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知火凉看着随红莲业火的熊熊燃烧而不断上涨着的因果点数,却是开心不起来。 此刻支撑着红莲业火燃烧的,并没有多少他的灵力在内,烧的是那些先前被桔梗印封住了的念。 这个印记效果相当强,不仅可以使用其它对应的术式对印记携带者进行定位、禁锢等,还可以将缠绕在琴寄亚衣身上的“念”转化为“静态”,这种状态下的“念”比正常状态下要安静得多,起码妖怪是无法吸收这种状态的“念”的。 转化成这种状态之后,那些“念”就会被储存起来,一层一层地束缚在琴寄亚衣身上,也就是先前琴寄亚衣用来挡住旗纹场的那根“锁链”——旗纹场之所以被挡住了,是因为这些“锁链”上面携带着那个印记的力量,而旗纹场对这一类型并没有攻击加成。 这种储存是有限度的,满了之后就不会再转化,之后再缠上来的多余的“念”就会开始影响到琴寄亚衣对于自身的控制。 这就是为什么琴寄亚衣会定时失控的原因,因为“念”溢出了。 不知火凉在消耗了一半灵力击破了这个桔梗印之后,就大致获得了它的部分信息,是关于它的作用方面的,不过对他来说在灵力使用方面也得到了些启发。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术式,而且是高等级的术式,里面不仅嵌入了一些其它作用的法术,还可以对另外的法术进行响应,从而激活在打下这个印记时刻印在其中的一些法术。 先前隔开了红莲业火的自主燃烧的,确实有这个印记的一部分功劳,其余的却是因为琴寄亚衣本身就不是罪大恶极的那种,所以在烧掉了外溢的“念”和她的一些恶意之后,红莲业火就失去了燃料停了。 现在,不知火凉破了这个桔梗印,那些念烧起来却是相当的旺盛。 数不胜数的锁链在红莲业火的燃烧中显出形状来,一头缠绕在琴寄亚衣身上,另一头却是没入了虚空中,向着来源处延伸过去。这些锁链相当耐烧的样子,不知火凉不想过多耗费灵力就没再催动,任由它自己燃烧。 他伸手一条一条握住了这些锁链,感受其中的来源,想要找到他要的那一根。 很快,他就有了收获。 不知火凉抓住这根锁链,上面的红莲业火随着他的控制迅速退去,露出其中半透明的虚幻锁链来。 “琴寄亚衣,帮我做一件事。” 闭着眼等着魂飞魄散的琴寄亚衣听见他的话,略带茫然地睁开眼,“是。” “你应该可以顺着这些锁链找到来源吧?这条锁链,找到那个人,按你的心意惩罚他吧。”不知火凉说着,把蔓延到所有锁链的红莲业火都收了起来。 琴寄亚衣感受了一下他所指的那根锁链,瞬间意会,“我明白了。” 随即,便见她双手攀上了那根锁链,然后顺着锁链迅速爬行,速度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不知火凉眼前。 不知火凉深呼吸了一口气,难得地生出几丝迷惘来。 他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 但是,毋庸置疑,那是他发自内心想做的。 “正确的”和“想做的”两个念头在他心里斗争着,迟迟分不出胜负来。 对于琴寄亚衣是否会就此一去不返,不知火凉却是没有担心过。 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身后不远处的厕所里却是响起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不知火君!不知火君!解决掉了吗?” 不用转身,不知火凉已经看到了诸行无常战战兢兢探出来的光头。 他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还没有,你和栗田同学躲好一点,绝对不要向外看,这个幽灵很特殊,看一眼也不行。” “是!我明白了!”诸行无常悚然一惊,光头立刻就缩了回去,紧紧抱着栗田诚不松手,两人躲在了墙背后完全不往外看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火凉就看到了琴寄亚衣又爬着锁链出现了,这次的锁链的方向是…… 厕所。 是连接着栗田诚的那一根。 琴寄亚衣爬到不知火凉面前就松手落了下来,微微快意地看着不知火凉:“我完成了,我把他……” “不用告诉我,我不想听。”不知火凉摆了摆手,“现在就让你往生,准备好了吗?” 听到不知火凉的回答,琴寄亚衣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就像是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没获得预期中的反应一样。 “我准备好了。”她闷闷道。 不知火凉没理会她的反应。 他让琴寄亚衣去找的那根锁链,来源自然是那个用怪谈骗钱的男高中生。他让琴寄亚衣按她的心意惩罚那人,本就不怀好意了——琴寄亚衣在故事里是拔掉人的双腿,而她的复仇是拔掉人的下半身,无论哪种都有可能。 即便这两种都不是,光看琴寄亚衣脸庞上多出来的那些还在流淌的鲜血和身上水手服上新鲜的血迹,也可知道那个男高中生的下场不会太好。 但是不知火凉仍然是不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他内心还在矛盾着。 在琴寄亚衣应答之后,不知火凉抓起袖割,发动了【斩魂之刃】,一刀就劈在了一根锁链上,“叮”的一声,那根锁链断成了两截。 与此同时,厕所里的栗田诚感觉口袋里一阵发热,连忙伸手摸去,发现是老师送给他的那个御守。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诸行无常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动,立刻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外面可还在除灵呢,要是这个学生出事了,不知火那家伙不肯给我解决那个老头就麻烦了。 诸行无常如此想道。 院里的一人一幽灵自然是不清楚厕所里发生的事情的,不知火凉正在一刀一刀地劈断那些锁链。 这些是来自于别人的“念”,被他劈断了之后,灵魂强韧的顶多是不舒服一下,灵魂虚弱的也就是感冒几天的事,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双手撑着地面站着的琴寄亚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小心问道: “那个,不烧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