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松寿一心想沾舞阳公主的光,舞阳公主如果真的想帮高睦报仇,高松寿就算保得住朱姨娘母子,也不会保。他听到爱妾心存死意,也只是记挂着希望与他合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加上不想损伤自己在朱姨娘心中的高大形象,便道:“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了你,还有宗儿、业儿他们。” 第12章 高松寿从高睦嘴中证实舞阳公主与高睦确有渊源后,满心以为,以舞阳公主的圣宠,她看上了高睦,高睦定能成为驸马。 结果,舞阳公主绝食了整整三日,也没能让皇帝松口。 这三天里,皇帝命御膳房换着花样做美食,流水一样地送到舞阳公主面前,舞阳公主却不为所动。 第四天时,刘贤妃亲自端着粥碗,坐到了舞阳公主床前。 “锦衣,你父皇说,你要是再不进食,整个长乐宫上下,都不许再传膳。” 长乐宫是刘贤妃的居处。皇帝的意思是,舞阳公主如果继续绝食,那么,整个长乐宫,包括刘贤妃在内,都陪着舞阳公主饿死。 舞阳公主从出生起就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哪怕她犯错,皇帝也舍不得惩戒,最多让刘贤妃替她受罚。舞阳公主一听“长乐宫”就知道,父皇这次不会让她遂愿了。她看着母妃憔悴的面貌,闷闷地应了声:“我吃。” 床畔伺候的宫人,听见舞阳公主松口,纷纷喜上眉梢。她们殷勤地扶起了舞阳公主,帮她调整成了半坐的姿态,方便刘贤妃喂食。 唯有刘贤妃,完全高兴不起来。她唯一的宝贝女儿,有生以来,从来不曾如此消沉。如果饿死就能让女儿如意,她宁愿自己饿死。 刘贤妃对女儿心疼不已,她却只能将粥水送到女儿嘴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吹掉热气,确保粥水不烫嘴罢了。 多日不曾进食,清粥都格外甘甜。甜味占据舌尖时,舞阳公主却没忍住眼泪。 她越想越委屈。 从小到大,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就不吃。母妃不许她偏食,父皇都不许母妃强迫她。她不明白,连饮食之上都舍不得强迫她的父皇,为什么非要她成婚!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高睦可以充当驸马,父皇还是不许! 舞阳公主发现高睦是越国公世子的时刻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委屈! 眼泪越流越多,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若是平日,刘贤妃会纵容女儿发泄情绪,此刻,她深知,女儿三天水米未进,承受不起大哭,连忙哄道:“锦衣,你现在身子虚,不能哭……” 怕什么就来什么。刘贤妃话音未落,舞阳公主已经晕厥了过去。 “锦衣?锦衣!锦衣!” 刘贤妃方寸大乱,两眼也化成了泪泉。幸好管事女官可靠,及时提醒刘贤妃传太医。长乐宫上下一片忙乱,直到太医赶来,宣称舞阳公主没有大碍,才算恢复平静。 太医还没走,皇帝又匆匆赶来了。 “公主怎么样?”皇帝关心舞阳公主的病情,不等太医行完礼,就急着发问。 “回皇上,公主身体虚弱,兼之悲伤过度,才会一时昏厥。微臣为公主用一剂汤药,公主就能转醒,只是公主还需静养几日。”宫禁森严,太医虽然在宫中当差,却不知道舞阳公主绝食的事情。素来康健的舞阳公主忽然如此体虚,其实让太医很疑惑。还有,整个京城都知道,舞阳公主是最无忧无虑的人,什么事情能让她大悲? 皇帝听到“悲伤过度”,愤怒地踹了刘贤妃一脚,斥责道:“不是要你好好和锦衣说吗!你怎么办事的!竟让锦衣伤心得厥了过去!” “臣妾知罪。”刘贤妃被皇帝踹得身体一歪,又很快跪直,伏地请罪。若非皇帝年事已高,他盛怒的一脚,只怕已经让刘贤妃重伤了。 太医暗自心惊。不是说,刘贤妃生了舞阳公主,颇受圣宠吗? 深谙宫中生存之道的太医,不敢探究皇家的事情,默默压低身体,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速去配药。” 皇帝遣走太医后,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舞阳公主床边。他一直没让刘贤妃平身,直到舞阳公主即将转醒时,才让刘贤妃重新站起来。 “父皇……”舞阳公主初醒,看到皇帝,本能地露出了孺慕。想起晕厥之前的情形,她眼中的光彩又很快消失,眼皮也垂了下来。 “怎么?生父皇的气了?” “儿臣不敢。”舞阳公主晕厥期间,被人喂了汤药,也喂了稀粥。她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说话间撑起了身体,打算对皇帝行礼。 “别动,躺着。太医说了,你得多静养几天。”皇帝不让舞阳公主起身,还亲自为她掖紧了被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父皇让御膳房准备。” 舞阳公主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没有胃口。余光划过刘贤妃,她记起了母妃之前转述的圣谕,又改口说道:“儿臣都吃。” 皇帝对床外抬了一下手,御前太监丁处忠领会圣意,请走了刘贤妃,也带走了房内的所有侍从。 刘贤妃长跪之后膝盖发麻,离开时脚步有些蹒跚。皇帝的身影挡在面前,舞阳公主没有察觉母妃的异样。 周围没有外人后,皇帝才叹道:“锦衣,你非想要高睦吗?” 舞阳公主从皇帝的口气中听出了希望,又不敢再抱太多希望,只是说了声:“想。” “你只见了高睦一面,他很好吗?你就那么中意他?” 父皇不让我选高睦,是怕她不好吗?舞阳公主心中的希望疯狂反扑,她连忙说道:“我以前就见过高睦,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