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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另类情敌(GL) 玄笺 3272 2024-07-10 18:47
   “贵妃有孕,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地问道。   “今日寅时。”   “皇上上朝了么?”   “自昨夜起,便在贵妃宫里呆着,至今未出殿门一步。”太傅长叹一声。   小皇子晏无垢停顿良久,朝太傅深深一揖,俯首郑重地问道:“老师,请问学生应该如何做?”   太傅忙一步上前,扶起他的手,道:“殿下快快请起,真是折煞老夫了。”   晏无垢仰头静静地看着他。   太傅微微叹息道:“微臣不敢欺瞒殿下,本来皇上只是贪图些享受,政事懒散,自打越贵妃进攻以后,皇上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宠信谗臣,谋害忠良,若是一年前,殿下登高一呼,朝中或有人可响应,以清君侧。但是现在,有耿直死谏者,已经埋骨huáng泉,有早早归隐田园的,剩下的多是些明哲保身之徒,内阁大臣间又相互倾轧,没办法再聚集起来啦。”   “没有别的办法吗?”   “为今之计,只有豁出去我这把老骨头了,好歹我也曾是皇上的陪读,希望他能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太傅的目光愈发坚定起来,“文死谏,武死战,臣回去jiāo代过家人,明日便去面见陛下。”   他这番话明显就是做好了有去无还的准备了。   晏无垢胸腔激dàng,向后退了一步,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落泪道:“本宫代所有天宿国子民叩谢太傅高节。”   太傅撑着一把老骨头,也跪了下来,道:“温某也谢天宿有殿下这样的皇族,温某会在天上看着殿下有朝一日继承大统,重整天宿。”   两人相对叩拜,为彼此间最真挚的托付,也是对一个国家的向往。   太傅抬起头,眼里也有了浑浊的泪水,一个白发苍苍,一个不过总角,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彼此对视了一眼,不再多说一句话,沉默地告别了。   林笺没有经过君主统治时期,甚至在历史书上都没有见识过这种叫人难以想象的忠诚,对于现代天宿人来说,这和愚忠没什么两样,如果是她,她会除掉对国家利益有损的人,直接杀掉罪魁祸首——皇帝,建立新的秩序。   以她现代人的大脑,更不会明白晏无垢落下的眼泪是为了谁。她只知道,皇帝必然没有听从太傅的建议,否则四年后的政变,又是如何爆发的呢?宫中蛰伏着的势力像一头沉睡的狮子,等着这个国家彻底烂到根子里,无药可救了,再猛然扑起,一举吞并。   她只是觉得这些固执的人有点可怜,但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可敬。   小皇子和林笺一路无话地回了东宫,因为心情沉重,小皇子用过膳食,早早地就上chuáng歇着了,还特意差花奴点了助眠的熏香,林笺身体构造异于常人,熏香对她没什么用,到了子时还是jīng神奕奕的,悄悄掀起chuáng帘,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的脚步声愈发地轻盈,不得不说自从接受改造以后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很多,否则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宫里跑来跑去还不怕被人发现,她到达那座废弃的冷宫的时候,那两口子正依偎在一块大石头上说悄悄话,手搂着腰,手又按着手的,仿佛根本没看到她。   林笺蹑手蹑脚地走到她们身后,手伸出去,用力一推。   ——推了个空。   那两个人出现在她身后,一人抓住她一边肩膀,将她提了起来,薄珏故意道:“何方小贼,鬼鬼祟祟,你可知你面前,不,背后站着的是谁?”   林笺:“知道啊,现在说话的世界上最自恋无耻的人,没说话的那个世界上最没有原则、最重色轻友的人。”   薄珏道:“你把那个无耻去掉我就放你下来。”   赵清阁:“我没什么意见。”   薄珏道:“那行吧,我也没意见。”   林笺摆脱了那两只手的禁锢,转身过来气呼呼道:“我回去以后,一定要告你们nüè待雏态!”   两人同步回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   “……”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三人简单的把最近身边的动态汇报了一下,林笺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越贵妃是真的怀孕了吗?”   薄珏故意卖关子道:“你猜。”   林笺分分钟要炸:“猜你个头!”   薄珏瞥了她一眼,淡道:“假的。”   林笺不知为什么,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怎么看着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她的神态太明显了,赵清阁有些疑惑,“你不希望她是真怀孕?一个婴儿可要比一个少年好控制得多。”   她倚坐在门边,一双长腿没地儿搁,只好蜷了起来,脸上倏地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嗯?你不会对小皇子动情了吧?”   薄珏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掌道:“啊呀,真是喜闻乐见。”   林笺两手各抓了一把稻草,朝她们身上扔了过去:“说正事,你们怎么那么爱胡说八道。我喜欢的是洛珂,对殿下只是同情,不要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薄珏见她真生气了,反应极快地转移了话题,正色道:“不错,越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但我们会让他变成真的,而且会是钦定的继承人。”   林笺睁大了眼睛:“你们想……”   “狸猫……换太子。”赵清阁轻轻吐出五个字。   薄珏道:“其实这个计谋完全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是在今天才接到通知,应该是明中将那边授意谢赞,谢赞又吩咐越贵妃这样做的,个中目的,拿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说这个皇帝怎么这么笨,不信自己的亲儿子和那么多的忠臣,非要信一个jian妃呢,真是想不通。”   林笺叹了一口气,道:“我今天跟着殿下去国子监上课了,太傅说明天要和皇帝老儿死谏,估计凶多吉少。不,是十死无生了。”   “有这么一个昏君,真是劫难,”赵清阁轻蔑一哂,“我眼前仿佛已经见到了这个国家的坍塌和覆灭了。”   三人相对叹了一会儿,薄珏忽然说道:“等等,我们不是要努力摧毁这个国家的吗?怎么为人家唉声叹气起来了?”   赵清阁道:“冷眼旁观和亲自做推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诚然这个国家已经是一滩烂泥,但也不乏好人,比如送我和林笺到国都来的姜毅,东宫里的花奴,还有底层那些被奴役着的百姓,何其无辜。”   林笺低头轻轻地拍着自己的额头,道:“我可能是被移植基因的缘故,脑子有点不正常了,我需要缓一阵子。”   薄珏提议道:“那今晚就到这里,我们就此分开?”   赵清阁站了起来,林笺也放下了手。   “行了,都回去吧。”赵清阁道,“尤其是你,林笺,晏无垢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要好好保护他,解决不了的事情直接过来找我们,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差花奴过来也行,她信得过。”   林笺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那我先回去了。”   林笺走后,薄珏纳闷地扭过头问赵清阁:“花奴又是谁?”   “晏无垢的一个贴身婢女,人不错,”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长得浓眉大眼,挺有jīng神的,我每天巡逻经过东宫都会给我备上一碗热茶。是不是很体贴?”   薄珏凝眉深思,也道:“和钟灵宫的星怜有点像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上次被淑妃娘娘故意烫伤手的事情吧,刚浇上去一片红色,要不是星怜姑娘偷偷溜出来给我上药膏,后来肯定肿得跟猪蹄子一样,就要成为我一辈子的黑历史了。星怜姑娘还把药瓶直接送给我了呢,就在我房间柜子里放着呢,你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问过的,我说是烫伤药,你打开闻了一下,说香味不错,记得吗?”   赵清阁:“……”   薄珏歪着头瞧她,一双潋滟的眼睛快要眨出龙卷风。   赵清阁盯了她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似的,认真道:“噢,我刚才忘记说了,其实花奴一共煮了两桶茶,每天巡逻的孤星都有份的,大家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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