张了张嘴,依旧板着一张脸。 本是她先动了情,但是她不承认,或许理智告诉她承不承认,并没有什么关系,所有的决定权都在白芷身上。 “你这样子说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吗?”白芷收回了脚,懒洋洋的靠在了床边。 庄川柏神色冷静,脚踝处突然失去了温暖,情不自禁的往上移了移。 许久,她语气淡如冰:“不是我喜不喜欢,是姐姐欺人太甚。” 想来也是气极,或者是觉得对方不会因为她这话生气,反而有些有恃无恐,感情这一事本就如此,被偏爱的总是高高在上,不爱的人担心受怕。 她话需这般说,却拿余光去瞧白芷的眼,真怕这人真同她生气,怪她言语冷淡。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终究难收回,庄川柏咳了咳嗓子,往白芷的方向靠了靠。 她张了张嘴,半刻没说话。 “唉,我是……你是在怪我不成,大半夜的开灯把我吵醒,也就算了,跟你开个小玩笑你还闹脾气,所以是我错了吗?”白芷本来想解释,她方才只是爱看庄川柏害羞的模样,以及那故作冷清的神色。 心里着实爱极了,偏着嘴上生了一副刀子,无情的放着一些傲娇的话。 又不想要承认,她转过身子,捧住了庄川柏的脸:“我不会疼人,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你也别想让我说好听的话,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你的错。” 前半句是解释,后半句就是无理取闹,庄川柏却意外的听出了她的口是心非,她弯起了嘴角:“都是我的错,姐姐不会犯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再半夜醒来,总是没办法再一次入睡,白芷靠在庄川柏的心口处,她说:“你不用哄着我,不喜欢的话你就离开呗,反正我也不会舍不得。” 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庄川柏一顿,环住了她的肩膀:“离开你是我会舍不得。” 她说的话不曾有一点的作假,因为曾经有多渴望,现在就有多珍惜,即使岁月匆匆,两个人都白发苍苍,庄川柏也不想放开这个人的手。 “你看,你又在哄我了。”白芷挑了挑眉,叭拉着庄川柏的指头一个个数了过去:“我这人很不好,第一个缺点就是很懒,不做家务,然后又不会煮饭,连最简单的切水果也不会,洗碗的话还会打翻碟子……” 庄川柏说。 洗碗会打翻碟子,我们就用洗碗机,不做家务就请个佣人,你要不喜欢有外人的话,我们就用机器人…… 她说的话藏在了心里,听着白芷细数一个个她认为的缺点。 蓦地,庄川柏抬起了头:“姐姐,你有梦想,有自己想要执着去做的事情。” 每个人生来都有不一样的起点,有的人可以一开始,就努力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有的人终其一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方向。 而她的心上人看是缺点多多,却是一个极其有想法的女孩子,她果断勇敢,又重情义,对待朋友情同家人,敢作敢为,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性子。 在她的眼里,白芷就是西施。 白芷挑了挑眉头,抬起了庄川柏的下巴,分明就是她比别人矮了一点,即使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是矮了一点,却要做出如此浮夸的姿势,有些样成、味不足。 “你想了,对吧?”她含着笑意,在庄川柏的下巴处摩娑:“谢安说过,人嘴甜的时候,就是她想要讨些甜头,而这甜头可大可小,但终究是她想要。” “庄庄,你想要.我。” 嗓音沙哑,故意撩着庄川柏的那颗心不上不下,像只小羽毛轻轻抚过。 又不给人一次了结的机会,几次交谈之下,白芷早已了解对方的性格,说是好听叫做高傲,难听点叫嘴倔。 瞧,这大半夜的将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故意开灯引诱她,不就是想做些事情吗? 但其实是两个人的性格却是互补的,白芷敢说冲动,庄川柏沉稳内敏,许多年前的白芷从来不会想过会有一天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因为那时她知道配得上她的不需要有多优秀的外表,或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只要那个人的性格与她相似,这样子的话,两个人就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事情,但现实总是给人一个巴掌。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会讨赏赐的女孩子才有人疼。” 庄川柏目光一怔,她的手被对方引到了某一处,温热的指腹触碰到了裸.露在外的肩颈骨,让她的心神猛然的一颤。 媚人的笑声从她的耳畔传来,庄川柏的心的跳了跳,呼吸不由得一滞,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浑.浊,不用去摸,也知道她的脸是烫。 白芷的手放在了上面,中指点在了眉心处,旁边的两个兄弟分别盖住了左右两个眼睛,朦胧间她只能透过指缝看见白芷灵动的眼睛,里面掺着些狡猾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清楚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很明显,你不是。” 像瓢泼的大雨打在了庄川柏的心里,早就在很久之前,在一年前的那个记者采访里,听过白芷说的话。 ——我不知道会喜欢上怎样的一个人,可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会清楚的知道,她适不适合做结婚对象。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有些东西早就注定好了,偏是她不相信,还偏要一意孤行,以为满腔的孤勇能换来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一场梦…… 那也要多亏有了那一场梦,她才能够在和白芷有了这一场联系,那时她简单的希望只要这个人还活在世上,一切都还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