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 尴尬的分别,迟希坚决要走路回家,在巷口四人行就分开了。 和迟希在一块走着,夏恬才知道是为什么。 “所以,他们谈了三年的柏拉图?” 迟希没回答,默认,“也是后来在丁然家里意外发现的。” “天哪。”夏恬这会儿是真的羡慕了,“好纯爱,真美好啊。” 迟希没好气地笑,“我们夏医生倒是开放,竟能想的出这个主意,我猜他们俩今天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 “……”夏恬笑了,“科学的角度上,那事确实能缓解女人的焦虑,不然我该怎么说?” “……” 行行行。 回到家里,时钟已经走向了11。 一前一后,两人纷纷挂好自己的包,夏恬的包小巧,只比手机大一点,迟希的要大一些,是个黑皮的斜挎包。 又一前一后地换好鞋。 似乎只有家居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迟希才会穿粉色。 “迟希,你怎么不穿粉色的衣服了?”夏恬在换鞋的凳子上坐着,温柔地淡笑,“黑色真不适合你,看起来生冷生冷的。” “有啊。”迟希自然回,“我所有睡衣都是粉的。” “我自从再见到你,再没有见过你哪套正经衣服是有颜色的。你知道吗?具格那个人我之所以没想过是你,就是因为她满身都是黑的。在我印象里,你应该是有颜色的。” 不论是什么颜色。 夏恬心中始终觉得,彩色是迟希的标志。 坐饭桌旁的椅子上休息,迟希今天喝的少,但也有酒味,她不喜欢,随手脱了衣服扔沙发上。 被走过来地夏恬拿起来,挂到阳台。 窗外的冷风呼呼呼吹进来,立马吹散了那酒味。 “小恬儿。” 夏恬也脱去了自己的毛呢外套,挂上。 她里面就穿了件白色的背心,跟她肤色一样,明晃晃的,像冬日里的雪,带着沁人的凉意。 “说。” “你们医院那个钟老太太,其实是……” “哦对了,”夏恬转身,看着她,“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白天我医院同事告诉我,她已经醒了,观察一周看效果,好一点就可以出院。” 迟希点点头,“嗯,谢谢你给她做手术。” “没事,这是我的职责。”夏恬说,“老太太还点明了想见你,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我……我明天早上送你去上班,顺便去看看。” “行。那我去洗澡了啊,你半小时后再洗吧。” 夏恬慢慢往前走,绕过迟希回卧室。 客厅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响着,似乎和她的心跳产生了共振,她也不知道到底在慌乱些什么。 “等一等。” 迟希叫住了夏恬。 再回头,夏恬已经没办法再维持标准的温和笑,脸色深沉下来。 她比迟希,更惧怕坦白。 迟希还在饭桌旁坐着,松弛地靠在椅子上,她里面穿的白T恤,袖口迎风舞动。 但她是安静的。 话也是平的。 “我和钟兰花之间,其实不只有钟语宁这一层关系,还有一个人。” 夏恬心乱如麻。 “我跟你说过这个人,他的名字,近十年,一直围在我身边。” 钟家父母,迟家父母,先前的左邻右舍,迟希一生中几乎所有长辈,都将这个名字和迟希绑成了一根绳。 就连她自己,也挥之不去。 迟希眼角的泪水,静静淌下。 夏恬有一个强大的超能力,可以变成水,变成风,如丝如缕。 迟希也有一个变态的防御技能,可以免疫任何攻击,却挡不住水和风。 “我不能喜欢你。”迟希自嘲地笑着哭,“你能不能,能不能多放点狠话给我,让我看看你这八年的长进?” 不要一味地对她好。 夏恬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过渡了难以忍受的几分钟,她淡淡地靠在墙上,眼神古井无波。 “我知道。”夏恬说,“这个人是钟宇凡。宇宙的宇,平凡的凡。” 她看不见迟希逐渐收敛变得诧异的神情。 看着地面还在说,“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像是个白月光男神的名字。后来见到他的照片,好像更懂一点了。比你好看,但比我差点。” 说着说着,夏恬发笑。 这会功夫,迟希已经到了她跟前,拧着眉峰,紧着眼皮,“你知道了……” 夏恬看她一眼。 唇线缓缓放平。 “没想到吧。” 迟希脑子里飞快理着可能性,“是语宁告诉你的?可你怎么……” 分手的原因总归到底,是迟希不够信任。在她看来,在知道这件事后,夏恬的反应无外乎两个,要么为她所背负的山岭感到胆怯,逃走,要么激进一点,前来为当年的隐瞒指责她一番,但结局不会变,两人当个陌路人。 迟希从来没想过,她和夏恬要怎么和好。没有这个可能性。 现在的情况却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刚搬到这的时候知道的。”夏恬轻飘飘地说,“我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所以她也在躲着。 隔了一会,又说,“你今天既然挑明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是你们家和钟家的事情,我没什么权利多问,你不用想着跟我解释什么。” “……” “人长大了,总要勇于承担。你虽然没有错,但钟家确实有你要承担的东西。我当然也有我的。” 夏恬释然一笑,“我们俩长大挺不容易的,开心一点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