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傻子,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祝余不可置信地带头,对上牧之渴望般的眼神,“你想做什么,该不会又……” “没有,就想看看你身上有多少伤,我可记得你在阿也面前都没脱光过。” “之前我在浴室晕倒的时候,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牧之哼了一声,接着躺在床上,双眼的望向天花吧,哼了一首曲子的调子,“哼哼哼……我可没有看人身体的爱好,我只负责打电话。” 后者没搭理,不耐烦地啧了几声,放下手机后就站起身单手把短袖给脱了下来。 精瘦的身子找不到一点赘肉,在上面更多的是伤疤,有刀伤也有烟头的烫伤,其实并不是锁骨上的一个伤口。 她能看见祝余腰上的名字,也能看见她其他位置上的缝合痕迹。 “这些是在学校里弄的?” “小学和初中的都有,手臂和脖子的都是自己弄的。”祝余语气轻松,她对这些伤口并不在意,“我在想要不要去纹身?多纹几个,我记得你会,就算不会也可以学,你们医生的手不是都很稳吗。” “我是法医,面对的是死人。”后者被逗笑,点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介意其实我之前学过一点美术。” 牧之的肩膀上曾经有过一只浴火的凤凰,正好能挡住留下的弹孔,后来因为入编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给洗得一干二净。 她从床上爬起来,笑嘻嘻地向对方展示起身上唯一一道伤口。 “我爸和祝队是曾经的好战友也是舍友,但我爸出任务因公殉职了,直到现在祝队都还在查这件事。” “和你身上的伤也有关系吗。”祝余询问道。 “嗯,有,这一枪打在了我的背上,后来他们见我没死又开了一枪,我爸为了救我,那颗子弹直击他的心脏。” 牧之指着弹孔说起这件事,如今的她继承了父亲的警号,“只可惜,我这个女儿给他丢脸了,不过等我找到凶手,区区二等功没问题的。” 她说着脸上已经充满了斗志,为了不给父亲丢脸,她选择背道而行,独自追寻八一二特大凶杀案的凶手。 不在乎这条路有多苦,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只要能找到凶手就足矣。 “你觉不觉得凶手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她一声反问拉回祝余的思绪。 “你是想说这个杜羽衡和十二年前有关吗。” “阿也没得罪过谁,但杜羽衡这个名字在二十八年打击过的一个犯罪团伙有关,而这个团伙的某个成员,就是曾压迫过阿也的人,也是之后为了报复差点弄死我,开枪打死我爸的。” 在十五年前,牧之在社会人员的手里救下险些被打死的阿也,同时她失手打伤了其中一人。 本以为这件事会轻松过去,一切的转变都在七月初的时候。 这个时候牧之和阿也同时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巧合的是被同一所大学录取,牧之本想好好庆祝一番。 结果却在晚上被一群不知名的人绑去了夜总会会场。 三好学生的她看到这几个文身大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心只想活命的牧之没想这么多,努力稳住情绪,实则内心早已怂到浑身发抖。 “你们想做什么。” 为首的男生是个光头,看着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他脑袋上还缝了几针看着特别明显。 “没做什么,就是听说我们的好学生被大学录取了呀。”男生贱笑地走到牧之面前,故意当着她的面摸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这上面的伤口还记得吗。” 想起这个伤口,当时是在上学的路上就快要迟到,为了能节省时间走得小巷子,结果就看见一群闲散人对着一个女生拳打脚踢。 她想也没多想,甚至不计后果,在路边抄起一块砖头朝着其中一个人砸了过去。 “记得,怎样。”牧之理直气壮回答道,这态度反而让对方泛起一丝不爽的情绪,抬手就给牧之脸上甩了一巴掌。 耳边的声音只剩下嗡鸣,还有脸颊上如火般炙烤的感觉,她动作迟缓地打量着身边人,忽远忽近。 “为了找到你还真不容易,要不是看见了新闻的报道,还以为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了呢,迟早让你血债血偿。” 男生将话说完,接着就命令手下搬进来好几箱啤酒和鲜牛奶,“我听说你酒精和牛奶过敏,真的假的。” 他大笑着,一脚踹倒牧之,接着用牙咬开手里的玻璃酒瓶,捏起她的脸就往里灌酒。 第一次尝到酒味的牧之差点吐了出来,不只是苦还有一种灼热的感觉袭满全身。 接着眼泪像开阀的水龙头止不住往下掉,眼泪混着酒弄脏了她的衣服,胃里也传来了强烈的不适。 一瓶接着一瓶酒被灌进喉咙,她早已失去意识,再醒来时是被一桶冰水浇醒的。 “这才几瓶酒就不行了。”男生似乎要把人往死里整,毕竟牧之的死亡是意外,摄入过量酒精的意味。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牧之只觉得身上和心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全身起的红色疹子看着可怖吓人,她拼命想要擦去眼泪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脑袋空荡荡地完全给不出一点反应,就连被灌牛奶的时候,她都做不出一点挣扎,直至再次昏迷过去。 倒在地上的她只听到了恶魔的欢呼,她想站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脑袋和身子都像被人四分五裂般疼痛,渐渐地失去了所有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