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与马里奥的聊天已经告一段落，众人也已走到主教学楼前。　　 说是主教学楼，其实据兰逸飞观察就是礼堂加室内球馆的综合性建筑。要是说教室，那也是有的，毕竟少年球员的文化课也不能落下，但是重视程度肯定没有atp大学那么高。　　 有些出乎兰逸飞的意料，领路的小胡并没有带领大家进入主楼，反而是绕过它走向了农田方向。那里......好像是办公楼和食堂？　　 兰逸飞也不急，以不变应万变，客随主便呗！　　 这下还是搞的邀请方，邓先生先憋不住气了。他终于暂停了客套话，转而谈及正事。　　 “兰先生，我们现在先去体验一下这里的食堂，然后顺便说一说下午的交流活动，如何？”　　 兰逸飞心里暗笑，等不及我主动开口了是吧？　　 真是的，明明邀请我过来不可能就是单纯参观嘛，早早挑明白不好吗？　　 但是回归言语，他还是客气地回应道：“就等您安排了。只是这饭点......是不是有点过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您吃过饭了也不要紧，尽管当成感受学校氛围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兰逸飞自然也不会再推脱：“那好，我们就坐一桌吧。”　　 “这边请！”　　 ......　　 40多分钟后，众人已经基本用餐完毕。不得不说......味道不太能恭维。　　 至少，本来午饭只吃了粗粮面包鸡蛋牛奶的兰逸飞，还对这里所谓的“营养餐”有点预期。　　 但结果证明，这里的球员们在“吃”这个角度，是真的没啥体验可言。　　 更专业一点分析的话，系统给出的营养摄取表也没显得技术含量多高，营养师、采购员、厨师把锅分了吧！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兰逸飞是来做客的不是来调研或者考察的。邓先生在席间的几句话才值得他注意。　　 “挑战赛？单打或者双打？客串老师？”　　 兰逸飞微微蹙眉。在邀请函里可没有说清楚是这么个“交流”法。　　 彼此打打球，这他有些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马里奥先生竟然表示，众多年龄组为了有个交手机会，特地举办了校内比赛来决出那有限的名额。　　 这重视程度相当之高啊！　　 还有，客串老师来稍作指导......　　 稍作指导兰逸飞自然是能做到，他自问水平也足以胜任这项工作。　　 但是你们真的认为，短短几个小时的指导会产生任何实际意义？　　 兰逸飞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摸清楚了对方的背后企图：混合照，然后以后对外宣传招生的时候用嘛！　　 就算忽悠不了所有人，往国内一说，天才球员某某飞曾经担任过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怕众人不信服你们的业务能力？　　 其实这也不怪像academiasánchez-casal这样的网校绞尽脑汁地想这种办法。任何一个学校，若是能请到现役的300名球员，那都能供为教练头头。　　 无他，同行竞争压力太大了啊！　　 富人家庭学网球，穷人家庭踢足球——在这种社会传统与潮流中，学员家长一个不满意就转校，只是稀松平常。　　 而兰逸飞是什么级别的球员，top50级别的（排名进一步上升后差不多了）！哪怕只是个暂时的边缘阶段，那也已然跻身高手行列，是全球几万直接从业者里面的50人。　　 考虑到这些，他原本还想推脱一下与团队商量商量，没曾想老辣的邓先生早已看出他的犹豫，因此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我的老熟人？”　　 兰逸飞的犹豫瞬间转换成惊讶。　　 邓先生点点头，没再惹人嫌地卖关子：“是我们这里最近转来的助教，名叫吴起，你不陌生吧？”　　 兰逸飞叹了口气，果然是这家伙，去年就听说他在西班牙留学。　　 何止不陌生，吴起可是他面对的第一个劲敌，也是业余阶段面对的最后一个挑战啊！　　 “那你们大可直接在邀请函里注明——”　　 邓先生摇摇头：“你不要看我一副什么都算计得很死的样子，其实这家网校的实际归属权还是在西班牙人手里。拟定邀请函什么的，我们华国方面可没插手的空间。”　　 “那吴选手退出原来的网校，又在你们这里当助教......打工，是为了什么？”　　 兰逸飞又在内心默默补了个疑惑：勤工俭学？根据二人以前在帝都队内的沟通，似乎这不是个缺钱的主啊？家境变故？　　 邓先生这时耸了耸肩：“那都是我们员工的个人隐私，想必要您自己去问才合适。”　　 兰逸飞这时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继续后面的安排吧，和西班牙方面的会议，之后是科技支持设备的参观。最后......再来当这个客串老师！”　　 ......　　 时间过得很快，众人“享用”完那一点点食物不过1点50，再从办公楼里出来已然是3点半。　　 一个接一个的小型会议让兰逸飞早就有点不耐烦，反倒是威廉显得很专注。据他所说，是有西班牙方面希望兰逸飞取得更好成绩后，不要忘记他们国家举办的众多红土比赛。　　 为了对应这份长期合约，又有些赛事赞助商伸出了个人赞助的橄榄枝。　　 兰逸飞对此自然是全权交给专业人士处理。说是好事，自然是好事，不过让一帮商业会晤发生在一所网校里，未免有些魔幻。　　 兰逸飞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赶紧到挑战与指导赛阶段。　　 如他所愿，时间来到3点40，这交流的最后阶段终于如期展开。　　 首先是礼堂内举行的月度优秀学员表彰大会，暨兰逸飞“球星”欢迎仪式。　　 兰逸飞就一脸懵逼地穿着短袖球衣坐上了主席台。　　 还好，没穿西服的也不止他一位，而且礼堂虽然坐满了人，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国内高中几个班的人数而已。　　 压力不大，就是有些别扭，果然我还是适合坐场边长椅而非主席台啊！兰逸飞自嘲道。　　 儿童组前三、少年组前三、青年组前五、准职业训练营的优秀代表......　　 一批批表现上个月度表现优异的校内学院上台领奖，再与主席台的各位握手。　　 让兰逸飞有些意外的是，下面虽然坐着不少（将近三分之一）的华国面孔，这么多上台领奖的学员却都是清一色的白人或者黑人。　　 “接下来，是我们助教团队3月到4月考核的优异级员工！请念到名字的诸位上台领奖！”　　 一串西语袭来，兰逸飞还没什么反应，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名字。　　 “qiwu！”　　 早早起身，然后准备好他的右手（他不需要给这些球员颁发任何东西），在这一串领奖助教的最后，一对谈不上私交多好的战友，终于在异国他乡面对面。　　 兰逸飞首先露出了微笑。这一次，他没再秉持笑不露齿的原则。　　 吴起也表情复杂地挤出了笑容，二人的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