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是找她有点事!你帮我再联系联系吧!”许方一只脚越过三级台阶狠狠地碾着水泥地,单肩包斜挎在身后,样子颇有些不羁,“行吧,回头我再来找您,您别到时候说没有就成。” 田强打着赤膊,嘴里叼着牙刷,他没想过自己一个在花街上混过的人竟然能被一个黄毛小丫头给威胁了。 他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隐居江湖很久了,见不得那些个打打杀杀。 “我不确定!”田强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你甭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关我什么事!” 说着,他穿人字拖,踢开了许方的脚,“好好学习去,小心我告诉你妈,有你苦头吃!” “不是,就找你要个电话那么难吗?”许方举起拳头,顺便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行,我马上要早自习了,放学了再来找你!” 说着,她极不情愿地走了,留下田强杵在原地发呆。 “这都什么事啊!一大早的。”田一然紧接着从楼上下来,带了一个足有她头围两倍大的遮阳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田强身后,预备上学,“谢谢老舅。” “哎!站住!”田强喊住田一然,叉着腰质问,“你换手机了?我怎么不知道?找谁换的?钱谁给的?谁同意了!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叮铃铃——” 张海洋骑着二八大杠路过花街,按响了铃铛,望见田强笑道,“这姿势还挺妖娆!” “张老师早!”田强寒暄了两句,回头伸手又把田一然捉了回来,“告诉你爸妈了吗?” 田一然摇了摇头,“我换手机就是不想让他们找到我,告诉他们干什么?一个个跟神经病一样。” “怎么说话呢!”田强上下打量田一然,指着阳溪一中的方向,“行行行!你先去上学,这件事回来再说!” 田一然刚跑了两步,田强又喊了她回来,“手机交给我!省得你在学校被没收了,我没法跟你爸妈交代!” “老舅~”田一然摆明了是不情愿,但是看田强那来势汹汹的样子,也不好不给,但是好在她老舅承诺不动她里面的东西,也不告诉她爸妈。 田一然的倒霉事情不止这一桩,刚到学校,她头顶的宽大帽子就被李双强以“奇装异服”的理由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田一然同学,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这才开学多久,你说说我抓了你多少回了。”李双强晃着一根细长的棍子,威胁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请你家长来一趟了。” “我去!不是吧!” 田一然心想说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些人还真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双强在阳溪一中“只手遮天”,她一味地挣扎,只能是鱼死网破,只不过她这鱼是胖头鱼,李双强的网是铁丝网! 田一然倒也不是真的怕找家长,大不了就是和她爸田俊简单地battle一下,她主要是嫌她爸妈烦,来了指不定又能吵起架,拿出她那个活了不到一天的哥哥说事,她烦! 树欲静,风不止。 田一然不主动去找其他人,胡牒倒是在晚上放学主动来找她约饭。 田一然心想说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好端端地要出去吃饭,被胡牒一提醒才知道今天竟然已经周五了! 阳溪镇上的一家烧烤摊,田一然叫烧烤烟熏得眼睛都疼,直流眼泪,但是嘴是一刻没停地吃东西。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怎么来阳溪一中上学了!”胡牒家就住在阳溪镇,但是田一然早早地就去了城里,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城里竞争压力太大了,我累,离家出走了,被我老舅收养了现在。”田一然满嘴跑火车,胡牒还真信了,,觉得她可怜,顺带捎还多给她叫了二十串羊肉串,撒了孜然粉和辣椒粉。 “你怎么这么大方?我开玩笑的。”田一然觉得博取别人的同情心不太好,但是实在是架不住羊肉串的诱惑,“我跟我爸妈是和平分家的,没你想的那么凄惨。” “我知道。”胡牒一句话,把田一然弄得有点尴尬,她们两个人算不上很熟络,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了,天南海北的胡侃可以,真要是现在掏心窝子说点真心话,实在是有点不太合适。 “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胡牒把汽水的吸管都咬豁口了,才终于说道,“说真的,我也想离家出走,但是我不敢。” 田一然脑中警铃大作,她忙不迭放下竹签,“胡牒,我这是反面例子,你可不能学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跟我说,我帮你排解,别干蠢事!” “那你现在后悔吗?”胡牒问道。 田一然咀嚼了两下嘴里的羊肉,竟然都没什么滋味了,她心想说,“她还真是会问,我现在回答什么都里外不是人了!” 确实,田一然要说后悔吧,她现在一想起田俊的脸就要心梗,要说不后悔吧,胡牒脑子一热真要是离家出走了,她不就成了罪人了?! 好在此时,有人出现解了她的困境。 “胡牒?!” “?!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还没等田一然回头,扑鼻的香水气味,倒是差点把她的过敏性鼻炎激发出来。 “郑琪琪?你们怎么在这儿?”胡牒看见同班同学,笑着问道,“你们也收到小名片了?” 这家烧烤摊是新开的,开店五折优惠,水饮不限量。 “我跟许方刚来,但是好像没位子了,嗯......算了,要不然我们下次再来吧。”郑琪琪的语气里有点勉强,她还往包厢里看了一眼。 张阳涛和铁明正和另外的几个人一块吃东西,她眼下是真的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