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真的开始大量沟通了,墨晓嫣才发现她和面前的这个人,沟通有困难,也许是穿越的时候把英语那部分知识丢了,墨晓嫣听对方说起话来很吃力,好多单词听不懂。听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英语,也是一千多年前的英语,也就是唐朝时期的英语,没记错的话,那时候还没有英国,白宫里说的都是法语呢。 在头巾男哭哭啼啼的叙述中,墨晓嫣用仅有的现代英语知识,好不容易理解了对方的古代英语,尽全力还原了头巾男和他的伙伴一路追一个动物到洛城的荒诞故事。 头巾男叫伊恩,而里面那个被刀砍了的,听头巾男说叫卡尔。两人随主人从波斯来大唐做生意,主人很重视这趟生意,不仅带了很多吃的用的特产,还带了两只动物。 听描述再加上伊恩的比划,墨晓嫣看出这两只动物都是大个头的,有点像牛。 后来,主人一大家子在途中安营扎寨休息的时候,其中一头动物不见了,于是主人就派了伊恩和卡尔出来寻找。 二人寻着动物的踪迹一路找一路问,结果由于语言不通,根本也问不到什么。 听到这,墨晓嫣起疑心了,既然找不到,又语言不通,他们怎么还能一路找到洛城来呢? 这个时候,墨晓嫣又想给苏碧染打电话了。问问她波斯大概在哪个方位,从波斯来大唐做生意到底用不用路过洛城,或者说这队商贩是打算周游大唐做买卖? 一边悔恨自己平时没有跟苏碧染好好学学大唐地理,一边听着头巾男的叙述,看着他的肢体表演。墨晓嫣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外国人了。 墨晓嫣记得,波斯指的是伊朗一带,如果这里的波斯和墨晓嫣原本时间线的波斯一样的话,那波斯就应该是西亚的帝国。沿着丝绸之路来做生意,到则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波斯人说英语,是不是有点扯了呀? 思绪飞舞,墨晓嫣看在眼里的画面似乎也慢了下来,头巾男还在讲述着他的故事,墨晓嫣的着重点却已经落到了别处。 他张开的手,右手虎口有老茧,墨晓嫣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常年握着刀剑形成的老茧。他的衣服虽然又脏又破,但是能看到内里是个棉布白色内衫,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即便波斯是西亚帝国,人人有钱,也不至于给奴隶穿这么好的内衫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故事挺新奇的,墨晓嫣听着听着突然脑回路接通了。他说两只动物,描述的还挺大,又是外国人,那这两个动物是不是极有可能就是墨晓嫣要找的奶牛?也就是送给上官先生的那头黑白母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样的奶牛也只有两头咯,再想要的话,还得从波斯往来运? 墨晓嫣决定弄清楚这个牛究竟是不是黑白母牛,于是她问“Whatcolorisit?” 头巾男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 墨晓嫣挠了挠头,她知道汉语有文言文,但是她不懂英语是不是也有类似文言文的表达。憋了半天,墨晓嫣扔出一句:“Cow?Bdwhite?” 墨晓嫣看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质疑,但随即又换上了迷茫的神色。墨晓嫣觉得他应该是听懂了,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接茬。 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墨晓嫣听完他的故事也帮不了他什么,所以就准备回去了,毕竟她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金名饿不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胸部隐隐传来疼痛的感觉,针扎一样。 墨晓嫣转身迈步,却被头巾男拦住了,他一脸焦急,挡住墨晓嫣的去路。 “你干什么?”长福见状,直接一把拉开头巾伊恩,动作太猛了,伊恩的头巾都被拽掉了,露出一头黄色的头发。 “啊!妖怪!”晚晴吓得捂住嘴,长福也愣在了原地。 墨晓嫣则在心底暗暗讽刺这两个人没见过世面,一千年以后,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有,花红柳绿的。 伊恩赶忙捡起头巾重新带上,然后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Iogohome.”墨晓嫣说,“Home”。 头巾男伊恩还是不肯放墨晓嫣离去,他一脸无奈,见墨晓嫣又要迈步了,他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搓到了一起。 墨晓嫣冷笑了一声,合着自己做好人好事,反倒被讹上了,怎么这大唐朝也有碰瓷的?还是说这条时间线的外国文明发展迅速,已经有了碰瓷文化? “Idon'thaveanymoney”,墨晓嫣扔下一句英语,全然不顾双手合十来回摇摆的伊恩是否听的懂,继续往前走。 头巾男伊恩见她还要走,赶紧拉墨晓嫣的胳膊,这个动作惹恼了晚晴和长福。 “松手!”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又赶忙上手,晚晴拉墨晓嫣的胳膊,长福拽头巾男伊恩的胳膊。 伊恩本来拉的挺使劲儿,结果被晚晴和长福的怒吼下了一跳,赶紧把自己手松开。墨晓嫣从他开始装听不懂“黑白”的时候就心里别扭,而他伸手要钱的行为更是让她心生厌恶。 没有了头巾男伊恩的掣肘,墨晓嫣继续往前走去,晚晴和长福也跟了上去,长福还是倒退着,恶狠狠的瞪着头巾男,生怕他再追上来纠缠墨晓嫣。主仆三人出门上车,长福催马,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去。 头巾男伊恩一脸苦楚的看着马车离去,低下头,摸摸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脸上哪里还有一点无奈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模样。本以为可以利用这个懂点自己语言的女子做更好的掩护,没想到对方的警惕性还挺高的,他又看了看伙伴治伤的房间,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夫人!您会说鸟语?”估摸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晚晴迫不及待的问墨晓嫣。 “以前,村里有个白胡子黄头发的老人,据说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他就会说这鸟语,村里人都怕他,但是他有很多果子。我们家孩子多,为了拿果子吃,我经常去找他。后来就学会了一些鸟语,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呢。”墨晓嫣一本正经的编了一个胡说八道的故事,还把晚晴唬的一愣一愣的。 “奴婢还以为是夫人之前差点死去,得了神仙的助力了呢。”晚晴果然是个没规矩的,什么话都敢说。还好她跟的主子是墨晓嫣,要是苏碧染,估计会被拉下马车打她十几板子。 “而且没想到夫人您懂得这是要钱的意思呀,在集市的时候,奴婢以为您不懂呢。现在看来,您是装的呀!”晚晴笑着比划着要钱的姿势,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来回的搓。 墨晓嫣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又不是傻,还能连这个手势都不懂吗?” 下了马车,墨晓嫣就朝家里飞奔过去,奈何跑了两步胸痛的难以忍受,就赶紧停了下来,迈着小碎步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往家走去。见到儿子的时候,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样。赶紧在椅子上坐下来,宽衣解带。 小金名大口大口的吃着奶,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墨晓嫣的苦楚,墨晓嫣一脸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儿子,时不时的点点他肉乎乎的小脸蛋。 吃饱喝足的小林铭很快就睡着了,春梅主动接过孩子,告诉墨晓嫣午饭已经安置在厅堂了。 刚刚有孩子在,冲淡了墨晓嫣的坏心情,现在一个人吃饭,墨晓嫣又想起了先前被伊恩抓胳膊的感觉。于是,她冲着一只鸡使劲儿,撕腿儿扯翅膀的。 刚把鸡腿放嘴里,就听见门响,抬头一看,长福带着苏碧染和春草进来了。 “呦!怎么是你呀?自从生完孩子,你可是再没踏足过我这别苑啊,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几天不见,想我了?”墨晓嫣叨叨着,苏碧染则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春草把凳子放好,苏碧染直接坐下,又是一次完美的配合。 “十五及笄,最晚十八嫁人了。你打算留人家春草多久啊?”墨晓嫣看这主仆二人的完美配合,不由得调笑起来。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还管别人。”苏碧染白了墨晓嫣一眼,没好气的说。 “好,不说她,说你!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墨晓嫣撕了个鸡腿,递给苏碧染,苏碧染闻了闻,又放回了盘子里。墨晓嫣这才反应过来,没给苏碧染安置碗筷。 “晚晴!添两副碗筷!”墨晓嫣高声吩咐。 “不用了,我吃过了。你府里的人还真没规矩,也没什么眼力见儿,这都是赖你,管教无方。”苏碧染抬手阻止,顺便再次给了墨晓嫣一记白眼。 “确实是,我这儿平时就比较散漫。家里最懂规矩的春梅,还给我看孩子呢,这要是她在,绝对这功夫碗筷已经上桌了。嘿嘿嘿嘿!”墨晓嫣一个劲儿的打哈哈,治家不严这个问题,苏碧染不是第一次说她了,她其实挺怕苏碧染再训她的。 “这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我来是要问你,今天是不是见了两个外邦人?”苏碧染说着话,冲墨晓嫣摆了摆手。 “外邦?”墨晓嫣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苏碧染没看出墨晓嫣没反应过来。 “奥!你说那两个波斯人?”墨晓嫣恍然大悟。 “他们来自波斯?”苏碧染追着问。 “应该是吧,我听他说话,硬翻译过来的。”墨晓嫣回忆了一下头巾男伊恩的叙述。 说着话呢,晚晴进来了,拿了个托盘,不仅有碗筷和热茶,还有两份糖雪球。 “大夫人,这是我们小厨房刚做好的糖雪球,您快尝尝!”晚晴殷勤的把一盏糖雪球放到苏碧染面前,另一盏则放到墨晓嫣面前。 苏碧染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往门的方向挥了挥手,春草微屈了一下膝盖行了个礼。 “晚晴妹妹,今儿个教教姐姐这糖雪球的做法呗。”春草说着话,亲切的挽着晚晴的胳膊就出去了,就像他俩是这偌大的洛城里,最厉害的姐妹花。 “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吗?是英语?”门关上的一刻,苏碧染低声问墨晓嫣。 “一开始我以为我们是沟通无障碍的,但是后来我把他们送到医馆,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说的好多单词我都听不懂,我的话他为并不能全部都明白。大部分沟通,还是靠比划。”墨晓嫣说完,拿了个糖雪球咬了一口。 “快仔细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苏碧染伸手拍了拍墨晓嫣的手,也拿了个糖雪球,整个放自己嘴里。 墨晓嫣就详细的讲了一遍上午的行程,包括她去集市的小演讲都说了。 “你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苏碧染听完,提出了问题。 “就是刚跟你说的呀,他虎口有老茧,不像是地里干活形成的呀。倒像是常年握着刀的手。”墨晓嫣回想她看那人手舞足蹈时的感觉,“奥对了,他的里衬穿的是白布,一个奴隶能穿的起白布内衬?” “最过分的就是,他给同伴治伤,竟然没有钱。”墨晓嫣回想着刚刚被头巾男伊恩抓住胳膊的感觉,方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也许,他们是跟主人走散了呢!”墨晓嫣这么说,勤快的没等苏碧染给出反应,立马又说道。 “他给你讲的这个故事,你就没怀疑过?”苏碧染问墨晓嫣。 “怎么了?看你紧张兮兮的样子,难不成他俩是间谍?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见到过两个外邦人?难道你在我身上安装卫星定位系统了?这里也没有啊。”墨晓嫣吃糖雪球吃齁着了,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那两个外邦人出现在我洛城的第一时间,就有人来找我了,担心是来搞破坏的。”苏碧染说着话,啃着糖雪球。 “破坏?难道最近洛城有大动作?”墨晓嫣从没听到文秀才跟她说官场的事,当然也就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