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撅着屁股仔细擦拭地板的痴女剑灵,因为动作太慢,果冻臀上挨了李令歌一鞭子。 “快点,别磨磨蹭蹭!” 李令歌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打发走苏妃之后,便要求小女仆把地板打扫干净。 毕竟,地上的水可都是剑灵洒的。 “我身边可不养闲人,不能干的女仆只会被辞退掉。” 灵溪身子一颤,一脸委屈地抿着唇。 好似被黑心主人压榨的女仆,一副敢怒而不敢言,又不得不讨好的模样。 “我超能干……斯哈,请不要辞退我。” 那粉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兴奋之色。 刚刚擦过的地板,又被她弄脏了。 哒哒哒。 风起,窗户被吹得阵阵作响。 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 远处隐隐传来雷声,突然间,雨点如注,密密麻麻砸在屋顶的瓦片上。 李令歌抽身而出,走到了床边。 一道雨幕,遮住了他的视线。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下一刻,他神魂一震,而后转头看向了西南方向。 若不出混沌魔源的超常感知,他绝不可能察觉。 穿过雨幕,好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丝线,连接到了他的身上。 伸手去触碰,又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 身着女仆装的灵溪,还沉浸在忍辱负重被主人欺负的女仆角色里。 听到李令歌的问话,疑惑抬头。 她走到窗边,仔细打量着李令歌。 “什么?” 李令歌抬手指向空中,皱眉问道。 “你看不到吗,那里有一条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灵溪茫然摇头。 “什么都没有啊。” 李令歌目光幽幽地望着那道丝线,一直到雨幕深处。 “看来,他们是要来了。”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有人忍不住要对他出手了。 而且,基本可以断定是南越的人。 没想到,他踏入西周的地界对方就忍不住了。 痴女剑灵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南越要刺杀你的人?” 这件事李令歌提过,她一直记在心里。 “既然知道有人要刺杀,我们又为什么和使团分开,若是有使者的身份,他们或许还会有所忌惮。” 进入西周境内后,他们便与使团分开了,这一点她不明白。 李令歌任由风雨席卷,零星溅进来的雨滴打湿了他的胸膛。 “来的人必然是高手,那些人帮不上忙,只会白白牺牲。” 略顿,他伸出手,感受着雨滴不断滴落在手心之中。 当然,他脱离使团还有另外一重考虑。 使团入西周目标太明显了,脱离使团他也是想要隐于暗处。 只是没想到,南越竟然还有如此手段,好像在他的身上装了定位器一般。 落影镇正处于三国接壤之地,一品境的高手赶来,应该用不了多久。 短则一日,多则两三日,便可到此处。 “这雨来得还真是时候,好像就要把我留在这里等他来似的。” “要不要让大娘子来,守株待兔?” 一听说真的有人要来刺杀,灵溪有些紧张了起来。 越在乎的人,便越害怕失去。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李令歌灌满了,根本不敢想象没有主人的日子。 食髓知味,这具灵体也离不开李令歌。 对方既然敢派人来刺杀,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李令歌摇了摇头。 “嫂嫂不是我的挂件,总不能事事都指望她。” 杀鸡焉用牛刀。 对方什么人来,来几个还不清楚,根本不需要劳烦嫂嫂。 以他现在的手段,三个一品境留不下他。 除非四个一品,甚至是圣境来。 若是南越真那么看得起他,那自己跑就是了。 李令歌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云有容身后那道狰狞的伤疤,既然那不是老王八所伤,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其中蕴含着天道之力极为骇人,更像是天罚。 连圣境都无法将其愈合,他难以想象嫂嫂经历了何等厉害的天罚。 很明显,云有容还有许多事情瞒着他。 在他进入天枢秘境之前,这位圣境嫂嫂从来没有出手过。 以至于,他一直以为这位嫂嫂不会武。 在知道了云有容是圣境之后,他的脑海之中冒出过一个念头。 若是当年南境大战,嫂嫂若是出现在战场上的话,或许她的夫君,他的兄长便不会死。 可一想到云有容隐忍多年而不发,他又觉得嫂嫂或许也有难言之隐。 他本以为自己在这方世界属于全知全能,现在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如今书院还有一只老王八虎视眈眈,若是嫂嫂轻动,那只老王八很可能也会出手。 而且,他不清楚嫂嫂受到天罚是不是因为他。 要知道,那个时候云有容可是刚刚让梁国皇宫化为血海。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整日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剧情的发小,不由得仰头感叹。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被你改写,又为何不直接让我成为圣境,证道飞升?” 咔嚓! 他的话,很快被淹没在了雷声之中。 关上窗,他那睡袍的衣襟已经湿透了。 望着衣襟领口处那泛着雨滴的肌肤,灵溪喉咙滚动。 下一刻,在李令歌的注视中,她凑上前,用舌尖将肌肤上的雨水打扫干净。 …… 南越同时与西周和楚国接壤,此刻地处南越边境的一处山顶,一只蝴蝶凭空出现。 那只血红色的蝴蝶在一名老僧指尖轻轻扇动翅膀,眼睛看向北方。 普度禅师遥望北方,淡然道。 “这只血蝶乃是我留在徒儿体内的一道神念,谁若是杀了他,便会被这道神念锁定。” 山巅之上的一位佝偻老者,一个中年老道,还有一位美妇,三人齐齐盯着那只血蝶,眼神各异。 他们皆是南越之中的一品境高手,如今聚在一起是皇室要他们去刺杀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曾屠戮天枢榜榜单,一举登顶。 佝偻老者率先开口道。 “一切都听普度禅师的安排。” 这位北齐圣境大能的弟子死在了李令歌的手中,他也是有所耳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位圣境出手,还画蛇添足地叫上他们三个,但皇室的命令谁敢不从。 他们虽然是一品境,但家族根基都在南越,若是真惹得龙庭震怒,一品境又能如何。 即便是一品,也不可能挡得住朝廷的铁骑。 身旁这两位,一位是缥缈宫宫主,一位是白云观观主,哪个不是与世间有所牵绊。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被朝廷拿捏。 普度禅师摇了摇头。 “贫僧只为三位施主引路,不会出手。” 胖道士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一甩手中拂尘,疑惑道。 “听闻李令歌与大师有杀徒之仇,难道这仇大师不亲自报?” “阿弥陀佛。”普度禅师道了一声佛号,“出家人不可妄动杀念。” 亲自报仇? 且不说他一个圣境对小辈出手,有失身份。 那梁国皇室是如何被灭的,这三人怕是还不知道。 那个疯婆娘可是把李令歌当成心肝宝贝一般,宁肯受天罚也要出手。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若是真的对李令歌出手,怕是下一秒云有容就会出现。 不然,李令歌复活这么多天,他若是能下手还会等到南越找上门来。 不过,既然南越愿意做他想做也不能做的事情,他自然也乐得顺水推舟。 而且这件事北齐皇室也乐见其成,楚国如果真的灭了南越,那接下来国战很有可能便是北齐和楚国。 若是没了南越的威胁,楚国南境大军北上,北齐的压力会变大。 他只需要帮这些人找到李令歌的位置,剩下的事情就与自己无关了。 见普度禅师不肯出手,胖老道心中生出了一丝退意。 要杀李令歌,不过是普度动动手指的事情。 普度明明能找到李令歌的所在,却还是让他们出手,这隐隐让他感觉有些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那名美妇语气之中略有些讥讽。 “怎么,道友可是怕了?” 佝偻老者不以为意,拍了拍胖道士的肩膀道。 “道友不必担心,区区一个小辈,何须普度禅师动手。” “难道你没有听说楚龙山死在了楚国?”胖道士用拂尘挪开了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这李令歌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其实是不愿意掺和进这种危险的事情中来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此行必然没那么轻松。 不然,南越会派出三个一品境出手? 作为白云观的观主,每年都有无尽的香火钱。 遇到求子的美妇,他还能以身入世,圆了她们求子的心愿。 如此逍遥日子不香吗?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 人心隔肚皮,若是身旁这两位把他的话捅到朝廷那里去,即便能活着回来,他这个观主怕是也做不踏实了。 美妇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说,他杀了楚龙山?” 胖道士没有说话,李令歌杀楚龙山自然是不太可能,但李令歌身旁定然有一位一品境的高手,不然皇室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而且,他可是听说边境已经有了异动。 南越和大楚很可能会有一战,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楚国大军攻破边境防线,甚至将来南越改朝换代,那楚国会不找他们算账? 要知道,李令歌曾经可是楚国南境大军的主人。 “好了。”普度禅师出声打断了三人的对话,“李令歌若是有什么依仗,我会出手一次。” 他若是再不开口,任由这三个人说下去,怕是这三人会直接退缩了。 “你们跟着这只血蝶,便可以找到李令歌。” 将手中的血蝶放了出去,普度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山巅。 佝偻老者催促道。 “有普度禅师出手,道友还有什么可以犹疑的,快走吧。” 胖道士叹息一声,而后追了上去。 …… 雨下了整整一夜,即便是白天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一直到黄昏,雨势才减小了一些。 望着乌云之中的一抹残阳,李令歌知道今日是走不了了。 吃完碗里的面,没等他放下碗筷,桌子上的七星剑便微微颤动。 这是什么意思,李令歌太清楚了,这是催促着他快点上楼。 对此,李令歌视而不见。 自从衣柜之中初尝禁果,痴女剑灵便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离京之后,无论是马车上,还是客栈里,恨不得榨干他才肯罢休。 他就是铁打的肾,也经不住日日一夜七次啊。 ‘有件事,我很好奇。’ 听到李令歌的传音,灵溪立即来了精神。 ‘什么事?’ ‘平日里也不见你喝水,你那么多水哪来的?’