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薛宇和唐依云二人并未因为面前女子忽然收了招式而掉以轻心,恰恰相反,在其自报家门后,饶是不可说这般江湖包打听都狐疑不已。 “安灵婉?” 不可说惊魂未定之余,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前这位差点让自己成为剑下亡魂的不速之客,对于六大派中人,不可说一直知之甚详,毕竟“默”这一行,对于这些名门正派来说如芒在背,说不准哪一天,便会找上理由铲除“默”行,因此作为六大派之一的峨眉派,不可说做足了功课。 不过,面前这位自称安灵婉的女人却让不可说百思不得其解,六大派这些年从来不乏一些有名的后起之秀,但绝没有一个可以与安灵婉相提并论,江湖上,能够力压薛宇和唐依云联手却从未落入下风之人,即便六大派之中的中生代高手都难寻一二。 “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可说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另一件事情却更让不可说惶恐不安。 “这些峨眉派的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并非是不可说现在一人的困惑,同时也是薛宇和唐依云二人为何到现在都没有解除防备的原因,这处隔间不比九层塔的其他地界,想来应是当年修缮九层塔的匠人偷留之所,或许崔命符本人都不一定知道此地,若不是不可说手有高价淘来的舆图,或许此地永远都不会有人再次踏足。 除此之外,薛宇和唐依云二人都发现了个疑点——“安灵婉使得峨眉招式有些不同寻常!” 唐依云和薛宇行走江湖十数载,峨眉派的高手见过不少,可是像安灵婉这般招式华丽,身法行云流水的峨眉派高手,唐依云和薛宇闻所未闻,安灵婉以娇弱之躯,不过寥寥数招便轻松让唐依云和薛宇两位高手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另外三位峨眉派的弟子忽然闯入,及时叫停了双方比拼,恐怕唐依云和薛宇极难短时间内脱身。 这一点就连唐依依都能看得出来,不过唐依依悚然之余,想不通的是既然安灵婉的武功如此之高,完全可以单枪匹马来此闯关,为何还要一直混在六大派的队伍里面,且还带着三位“拖后腿”的师妹,不但要顾忌九层塔之内的机关暗器,而且还要时刻提防着崔命符的暗算,这怎么看都像是多此一举。 或许其中原委并不简单,且看六大派其五能够云集此地,争夺无我阁邀请函便可窥知一二。 “六大派要这无我阁邀请函作甚?” 薛宇如是想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安灵婉半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企图,以薛宇过往的经验来说,漂亮的女人通常很棘手,比如眼前这个名叫安灵婉的峨眉派弟子。 安灵婉见薛宇和唐依云二人既不吭声,又不表态,并未不依不饶,反倒莞尔一笑,不再理会薛宇和唐依云二人,从容转身安慰起三位焦灼等待的峨眉派弟子。 “师妹们,都没事儿吧?”安灵婉柔声问道。 那三位峨眉派弟子相识一眼,抿唇颔首,其中一位紫衣少女柳眉微蹙,略带一丝愠色道:“师姐,你怎么跑得这么快,还跟人打了起来?” 安灵婉微微一笑,似有意瞥了眼身后依旧警觉的薛宇和唐依云二人,接着摆了摆手笑道:“误会,误会。” “误会?” 安灵婉此言一出,不可说的眼珠差点夺眶而出,这位女侠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会,可是差点将他的小命赔进去,她刚刚雷霆万钧的攻势可一点不像其所言那般不痛不痒,若不是唐依云及时出手,不可说怕早就成为一具留有残温的尸体。 其中一位着青色轻纱的峨眉派弟子扫视了薛宇、唐依云、莫无忧、不可说、花间酒和唐依依六人一眼后,面带虑色,接着凑到安灵婉身旁说道:“师姐,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进入到九层塔的队伍。” 安灵婉好似并不对青衣女子的提醒之语感到丝毫惊讶,相反面带歉意之色,回身向着薛宇、唐依云、莫无忧、不可说、花间酒和唐依依六人的方向抱拳一礼道:“诸位,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难道真是误会?” 唐依云和薛宇面面相觑,有些始料未及,眼下这安灵婉的举止十分诚恳,就好像真如她所言那般乃是一场误会,与刚刚交手时那般毫不留情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可是唐依云和薛宇二人依旧无法消除心中顾虑。 “你是什么人?”唐依云收起手中兵器,朗声问道。 “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是峨眉派的弟子。”