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一天,来挑战雪冥的大师兄。 大师兄在江湖上是有名的轻功极好,愣头青说不欺负他,不比别的,就比大师兄闻名江湖的轻功。 大师兄本来不会搭理这种人,但他与这愣头青的师父有交情,对方悄悄给他写过信,让他帮忙照拂这弟子,于是他就同意了。 两人就相约在泌水河上切磋比试。 “后来呢?”莲旦东西都忘了吃,一脸好奇地问。 “两人比试用轻功像走路一样越过河水,”雪冥伸出两臂比划了一下,“这河两岸足足有几十米宽,可不容易。” 莲旦嘴巴张得很圆,惊讶得不得了。 “两人一起从这边岸上出发,谁先到对岸谁就赢,结果……,”雪冥捂着嘴笑,莲旦轻扯她衣袖,“结果怎么样?” 雪冥轻咳一声,带着笑意说:“那愣头青半路就掉到了水里,他还不会水,差点淹死,是大师兄到对岸后,又回来把他捞出来的,他从水里出来时,嘴里哗哗吐了好几大口水不说,衣裳里还跳出条活鱼来!” 莲旦“啊”一声,随即也笑了起来,笑的捂起了肚子。 雪冥笑着拍抚他的背,说:“当时岸两边观战的江湖人士很多,都笑得不行,那愣头青上了岸缓过来以后,就捂着脸马上跑回苍蓝山了,这几年再没下来过。” 莲旦笑得更厉害了。 等这阵过去,莲旦脸上笑意还未消,他问:“人真的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吗?” 雪冥点点头,“行是行的,但轻功要很厉害,轻功要练好,不仅要有天分,还要辛苦修炼多年才可以。” 莲旦脸上现出了向往之色。 雪冥伸手摸了摸他肩膀和手臂,说:“其实你身体条件挺适合学轻功的,不过你过了最好的学武年纪了。” 莲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低着头说:“我就算了,学了也没用,而且……。” 而且他病好得差不多了,雪冥应该也快走了。 雪冥看他神情黯然,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教你三个招式,没有内力也能用,将来万一遇到什么小混混,一时自保没有问题。” 莲旦抬起头来,眼睛又亮了起来,问:“可以吗?” “嗯。”雪冥使劲点头。 于是,这个白天,莲旦就在雪冥的教导下,反复练习这三个招式,练得熟熟的了。 雪冥还让他试着用这几招来攻击自己,她故意放水,莲旦特别有成就感。 隔天上午,早饭吃完也收拾好了,雪冥把自己的包袱收拾好,要离开了。 莲旦抱着小旦,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雪冥把一个钱袋交给他,沉甸甸的,有不少银两。 莲旦忙往回推,说:“我不要……。” “这不是我的钱,你拿着吧。”雪冥说,“小旦慢慢大了,要吃饭要穿衣,都要花钱的。”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他也有抚养的责任,你拿这个钱是天经地义的。” 莲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袋子收了。 雪冥拍拍他肩膀,又低下头亲昵地在小旦的胖脸蛋上亲了亲,握了握孩子的小手,明显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剩下了莲旦和孩子两个人,静得不得了。 …… 陈老太太入殓之后,这个月里还要祭奠两次。 头七的东西雪冥都替莲旦张罗全了。 当天张家人来了,还请了做佛事的,弄得挺像样的。 陈家的陈老大也来了,坐一边闷闷的不大说话,总用眼睛瞟屋子里这些东西。 看到陈霜宁不在,必然要有人问,莲旦就按雪冥教的,说他纸扎的身体不扛用,必须经常去庙里找圆镜大师重做,别人也就没法再多问了。 三七的时候,只有张家兄弟两来了。 张行还是老样子,看不出任何不对来,但言语间,再没有往日对莲旦动辄横眉立目的样子了,反倒相当好说话。 三七烧完,就等着将来再烧一次七七,陈老太太的葬礼才算彻底完事。 过了十一月初,天一下子就冷得冻人了,出门非要把脸和耳朵都捂上才行,棉手闷子也的戴好了,要不出去久了,手指都能冻坏了。 农家人到了冬日,便无事可做,只不怕冷的年轻人会去镇上找些日结工来赚点家用。 还有的会去山上打猎或砍柴,留下自用的,剩下的也能卖钱。 莲旦家里柴火都备够了,煤块他烧得很省,一个冬天是肯定没问题了。 他是个哥儿,去镇上也很难找到活,更重要的是,还得照顾精力越来越旺盛的小旦。 所以,这个冬天,莲旦是哪也不准备去了,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把屋子烧得热乎乎的,不让孩子生病。 白天吃过饭收拾好,就趁中午不是太冷时,出去溜达溜达,只一会儿就得赶紧回屋。 有时托人去镇上给买些吃食,和孩子玩的。 雪冥给的钱,足足有十几两银子,莲旦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花不完。 唐花在家也闷得慌,常抱着小花来家里玩。 小花四个月了,她长得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哭声也是细细的,是个招人稀罕的小姑娘。 两孩子在一起,小花还不会和人玩,但和小旦互相看着,也能好奇地看半天。 唐花瞅瞅小旦,又看看莲旦,笑着掐了一把莲旦的脸颊,说:“你是不是胖了?这一大一小怎么养得都白白嫩嫩的,能掐得出水来了!” 莲旦不好意思地扭开头,说:“最近吃得是多了些。” 雪冥在的时候,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莲旦这才知道,一样的食材能做出那么多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