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李令歌很久了。 灵溪娇声道。 “面汤多少,取决于面条的粗细。” 李令歌:…… 报告,有人开车! 下一刻,他似有所感,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看到了,一只血蝶在雨中飞行。 那一幕,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目之所及,隐约有一道人影缓缓行来。 那道身影步子并不快,但是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走到了李令歌的面前。 缩地成寸! 下一刻,那只血蝶落在了李令歌的胸口处,而后快速消散。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之中传来灵溪急切的传音声。 “圣境!” 铮! 七星剑一声剑鸣,长剑应声出鞘。 普度禅师手中的禅杖轻轻一顿,一道金色的光晕四散而开。 哒! 七星剑刚出鞘一寸,便立即被顶了回去。 李令歌能够感受到手中剑的颤动,他右手拇指向上一挑,可是剑柄纹丝不动。 “普度禅师这是要为弟子报仇?” 这世间的和尚有很多,但是圣境的大和尚唯有一人。 说话的同时,一枚玉符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之中。 不得不说,他漏算了这一步。 没想到,堂堂圣境竟然会跑到西周来。 南越还真是大手笔,这是觉得一品都不足以杀他,所以直接请动了这位北齐的圣境大能。 计划有变,只能风紧扯呼了。 普度禅师周围好似有层真空层,所以即便是在雨中,那僧袍也不曾沾染雨滴。 听到李令歌的问话,他好似有些意外。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李施主。” 李令歌嘴角扯动,这秃驴以血蝶来找他,还装作这副模样。 “我们都没见过面,普度禅师如何知道我是谁?” 若说之前还不明白那道锁定他的气机来自哪里,在见到普度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 拓跋郅都体内定然是被这老秃驴做了什么手脚,所以他杀了拓跋郅都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 只不过,从秘境之中出来之后他便死了,所以才绝了普度想要报仇的念头。 如今他复活的消息传开,这是债主找上门来了。 在大楚不敢动手,特意等着他进入西周。 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北齐皇室的授意。 毕竟,大楚一旦平定了南越,这南境三十万大军,至少会有一半北上。 这种情况,并不是北齐想看到的。 普度禅师的目光落在了李令歌手中的七星剑上。 “天枢榜榜首,七星剑现世,卫王之姿谁人不识。” 灵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李令歌的脑海之中响起。 ‘他封了七星剑,我出不去。’ 李令歌:…… 七星剑被封,这让他有些意外。 普度没有丝毫的杀意,而且这架势也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 他将七星剑重新挂于腰间,同时掌心多了一座玲珑小塔。 既然七星剑拔不出来,那也就不用再想着用剑了。 普度禅师眼皮跳了跳,七星剑,镇魔塔,此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这两样东西,即便是他见了都有些心动,竟然在一个小辈手中。 普度禅师好似没有看到李令歌小动作,继续前行。 “施主不必如此紧张,老衲的弟子技不如人,那是他的命,今日老衲只是路过。” 两人擦肩而过,普度禅师朝着客栈之内走去。 下一刻,杀机乍现。 李令歌后背一紧,那股杀意并不是来自普度,而是—— 砰! 镇魔塔的虚影笼罩李令歌周身,其周身的雨滴被气浪掀的倒卷上天。 震撼的气浪,使得其周围出现一个真空地带。 与此同时,他也看清楚那偷袭之人,是一位佝偻着身形的老者。 “道器!” 偷袭都未曾得手,佝偻老者明显有些诧异。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符咒袭来。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闪躲。 地煞符打入佝偻老者体内,异变突起。 地面颤动,一道道猩红色煞气骤然浮现,悉数涌入佝偻老者体内。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佝偻老者身形像是皮球一样,肉眼可见地不断胀大。 咔吧咔吧。 那佝偻的身形很快变得挺直,脊柱发出阵阵爆鸣。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真气被煞气侵蚀,修为骤降,身死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此时的李令歌也不好受,催动镇魔塔硬扛一品境一击,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砰! 李令歌踏入一步,手掌直接摁在了佝偻老者的脸上。 原本满脸皱纹的削首脸颊,此刻早已经被撑成了一个圆球。 吞天魔功! 下一刻,老者体内的本源悉数涌入李令歌的体内。 伴随着真气的涌入,那些煞气也进入了李令歌的身体。 不过,经过吞天魔功的吞噬转化,那些煞气已经悉数变成了精纯的真气。 李令歌微微仰头,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煞气,他的杀意更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