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逐在门外。 门里,许边牧也拥紧了乔绵,低着嗓音说:“往好处想,别哭。” 乔绵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他默默掉泪。 凌晨左右,乔绵的手机响了,但是她已经哭得太累,睡着了。 许边牧帮她接起来,是林白薇打来的。 奶奶情况确实不大好,现在刚到医院,安排了住院,两点左右会有个手术。 许边牧沉默听着,林白薇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疲乏:“边牧,明天早上你带乔乔过来医院一趟,现在先让她好好睡一觉。” “嗯,好。阿姨您辛苦了。” 本来可以挂电话了,可林白薇似乎还有话想说。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乔乔的奶奶年纪大了,医生说待会的手术实际上没有多少用,让我们都做好心理准备……” 许边牧眉头深皱着,看了一眼靠着沙发睡着了的乔绵,然后问林白薇:“难道……” “手术做完了,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我和乔乔不亲,她也不愿跟我表达她的情绪,所以这段时间,得请你帮我好好安慰她,开导一下她。” 许边牧应下来,一会的手术还有好多要准备的东西,林白薇也不再多说,电话就这样挂断。 今夜似乎有些长。 许边牧把乔绵的手机放下,手臂从乔绵的脖子和腿中间穿过,将她抱起。 他把乔绵抱到房间里,放到床上。本想把她外套脱了,可又怕把她吵醒,就只好让她这样穿着睡觉。 被子盖好后,许边牧在床边坐下来,细细端详着乔绵的睡脸。 可能是预感真的不大好吧,乔绵哭了很久,现在眼睛都红肿的一圈,仔细看,眼角似乎还有点湿润。 人生有很多离别,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生老病死,无论是谁,都会有这么一遭。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陪在她身边,让她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 这一夜,乔绵没怎么睡好,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也没顾得上吃早饭,稍微洗漱了一下,她就和许边牧一块去了医院。 奶奶年纪很大,心肺功能已经退化不少,昨晚意外的一摔,手臂和腰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现在她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说不了话,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见着乔绵来了,她努力伸手,瘦骨嶙峋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她向乔绵招手,让乔绵过来。 这是乔绵和奶奶的最后一面。 奶奶用尽所有力气紧握住乔绵的手,苍白的嘴唇嗫嚅着,声音始终没有发出来。 迟一些的时候,奶奶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心跳就停了。 病房里的人来来往往,护士,医生,赶来的一些不大亲的乔绵都不大认识的亲戚,还有忙了一夜没合过眼的林白薇。 护士要给乔绵奶奶盖上白布时,林白薇第一次触碰到乔绵奶奶的手,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这二十年来的羁绊,好像就这样……到底为止了。 她不是个合格的儿媳,二十多年,她从没让乔绵奶奶满意过。 第一次见面的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她跟着乔绵的爸爸回家,怀着肚子里的乔绵,第一次见面就不是很愉快。 林白薇是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什么活都不会干,怀了孕也更显娇气。 乔绵的爸爸乔桦一直宠着她,工作的同时,更包揽了家里的大事小事。 林白薇不习惯住在小村镇,也不希望乔桦在镇上教学,觉得这样没有未来,于是他们又回了市里。 林白薇生下乔绵,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有些产后抑郁,对乔绵也不大亲。 乔桦一直忙前忙后,乔绵奶奶从镇上过来照顾月子,矛盾却越积越多。 在矛盾爆发前,乔绵奶奶为了小两口的安定,独自走了,平时几乎没有联系。 直到乔绵十岁那年,乔桦出意外离世。 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没了,乔绵奶奶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当初硬要乔桦离开小镇的林白薇。她不喜欢这个儿媳,从头到脚都很不满意,说出口的话也都不好听。 林白薇不作任何辩解,在乔桦刚入土没几天后,她提出要带乔绵出国。乔绵奶奶怎么都不肯。 当林白薇要把乔绵寄养给好友,乔绵奶奶又骂她狠心。 这么些年来,林白薇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很多。 年轻时遇到一个值得爱的人,为了他,放弃一切。他的骤然离开,又逼迫着她快速成长。 这世界流言蜚语太伤人,她尽量让自己淡漠,对所有人都淡漠,包括自己的孩子。 所以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外头冬日暖阳正盛,乔绵却觉得身如冰窖。 当年那种失去爸爸的痛,一下子席卷全身,她沉默地走出病房,没有目的地穿过医院人群。 许边牧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