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缺氧的感觉让她几乎濒临死亡,甚至比死亡还要恐怖,心跳声在耳边轰鸣,让她怎么都觉得不自然。 如同火烧般灼热着祝余的身体,她就要失去了心智,就在刚刚,在牧之用着那种眼神在看自己的时候。 她一把掀开被子,扯下吊针后顺着牧之的方向走去。 “牧之。” 前者转头拂去额上的刘海,脸上还带着似是勾人的妩媚笑容,“你现在就想出院吗。” 祝余咬了下后槽牙,又顶了下脸颊上的软肉,随后从口袋里取出眼镜用手指硬生生掰碎。 她用尽全力,在病房门口跑向站在走廊尽头的牧之。 手指上沾染着鲜血,就差一点就要割破牧之的喉咙,但她没这么做,对方那双求生的眼神让她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 牧之捂着喉咙的伤跑着离开了这里,祝余望着满手的红色液体不知所措,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等到回过神,或者说是被医生采取强制措施,打了麻药又重新穿上束缚衣,坐在小黑屋里。 祝余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长发女人,昏暗的灯光下让她认不清这人是谁,恍惚中她把这人当成了阿也。 清纯无邪的眼里落下一滴泪,接着是哽咽的声音,她能见到站在暗处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眼镜从哪儿来的,老实交代。”祝合严厉的话在这间不大的小黑屋里想起来,让祝余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祝余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阿也的遗物。” “周浅近视吗。”他叉着腰反问起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的牧之。 “近视,但没配,至少是在我和她彻底没了联系之前她不戴眼镜,我看那副眼镜的款式不像是她喜欢的,反倒是……” 话已至此,牧之走向祝余,双手撑在面前的桌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你会留在身边的东西,我记得你近视对吧,而且还不低。” 被直面的拆穿谎言的祝余避开了这番攻势,接着她的沉默让整个屋子如死了一般寂静。 藏在衣服中的指甲陷进皮肤里,面上仍旧坚持刚刚的那番说辞。 “这副眼镜就是阿也的。” 牧之蹙眉面露难色,“我可不知道阿也戴眼镜。” “你不是她,又怎么能知道,况且只是一副眼镜,她似乎没这个必要与你这个前任报备。” 前任这两个字被祝余落下重音,她反复强调牧之所扮演的就是一个初恋的角色。 眼看问不出什么,牧之只好重新回到一开始的位置,手肘故意撑在祝合的肩膀上,摆出头疼的模样。 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头好痛,要炸开了,这些话;一瞬间让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她,其中包括祝余。 审讯位上的某人故意笑了一声,“演技还是这么差,难怪你留不住阿也。” 祝余的嘴还是这么毒。 牧之瞥了一眼过去,接着继续捂着太阳穴,“哎呀呀,好疼,好疼。” “我抹的是你的脖子,你应该捂脖子。”祝余看不下去这拙劣的演技,所以选择闭上了双眼。 “哈哈哈哈……”被拆穿的牧之露出尴尬,“哎呀,头疼,我要回去休息了,祝队,送我,头好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暗处向祝合打眼色,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让某位老直男无法猜测。 满脸问号的样子接收不到牧之的信号,迟迟给不出下一步动作。 “祝队,我头疼,送我回去呗。”牧之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蠢样,直接将话说出口,接着直接拽过祝合的手臂,一头猛地冲出这间屋子。 小黑屋里就只剩下医生和祝余面面相觑。 屋子外的牧之紧拽着祝合往室外走,直到把人丢进车里锁上车门后,才恢复正常模样。 牧之一脸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里面不太方便说。” “什么事是不能当着祝余面说的。”祝合回应道。 “我想带她去做个视力检查,我能和你保证阿也生前绝不戴眼镜,这副眼镜极大可能是祝余,但我不懂她为什么失口否认,算了,你先去给我买盒布洛芬吧,头真的要炸了。” 这点实在无法解释,只是一副眼镜,承认又没多大坏处;祝合手指敲击着方向盘,思考着一切。 牧之下了车,弯下腰对后视镜撕下脖子上包扎好的伤口。 这个伤口算不上很深,但割在致命的地方多多少少都带着疼。 她转身回到医院的小黑屋,拉开祝合刚刚坐过的位置,接着又把负责心理疏导的医生给支走。 房间里的两人互相望着,任由谁都不主动开口说话,牧之一晾就把人晾了四个小时。 在这期间,她又是抽烟又是打游戏的,要不然就是刷搞笑视频,仿佛是把这小黑屋当做自己的家。 祝余干巴巴坐了四个小时,内心毫无情绪地盯着眼前的牧之。 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心烦。 “你要是很闲的话,我不介意再在你脖子上割两刀。”祝余叹出一口气,不耐烦道。 后者听着说话声,放下了正在刷视频的手机,接着是一副令人感到恶心的犯贱表情摆在脸上。 牧之笑着玩弄手里的圆珠笔,一下接着一下地按动,“你说会不会你就是杀人凶手啊,刚刚那一玻璃下去,可真疼。” 说罢,她将手掌覆上脖子上的伤口,又再一次撕开盖在上面的纱布。 脖子上的玻璃划伤大约四厘米,皮肤组织翻了出来,露出猩红色的血痕。 “嗯哼?那我要杀也是先杀你。”祝余拿起戴着手铐的手,拉开了高领外套的拉链,“要不你自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