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槿之无奈道。“她给我戴了那么高的帽子,无非就是救不救她无所谓,让我把这些人先弄死啦~” 正在打哈欠的系统突然睁大了双眼:(个_个)! 王槿之看着系统也是和自己一样,一副震碎三观的表情,认命地叹气。 “所以不愧是黑巫师呐。” 在王槿之与系统交谈的时候,骑士们还在对着慌乱的人群大声安慰道。“大家不要慌,她脖子上还戴着圣言锁女巫没有办法使出诅咒的!” “请大家相信牧师和主教大人!” 慌乱的人群渐渐被骑士们安抚下来,然后恐慌汇聚成了越来越响亮狂热的怒骂。他们挥舞着手中可以拿到的任何武器,对着瘦瘦弱弱的女巫们扔了过去。 “烧死她!快点烧死她!” “把她们都烧死!” “没有一个好的,全是蛇蝎的心肠!主教好意让她忏悔,竟然换来了她们的诅咒!” “一群徒有其表的毒妇!” “烧死这些魔鬼!她们不值得拯救!” 周围越来越多的平民们陷入了疯狂中,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王槿之趁大家还在疯狂呐喊、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飞快把手上的绳子挣脱开。她抓住程晚吟的绳子使劲一扯,大力出奇迹,绳子应声而断。 “快!把我脖子上的圣言锁拆下来。” 程晚吟一愣,只见那位女巫在她面前蹲下来。那人瘦削的背脊上,透过薄薄的衣料,一段段骨头清晰可见。 她垂下头颅,蓝色发光的水母裙像是花瓣一般层层叠叠散开,拖沓在地面上。 王槿之这身装扮也是程晚吟在过往所见黑巫师里装扮最华丽的。她被眼前的美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踮起脚跟。 程晚吟将身体绷得笔直,伸出小手,将王槿之脖子上的那个大大的金锁项链摘下来,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王槿之。 她动作很迅速,混乱中依靠周围几位女巫的遮挡,几乎没有人看到“王槿之蹲下来,程晚吟帮她拆圣言锁”的这个过程。 程晚吟并不奢求这位巫师带自己一起离开。 她其实也是在赌,赌这位她感受不到恶意的女巫姐姐不是为了让自己帮她而营造出的一个骗局。她在赌她不会在利用完自己后过河拆桥。 程晚吟在这个死灵巫师身上只看见了黑红的光芒,以及一点温暖的绿光和黄光……其中并没有牵扯到冰冷的黄绿光。 也就是说,对方并没有杀死过任何普通人,甚至还救过普通的平民和生病的平民。这也是程晚吟明知道王槿之是死灵巫师,还愿意相信她的原因。 如果现在被杀死,程晚吟也认了。 程晚吟在风中瑟瑟发抖,但仍努力地拽着王槿之的裙边。 “走吧。” 程晚吟心里彷徨还不过一秒,那位死灵巫师就已经率先打破了她的不安。 她伸出白手套,握住程晚吟拉着她裙边的手。 “晚吟,你认不认得出城的路?”王路痴观察着四周,低头问程晚吟。 王槿之将周围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平时经常喜欢上课跑神、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神奇注意力这时候也集中起来,默默在心里推演着逃跑路线。 她本来准备想让系统帮忙指路,却听到小家伙说。“认的。” 王槿之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开心地想要在程晚吟脸上狠狠亲好几口。但刚要亲到的时候,她才突然临时想起了自己身上满是剧毒的福尔马林溶液。 她面容扭曲地刹住车,勉强笑道。 “宝贝,你真棒!一会你帮忙指路!” “嗯。” 程晚吟侧了侧头,正准备躲过王槿之的偷袭,却突然见对方的动作突然停了,还好似很嫌弃地远离了自己。 是不是因为我太臭了? 程晚吟用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上腐朽微酸的气味,有点紧张地想要睁开王槿之那双戴着白手套、似乎有点小洁癖的手。 但发现挣不开后,她又重重地握紧了。 “你刚刚拽我裙边做什么?怎么不握我手?” 王槿之并不知道对方误会了,还趁所有人不注意,伸手揉了一下程晚吟的脑袋,问道。“是怕姐姐过河拆桥哪?” “我没有。”程晚吟撅了下嘴巴。 “好好好,你没有。” 王槿之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戳了一下小家伙的脑门。她眼睛盯着那位麻瓜身份却帮着白巫助纣为虐的红衣主教,闪过杀意。 “你等我一下,姐姐要把这个水搅浑了。” 王槿之并不知道程晚吟神奇的预知能力,已经把她摸了个透。 程晚吟在她身上所看见那个暖绿光就是王槿之之前出手写下药方时,所产生的光芒。而那暖黄光则是原主莉莉安积累的。 莉莉安作为一个非常不合群、孤僻的黑巫师,有些行为的确非常特立独行——既不像黑巫,也不像白巫,倒是像个冷面大侠。 她只走自己想走的路,只坚定自己的道,否则原主莉莉安也不会尝试去突破别人都不敢突破的死灵巫师了。 “等火刑架点燃,大家转移视线的时候。我杀人,你就跟着我跑。” 虽然对安妮儿活活被杀死有着怜悯和不忍,但王槿之不敢有丝毫举动。安妮儿根本没有想活下来。她把事搞得太大了几乎激起了民愤。 在这种大环境下,王槿之很自私,她选择优先营救程晚吟。至于其他人,她力所能及的事,该做的都做了,她们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听天命了。 红衣主教又祷告了几声,然后看向依旧没有半点悔意的安妮儿,柔和的目光褪去了情感色彩,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向高台上的巴尼牧师行了一个门徒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