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穿过,接着一支银色的箭矢穿过谢莹舟的胸膛,她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收起的微笑,抱住寅山君的手松开,只见她心窝处开始不断有鲜血晕开。 “咳……”谢莹舟一脸不可置信地低头,轻轻捂住胸口被箭矢穿过的地方。 “嗷——”寅山君发出一声悲愤的吼叫,化身为一头白色巨虎,飞快地往箭矢she来的方向追去。 “不会吧……”谢莹舟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gān,软软地就要跌倒,一旁的叶无渐下意识地接住她。 目不转睛地看着面色渐渐发白的谢莹舟,叶无渐的脑子飞快转动的,她一会觉得自己应该先排除周围的危险,然后再救助谢莹舟,一会又觉得现在的谢莹舟伤得太重,应该立刻施救,可那根利箭上面甚至还挂着一丝从谢莹舟体内带出的血肉,叶无渐的理智认为,谢莹舟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对不起,无渐。” 谢莹舟看着她,眼里的光正在飞快消失,如一潭死水,安静地映照着夏日的阳光与绿叶,接着,更多的银色箭矢被she了过来。 如果抱着谢莹舟走的话,会行动不方便。 这个念头刚起的同时,叶无渐已经放下谢莹舟飞身退开,她挥鞭dàng开了一些she过来的箭矢,但有一支还是she在了谢莹舟的小腹上,而后者却已经没有任何声息。 莹舟死了。 叶无渐接着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她开始狂奔,驾驭着狂风,身旁绿色的树飞快往后倒去,但她的神情却变得冷漠。 “对不起,无渐。…..”谢莹舟这句举重若轻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就好像她平时那种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态度,即使遇到这种致命的事,她仍显得轻松。 她为什么快死了还要跟自己道歉?这不对?她才是要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因为她担心我会难过? 思绪纷飞,叶无渐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接着,叶无渐想起谢莹舟死前看着自己的目光,她觉得自己浑身寒毛炸起,从她的后脑勺开始,那种颤栗的感觉一路蔓延到她的背,她的四肢……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叶无渐开始调转方向,御风狂奔回去。 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在谢莹舟的身边,叶安安快速地在前者身上结了个阵,而站在她身后的白无衣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我早就跟她说过你不能依靠!”叶安安把已经止了血的谢莹舟抱了起来,尖锐地喊道。 放开她。 叶无渐的唇动了动,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谢莹舟不能被其他人抱,她不允许。 可她失去资格了吗? “你为了自己的目标,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莹舟不过也是你的棋子之一,我早就警告过她!” “放开她!” …… 猛然睁开紧闭的眼睛,叶无渐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她喘息着坐了起来,额角已起了冷汗,梦中那种恐惧懊恼的情绪盘旋在她的心头,怎么也没法散去。 伸手看了看,只见上面的皮肤已经浮现了一片片让她反感作呕的黑色鳞片,叶无渐默默看着,控制着体内躁动不安的魔气,企图让那些黑色鳞片褪去。 只是这次那些黑色鳞片并没有如往常那么听话,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狰狞。 “。…..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回到曾经简单杀怪修仙的生活?”脑海中传来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嗓音,只是她的话语是冷冰冰的责问。 “。…。” “你应该知道,不管如何逃避,你都无法摆脱那股一直注视我们的力量,除非我们自己去找到操控我们命运的人,或魔。” “你就是我。”已经变得狰狞,像是猛shòu爪子的手捂住叶无渐的上半边脸,好似在忍受什么痛苦,白皙清冷的脸庞跟那只黑色,满是翻开坚硬鳞片的手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叶无渐第一次回应脑中那个声音,她早就知道,从知道自己是魔族的后裔那一刻起,她就在无法控制地滑向深渊,她所做的自救都不过是徒然。 心境产生了问题,又该如何拉回来。 “是啊,我就是你,但我比你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你不应该再làng费时间在照顾她上面,再说,现在的她也不是以前的叶泮,她不需要你也可能活得很好。” “你不能一直呆在她身边,是被qiáng制分开还是自己离开?你总要选一个。” “别说了。”冰冷的嗓音在冷清的房中响起,而脑中那个恼人的声音随即消失,叶无渐从chuáng上起身,面无表情,而随着她的走动,皮肤上那些黑色的鳞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隐回她的皮肤。 屋外皎洁的月色穿透窗户,把安静的房间照亮了一角,叶无渐静静在黑暗中矗立了一会,才迈开脚步,走出黑暗,轻轻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