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换了新稿子,从头到尾的介绍嘉宾。 温璃有点乏,支着脑袋望向舞台。 蓦然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主持人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接下来是学校的荣誉校友,善书集团董事长——温书韫先生。” 温书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左右环视一圈,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当中。 温璃赶忙摸出手机:“爸,您这是要干嘛?” 那边没再回复。 座谈会的内容也很枯燥,几位校领导宣传了一下善书集团的发家史,又从中提炼了一点积极向上的精神,最后再由温书韫对捐款一事做点总结。 温书韫声音醇厚,拿起话筒时他一直看着坐在舞台侧面角落里的温璃。 “善书集团为回馈社会,也是我本人为了回馈母校,将出资一千万元,设立房斯闽奖学金,来奖励每学年中成绩优异的同学……” 听到这,底下已经开始议论了,一旁的校领导诧异不已,也看了看发言稿。 “房教授是我温家敬重的师长、长辈,也是我女儿少年时代的恩师。”温书韫的语气明显带了些怒气 “如今因为我的独女温璃的缘故使他平白蒙受不白之冤,这是我善书集团的过错,作为家长,我对于此事也深感震惊,此等谣言不该发生在一个高等学府之中,我也相信学校,以及各位领导已经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于传播,造谣污蔑的不怀好意之人,善书集团的法务部门也会追究到底。” 一旁秃头的副校长终于回过神来,接过话筒,支支吾吾的说:“是……是的,作为国内顶尖学府,国立大学绝对不会容忍这种造谣霸凌行为在这片土地上滋生。” 会后,学校当即宣发造谣污蔑和预防网络暴力的宣传单,论坛上关于温璃的帖子也在一夜之间清空。 秦淮走在礼堂鱼贯而出的人群中,陈江在一旁喃喃:“天呐,这妞家这么有钱。” 一旁也有人小声感叹:“富豪爸爸豪掷千金为女儿平冤,好爽,人家以前也太低调了。” “就是,造谣她的人得是有多嫉妒,真恶心。” 温书韫推了校领导的接风宴,跟温璃坐在空荡荡的礼堂里。 温璃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不用这么张扬的。” “你受委屈了,怎么都不为过,只是还找不到原始发帖人。” 温书韫摸了摸她的头:“我一会的飞机回西北,我知道你不想告诉妈妈这件事,我已经跟她沟通好了,暑假你不想去法国也好,留在江城玩一玩,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到处看一看。” 温璃靠过来挽着温书韫的胳膊,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妈这人,说话不饶人,其实很疼你的。” 同温书韫告别后,温璃去拿留在更衣室的礼服,礼堂里已经没人了,只剩几盏应急灯还亮着,后台也有点昏暗。 走近一看,更衣室里门却锁着,再仔细一听。有人在里头小声哭。 “有人在里头吗?”温璃屈指敲了敲门。 “有人有人。”里头的声音转悲为喜,又带着点呜咽的嗓音:“门打不开了。” 更衣室的门有些年头了,只能向里推,没准是关门时用了太大劲儿导致锁芯卡住了。 温璃思考了一会,喊了一声:“你往后退一退。” 她后撤几米,试探了一下步子,对着铁门猛然一脚。 门开了。 好在里头还有盏昏黄摇晃的灯。 裴予宁怕黑,正坐在一堆排球上抹眼泪。 瞧见人来了,不管不顾的抱了上去,化妆品沾了泪水黏在了温璃的衣服上。 温璃皱着眉头扯她:“你怎么在里头。” 裴予宁声音有点细弱:“我踹上之后就打不开了。” “哦。”温璃点点头:“门开了,你能走了。” “我有点害怕。”裴予宁抱着温璃不撒手;“你把我送停车场。” 无奈,温璃几乎可以说半拖半抱着把她送到了车边。 此时正是商业街最繁华的时段,烤串和炒饭的热腾气息冲天而起。 温璃找到街口那家咖啡店,推门进去。 江倚青果然正在柜台后忙碌。 围裙里头是一件低领的九分袖薄毛衣,下身是黑色的半身裙,移动时,裙摆便随着脚步轻巧的杨了起来。 “想喝点什么,姐姐请你。”江倚青看见温璃走了过来。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温璃指着江倚青得工牌:“这是你得名字么?”她试着喊了一声:“holly?” 江倚青在一张纸上写了几笔,隔着柜台递过来,是一只几笔画的小狗:“你去哪里坐着等,马上好。” 今晚他们约了画画。 江倚青很快从柜台后头出来了,端着一只精巧的纸杯。 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不是说请我喝咖啡?” 江倚青笑:“咖啡喝了睡不着,你还小,只能喝牛奶。” 回程的路上,江倚青骑电车载着温璃,小孩喝完牛奶,清冷的香味在多了些淡淡的奶香,她在后座揽着江倚青的腰,侧脸也贴在上头。 温璃忽然说:“今天我爸爸来学校了,最近学校有点事,他来帮我解决了。” 江倚青笑了一下,语气明显的黯然几分:“那……那很好啊,对了,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温璃思索了一下答:“像爸爸。” 舒爽的晚风吹拂起女人的裙摆,快是7月了。 他们的合同,是到八月。 两人回了别墅,坐在露台上吹风,温璃没拿画板,也没提画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