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险路恶敌
烈焰逐渐散去,如未熄的余烬,重新化作火焰色的裂纹,归于艾登体内。 被压抑的力量重新解放,令艾登爆发出了更深层次的超凡力量,现在力量逐渐化为常态。 他腹部的伤口被烈焰灼烧重新愈合,炙热感沿血管流淌全身,填补了失去的体力。 艾登按照中心区的记忆,找回了那股感觉,令血肉快速成型,交织成巨龙手臂。 巨龙烈焰的消散令他速度慢了下来,但他已经十分接近最顶层。 楼梯间逐渐被废墟掩埋,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击溃楼梯间那些佣兵后,前进路上再不见人影,但艾登还无法确定,剩下的佣兵是撤离了,还是仍在顶层。 他现在有了正面作战的能力,但他的本体依然如常人般脆弱,要是被几万吨的高塔掩埋,他的生还几率渺茫,必须在高塔坍塌前救出最后一人。 艾登靠巨龙手臂强行开路,快速接近最顶层,但时间仍紧迫,高塔时不时晃动,低层结构愈发不稳。 在快要到达顶层前,一颗炸弹在艾登所在的楼层爆炸,外墙被炸开大洞,上下数层楼梯断裂。 艾登靠巨龙手臂挡下了飞来的爆炸碎片,但爆炸冲击波将他的身体掀飞出了高塔。 被失重感抓住的瞬间,艾登用力将巨龙的利爪刺入外墙,混凝土墙壁刻下长长的爪痕,利爪稳定扎在墙里,他终于止住了下落。 艾登往脚下看去,碎石坠落百米高空,迅速消失不见,摔下去必死无疑。 从外面能清楚看见,整座高塔包裹着浓浓黑烟,火势在高空气流下快速扩散,不断往最顶层蔓延。 艾登视线移向了更上方,楼梯间向上的路已经被炸毁,只能从外墙爬上去了。 巨龙利爪如登山稿般一次次刺入外墙,艾登艰难爬上最顶层,砸碎最顶层的景观玻璃。 他翻滚落地,警惕观察周围。 最顶层的情况几乎和最底层如出一辙,废墟散落,火焰燃烧,盘踞的黑烟令视野极度有限,空气中夹杂着木炭燃烧和硫磺般刺鼻的味道。 佣兵不见踪影,被困的人也不知在何处。 佣兵已经撤离了吗?艾登打算寻找被困的最后一人时,抬起的脚下传来滴水声。 脚下的液体呈暗红色,丝丝腥气飘散,这是血。 艾登顺着血液看向源头,火光摇曳,一具只有上半身的身体短暂出现,布满血丝的眼球快要冲出眼眶,下颚张至最大,生前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恐惧,腹部断面缓缓流出着黄红色糊状物。 但是,极具冲击力的反而是那些不明显的特征,那具尸体穿着战术装备,步枪***净利落地切成了两半,尸体的身份是佣兵。 佣兵死了?艾登不敢相信。 黑烟和火焰中,他隐约看见更多相同的尸体,不完整的身体部分七零八落,唯一相同的是凝固脸上的惊恐表情。 佣兵无一生还,散落的尸体在火焰中焚烧。 艾登意识到了气味真正的来源,木炭燃烧味和类似硫磺的刺鼻味都是来自这些被焚烧的尸体。 还不待他进一步思考,触电般的恶寒自后颈传来。 艾登相信了直觉,迅速俯下身子。 滋滋滋滋!刺耳的链条转动声在极近处响起,刀光贴着艾登后背划过。 艾登紧急后撤,转过身体时他看清了,袭击自己的是一把电锯,锯齿链条沾满血迹、挂着肉末。 艾登拉开一大段距离,警惕地望向电锯的主人。 他的心沉了下来,因为电锯的主人甚至难以称作人,对方根本没有头部,取而代之的是脖子里延伸出来的电锯,就算外面裹了件大衣,也能清楚看见对方经过全面义体改造,没有一点人类血肉的、全金属的身体。 “猎人...”艾登通过直觉推测出对方的身份,像是被匕首抵住后颈的恶寒若隐若现,这股危险的味道不是寻常义体改造者能拥有的。 艾登稍稍压低重心,令巨龙手臂护在身前,他思考起“猎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无法找到任何线索。 情况简直不能再糟了,高塔即将坍塌,艾登必须在这之前找到未能逃脱的平民,现在险路又遇恶敌,他根本没有时间拖延,和“猎人”交战是下下策,但若是不得不交战的话,只能尽可能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 攻击落空,“猎人”明显愣住了,拾起艾登被电锯切下的衣角碎片仔细看看,电锯脑袋像是陷入沉思,急速转动的电锯链条缓缓停下。 “猎人”沉默着缓缓站起,重新审视艾登,电锯反射的寒光变得锐利,一股无形的威压扩散。 “猎人”根本没有脸,艾登无法从表情猜测猎人的想法,但他能清楚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歼灭了这层楼所有佣兵的“猎人”绝非初次上阵。 “噗呲...”不知是否听错了,艾登好像听到了一声偷笑。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猎人”身体后仰,双手用力挤压电锯头,极其亢奋地大笑起来,笑声如螃蟹钳子一开一合般刺耳,电锯链条随着狂笑快速转动。 “猎物居然主动冲向猎人的怀抱!这是缘分!这是馈赠!这是命运!”随着情绪愈发狂热,电锯链条转动速度也越来越快,“猎人”愈发按捺不住内心的瘙痒。 笑声戛然而止,“猎人”压低重心,声音沉了下来:“狩猎...要开始了。” “猎人”以超越常人数倍的速度,径直发起了电锯冲锋。 艾登早有防备,前踏一步,巨龙手臂握拳,以最大力气打出,打算一击瘫痪对方。 砰的一声,龙拳正中,劲风四散,火焰舞动。 “猎人”并未像想象那样被击飞,而是两手稳稳抓住了巨龙手臂。 艾登思考都停滞瞬间,他完全没料到巨龙的臂力会被正面挡下。 对方甚至没用上头顶的电锯,艾登顿感不妙,猛地加大巨龙手臂的力道,想要以反推力拉开距离。 “猎人”的体内响起金属碰撞声,两边脚踝分别打出铁桩,某种制动装置稳稳刺入地面,顶住了瞬间增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