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拉普拉斯
凯尔纳推开双扇木门,领着艾登进入教堂内部,两边是整齐排列的木质长椅,彩色玻璃透着朦胧的光,圆形穹顶绘制着某种复杂的壁画。 凯尔纳向一名白袍神父点头示意,对方似乎领会了意思,没有多说什么,目送着他和艾登从教堂后门离开。 教堂后方是附属的墓园,草地上形状各异的灰色墓碑散发着肃穆的氛围。 凯尔纳打开了墓园最角落的小木屋的门,待艾登进入后,他警惕地多看了外面几眼,然后关上了门。 小木屋内部略显拥挤,两排木架上摆着各种杂物,不过即然凯尔纳来到这里,说明这看似平常的小木屋必然另有玄机。 艾登很快注意到了脚下可疑的地毯,要说哪里可能有秘密空间的话,也只能往地下了。 果不其然,凯尔纳拿开了那块地毯,那里藏着通往地下的活板门。 “来吧,见证世界真相的时间到了。”凯尔纳垂下眼皮平静说道,打开了活板门。 落地声一前一后响起,回荡于黑暗中,像是某种回应,两边逐一亮起火焰。 火焰照亮了狭长幽深的走廊,两侧石壁每隔一段距离就嵌有一盏烛台,微弱的火焰在其中燃烧,走廊深处似乎有好几条岔路。 两道孤单的脚步回荡,光线微弱的密闭空间多少有些压抑,要是没有凯尔纳引路,艾登觉得自己多半会在这像是中世纪下水道的地方迷路。 艾登回忆着来这里的目的,他要接受某场仪式来让超凡力量不会被夺走,因此需要去和“教会”的***见一面,而且对方似乎有某种手段可以得知他获得超凡力量的时间段的记忆。 “教会”的***其实艾登在中心区已经见过一次了,凯尔纳将那次行为称为“打电话”,艾登据此猜测现在应该是要直接去见本人。 说实话,艾登对这个***的第一印象不算好,对方态度稍许有些恶劣,想要礼貌对话的他已经吃过一次瘪。 艾登看着走廊深处充满神秘感的黑暗面纱,心里不免有些畏惧,因为凯尔纳说过,“教会”的***是极为古老的存在,或许这个存在是某种庞然大物,又或者是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生物。 艾登战战兢兢问道:“你说的这个***...它严厉吗?” “让我想想...”凯尔纳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是头疼“看你如何定义吧,让我形容的话...大概是傲慢、任性、不懂礼仪、口无遮掩...总之是个性格相当恶劣的家伙。” 下属如此评价上司,艾登听的一愣一愣的,这真的是在说神秘组织的头目吗? 很快,凯尔纳停在一处沉重的石门前,但密闭的石门也无法彻底掩盖那股若有若无的超凡气息。 体内的超凡力量像是受到了感召,艾登本能地感受到某种超凡之物的存在。 伴随着沉闷的摩擦声,石门缓缓自动打开,甚至不需要人为推动。 里面的房间并不大,四面石墙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烛台,清幽的白光却充斥着整个房间。 中央的祭台上,斜跪坐着一名少女,银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白皙的脸蛋毫无瑕疵,挂着与身体年龄不符的神秘而成熟的微笑,让人联想到某个世界名画。 少女完美得像具人偶,但也因此带有一种非人的违和感。 礼服般的白色连衣裙轻轻摆动,少女赤着的双脚垂下,逐渐坐直了身体,看见一脸懵逼的艾登,她的笑容多了一丝玩味。 这名少女怎么看都只有初中生年纪,和想象中的庞然大物相差甚远,巨大的落差令艾登表情十分怪异。 但旁边的凯尔纳一脸冷静,说明眼前的少女就是“教会”的***。 艾登和少女蔚蓝色的眼瞳对上的瞬间,他全身一震,对方夜空般深邃的眼瞳仿佛能看穿一切,直达人心的最深处。 类似的震撼艾登体会过一次,是在中心区被追捕时,他体内超凡力量出现的时候,这种震撼令他确信,眼前的少女是货真价实的古老存在。 凯尔纳催促道:“别逗他了,先把正事办了。” “真是急性子呢,这种性格会让你的人生缺少很多乐趣。”拉普拉斯用夜莺啼鸣般悦耳的声音回应道,随即单膝屈起,双手环抱,有些慵懒地将头靠在膝盖上。 她缓缓闭上双眼,充斥在房间的白光逐渐明亮,随后一切都被耀眼的白光吞没。 艾登感到有些刺眼地用手遮挡,当光线恢复正常时,一切豁然开朗。 狭小的房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望不见尽头的无垠夜空,艾登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来到了宇宙。 望不见尽头的银河朦胧而神秘,满天星斗缓缓流动,脚下是充满复杂花纹的黄金表盘,类似的景象艾登在中心区的工厂地下看见过,但论清晰度、细节和规模都比那时大了数倍不止。 而更令艾登震惊的还在后面,除了脚下,周围也存在无数大大小小的黄金表盘,每个表盘的指针时间各不相同,但它们都沿着夜空中的复杂交错轨道缓缓转动着,看上去就像是天体有条不紊地沿着轨道运行。 而这些轨道的汇集之处,是个规模大到难以想象的、玻璃水晶般的巨大球体,缓缓转动的表面映衬着所有存在的群星,像是容纳了万物,不管规模还是细节都远非人类科技所能制造。 看着这巨大球体表面的花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出现了,当艾登察觉到熟悉感的来源时,他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那些勾勒球体表面的花纹,和世界地图上的完全一致,这是陆地的边缘...而这巨大的球体,则是自己所居住的星球,熟悉、亲切,但又有所不同,陆地上没有灯火,没有一丝光亮,玻璃般的表面映衬着夜空宁静的颜色。 虽然凯尔纳已见过多次,还是不禁感叹这幅壮观地景象:“洞悉命运和时间,知晓一切的存在,也是“教会”的创造者和领导者,拉普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