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轻的姑娘,心里依然在坚持着。 我没有装可怜,我说的都是真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迟靳西一直跟着钟家的人。 不管钟语宁跟她说什么,她都没离开。 一直看着钟宇凡下葬,那张黑白照片出现在钟家的桌台上。 那天,妈妈回来了。 迟靳西以为,自己满腔的委屈和难过,终于有人可以倾诉了。 可她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庄琳铺天盖地的说教,谴责,拉着她,让她去给钟家道歉。 偌大的红楼里,钟家外面的走廊上。 迟靳西赤红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门前。一身傲骨碎满地。 任何一个人说是她的错,她都能反驳。 除了她爸妈。 那次,就连一向溺爱她的爸爸都没能替她说上一句话。 那, 就是她的错好了。 她磕头,她认罪。 这样,是不是就还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后来证明,这是错的。 那场交通事故,江清很久没发生过,一经报道,迅速发酵。 不止红楼大院,就连学校,小卖部,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高二提前一个月,八月份开学。 迟靳西在学校里,也成了风云人物。 她和钟宇凡是邻班,钟宇凡是班级第一,学习委员,她却是班内倒数,有名的大姐大,书生眼里的社会姐。 两个班级大都知道他们俩是青梅竹马,背地里没少编排他俩。 …… “哎迟靳西,你怎么还能来上学呀?” “就是你心也太大了吧?” “怎么着都得缓几年吧?那可是钟宇凡啊,人家一直那么喜欢你,现在还因为你死了……” “我要是你我都不想活了。” 这个话听得迟靳西生出了逆鳞。 好不容易让自己认清的事实,又出现了颠覆的迹象。 凭什么。 这不是我的错。 当时听到这话,迟靳西二话没说,一把抓住那个女生的衣襟。 阴狠狠地一句话,“那你去死啊?” 再之后,她不再是大姐大了。 全班同学,在那个女生的带领下,孤立她。 事情闹大,老师叫了家长。 当时,迟国栋和庄琳刚入部队不久,还需要适应,没休几天又走了。 迟靳西以为,没人会来当自己的家长。 没想到,她等来了正在国外读大学的迟靳南。 哥哥看到她,什么都没说,像往常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利落地给她办了转学。 迟靳南是例外的那个。 南下的火车上,迟靳南给迟靳西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但迟靳西没心情吃。 她问哥哥,“真的是我的错吗?” 哥哥说,“小妹,你没有做错。” 瞬间,迟靳西眼泪掉了下来,“可是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的错……” 迟靳南眸间闪动,但什么都没说,拿纸巾给她擦干泪水,抬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从知道这件事,迟靳南就马不停蹄请了假订票回来。 他第一次跟爸叫板就是在这。 他没法接受爸妈的处理方法,也没这个道理,叫一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小丫头背负生命流逝的代价。 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旁观者会说,为什么一起出事,别人死了,而你却活着,是他们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公正。 可这种将断章取义的公正凌驾到生命之上的说法,恰恰彰显了他们的浅薄无知。 迟靳南不希望小妹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长大。 正是哥哥这样绝对的保护,叫迟靳西觉得,原来错的是他们。 只有哥哥在她这边。 那她,只要有哥哥就好了。 那时候的想法就是那样。 少年时候剑走偏锋,永远学不会圆滑,什么事都想争一个对错。 也是很后来,迟希见多了外面的人和事,尝过真正感情上的言不由衷,肝肠寸断,才懂得什么叫做生活中的灰色地带。 并学会去接受它。 只是啊,生活总要有那个变数。 爱情是她的变数。 这些事情,本来以为会一直尘封着,跟着她入土,没想到现如今阴差阳错,竟然都翻出来了。 不知不觉,迟希绕回到了家门口。 她重新抬头,见那个房间灯光暗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应该是已经打完了,迟希整理了下心情,拍拍脸,上楼。 打开家门,鞋还没换好,夏恬从卧室里小跑着出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心情是真很好。 “你去哪儿啦?” “下面转了圈。”迟希回抱住她,“小恬儿,你明天上班吗?” 夏恬摇头,“不上呀,明天是周四,我调休。你忘啦?” “那你陪我喝酒吧,怎么样?” 夏恬眼睛一亮,“好呀,我正想着要怎么庆祝庆祝呢!咱来点外卖,点麻小和水煮肉片,怎么样?” “好!” 半夜十点。 茶几上摆了两个空啤酒瓶,底下还有一大框。今天夏恬特意还跟许主任打了声招呼,说她今天很上头,有事去找别人。 两人开着电视,今天很开放,找了个同性题材的外国电影投屏上看。 夏恬从来没看过。 刚喝了一瓶,她脸就红得不成样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上瘫着。 迟希就格外的平常,喝酒如喝白开水,若无其事地跟沙发上坐着,专心看电影。 电影中,女主给另一个女主偷偷戴上了戒指。 夏恬努力分辨了一番,然后举起自己空荡荡的两双手,“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