安灵婉回道。 “可我从未听说过峨眉派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唐依云又问道。 唐依云此言一出,那位紫衣少女迈出两步,来到安灵婉身前,回复唐依云道:“安师姐是我们师叔张慧英的嫡传弟子,半月前方才出关,你们自然不晓得。” “张慧英的嫡传弟子?难怪了......” 薛宇暗自嘀咕,接着和唐依云眼神交汇,微微点头,似是明白了为何安灵婉的武功如此出众。 峨眉派的张慧英乃是峨眉派的“三英”之一,武功奇高,深得峨眉派武学的神髓,自创了一套“万剑为一剑,一剑破万剑。”的不世武学,在六大派之中,鲜有人可与之并论,据说早年乃是峨眉派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可惜二十年前不知因何缘故,退隐山林,不问世事,再未迈入这江湖之中。 倘若这安灵婉真是张慧英的关门弟子,那她这一身武艺的由来便不足为奇。 可是唐依云心中的疑虑却并非这一条,旋即他又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们也想问你们。”紫衣少女侧首与其他三人对望,眼光流转,其中的疑惑丝毫不比薛宇的少。 “我们的朋友在外获取了九层塔的舆图,所以寻来这里。”薛宇指了指三步之外的不可说,示意道。 “舆图?” 那紫衣少女在得到薛宇的回答后,有些始料未及,身旁的两位峨眉派弟子更是一头雾水的看向安灵婉。 “难不成......你们也有舆图?”唐依云似是瞧出些眉目,旋即问道。 安灵婉倒是洒脱的很,从腰间拿出一张一尺长宽的羊皮卷,攥在手中丝毫不遮掩,示意给唐依云道:“喏......咱们峨眉派的弟子人手一份。” 安灵婉说完,其身后的三位峨眉派弟子先是犹豫了片刻,接着缓缓从各自的腰间拿出了和安灵婉手中一模一样的羊皮卷。 “什么?人手一份?” 莫无忧瞧了眼安灵婉手里的羊皮卷,又瞄了瞄其他三位峨眉派弟子手中的羊皮卷,再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可说,不可说哪能看不出莫无忧眼中的玩味,旋即一脸忿忿道:“真想不到峨眉派出手如此阔绰,枉我还花了重金方才求得此舆图。” 不可说埋怨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这犹如弹丸之地的隔间内却让人听着真切,安灵婉眉梢一挑,朝着不可说的方向说道:“重金?我们可没花一文钱。” “什么?没......没花钱?” 莫无忧先是一愣,旋即扭头望向不可说,这一刻,他似乎都已然听到不可说心碎的声音。 安灵婉作为不知情者,见不可说面容呆滞,嘴角抽搐,以为不可说并不相信自己所言,旋即她十分大方的将手中舆图掷向了不可说。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 那羊皮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不可说的怀里,安灵婉示意不可说检查,不可说也很快照做。 “该死的奸商!奸商!” 不可说迅速打开羊皮卷,刚看了眼几处标记,便脸色铁青,伴随着咒骂,一阵捶胸顿足。 羊皮卷的真伪不言而喻,薛宇也暂时放下心来,只是苦了不可说,看来又被骗去不少银两,不过眼下能够证明这四位峨眉派的弟子并未说谎,倒让薛宇长舒一口气,毕竟他实在不愿和女人交手,特别还是像安灵婉这样一位武艺如此出众的女子。 薛宇面带三分浅笑,想说些寒暄之语,缓和下双方的气氛,岂料唐依云却不想多耽搁时间,旋即开门见山道:“所以此次六大派前来九层塔夺宝,就是为了崔命符手中的无我阁邀请函?” “不错。”安灵婉先是微微点头,倏尔面带诧异,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旋即略带迟疑的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么?” “不是。”薛宇回道。 薛宇此番作答倒也算不得口是心非,起初他们前来九层塔,只是为了凑凑热闹,顺便看看这位崔命符本尊究竟是何方神圣,谁知从崔莲英口中得知此次夺魁的宝物竟是无我阁邀请函,他们方才改了目标,不过薛宇一行人只是想要找寻些有关花间酒师傅的线索罢了,并非就是奔着无我阁邀请函而来,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犹豫再三,是否继续前行。 “那你们是来寻什么的?”薛宇的回答自然引起了四位峨眉派弟子的好奇,那位紫衣少女立即开口询问。 “和阗羊脂玉笛。”薛宇瞥了眼还在痛心疾首的不可说,微笑道。 “和阗羊脂玉笛?可是剑皇沐春风的和阗羊脂玉笛。”紫衣少女反问道。 “没错。”薛宇颔首道。 “那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合作。”安灵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