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厦将倾我屹立于文明废墟陈伶韩蒙

第569章 锁麟囊

   “是谁在唱戏?”   “我看报纸上,不是只请了一位唱戏的名角吗?怎么最后还有个戏曲?”   “你们还别说这个人的声音好好听,跟刚才那个老头完全不一样诶。”   “这简直是天差地别好吧?”   “没有伴奏,纯靠清唱能有这个水准主城里应该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可恶,为什么看不见里面?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唱出这种声音感觉他的年纪应该不大。”   “”   从庄园内传来的戏声,让本欲离开的众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他们望着蒙蒙水汽萦绕的庄园,一时间似乎忘了自己还在淋雨。   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只剩戏腔悠扬。   “林兄你还说你不会唱戏?”   走廊的阴影中,李青山望着台上那一抹红影,眼眸中浮现出震惊。   即便是从小接触戏曲的李青山,此刻都被陈伶的唱声所震撼,他听了多么多首戏曲,几乎可以确定,没有任何一位在世的“旦角”,能够唱的比陈伶更好!   “要是周兄他们也在就好了要是他们听到林兄的这出戏,应该也会对戏道重新充满信心吧?”   李青山想起了曾于自己同甘共苦的几位戏子,至今还被北斗财团的合同压的喘不过气来,长叹一口气。   他默默的低头祈祷,祈祷一切能够如陈伶所愿的进行,销毁那些不平的条约,还所有人一个自由。   戏台上,陈伶余光中映照着李青山的身影,在雨中继续悠扬唱道:   “世上何尝尽富豪。   也有饥寒悲怀抱,   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轿内的人儿弹别调,   必有隐情在心潮”   吱嘎吱嘎   阵阵清脆的声响从血红色的茧球中响起,死寂的办公室内,重七死死盯着那将穆春生包裹其中的茧球,紧张到几乎窒息。   茧球前方,身披黑袍到六爪和斐迦,嘴角同时勾起一抹笑意。   “成功了”   咔哒!   随着最后一声轻响传出,一双白皙到没有一丝瑕疵的手臂,从血色茧球中破出!   紧接着,那双手抓住两侧的茧球,用力一撕,血色的碎片纷纷扬扬的从办公室间落下,一具崭新的身躯从中缓步走出   他赤身跨过那具仅剩骨骸的尸体,脚掌沾着血迹一步步踏在地面,赤身在紧闭的窗帘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稚嫩的双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好了我真的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久病之人抛弃了支撑他半辈子的拐杖,于其尸骸中获得新生他的狂笑不止,他的渴望好似燎原之火,生生不息。   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窗上,隐约的戏腔从外传来:   “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   同遇人为什么这样嚎啕?   莫不是夫郎丑难谐女貌?   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鸾巢”   “要死了要死了”   “早知道我就不该参合进来!”   “那两个探子找上我,我就该直接拒绝!把他们轰出门外现在好了,帮他们给舅舅牵线搭桥,还得把我自己给搭进去!!”   “那两个家伙一来,浮生绘也到了,穆浩文也死了我的小命还能留多久?”   隔壁的房间内,李若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疯狂来回走动,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来两巴掌。   隐约戏声在窗外回荡,让李若宏越发心烦,他猛的推开窗户,骂骂咧咧道:   “唱唱唱,唱你妈呢??这帮唱戏的真烦人”   窗外的戏声越发响亮,像是在轻笑,又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蠢才问话太潦草,   难免怀疑在心梢。   你不该人前逞骄傲,   不该词费又滔滔”   会场人群的边缘,局长的精神彻底紧绷,目光在周围不断搜寻。   他眉头紧锁,喃喃道:   “该死,红心6究竟去了哪里?”   “不对,这家伙能变脸,搞不好已经换了个新的身份,混在人群里了”   局长的目光如同镰刀,一个个的刮过眼前的那些宾客,似乎想从他们的身上找到哪怕一丝不协调的地方   他的目光几次落在舞台的那袭红衣之上,又下意识的挪开,重新在人群中苦苦搜索。   如果要在这座会场中找一个绝对不可能是红心6的人,那个人只可能是惊鸿楼的戏子“林宴”所以,目标一定躲在台下!   被雨水打湿的舞台之上,红袖轻拂,   陈伶笑吟吟的看着在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   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   残生一线付惊涛。”   这曲锁麟囊,讲的是有一件装满珠宝的锁麟囊,被一位千金小姐出嫁时送给一位贫寒女子,然后数年后发生意外,千金小姐落难,却又被这位贫寒女子救起的故事。感慨人间命运玄妙无常,冥冥中仿佛有某种存在,在安排着一切一样。   陈伶选择这首曲,也是心血来潮,虽然唱词讲述的是故事,但似乎与眼下发生的一切有所应照,因此便唱了出来。   大雨浇灌着陈伶的身影,剔透的水珠顺着黑色发梢滚落,那件早已湿透的戏袍在舞台上起舞,像是一只翩跹的红蝶,令人挪不开眼睛。   台下看,红衣身在戏中。   台上看,这雨间众生,又何尝不在戏中?   水袖起,水袖落,命运的丝线在红衣的舞曲中编织,台上那双湿漉的眼眸倒影中,一场大戏的帷幕随着他的表演落幕,才缓缓拉开   戏腔已止,众人却还没从刚才那段惊艳绝伦的表演中回过神来,世间安静的只剩下雨水打在伞檐的轻响,与萦绕在天空中的最后一段戏腔回音。   “演出,结束。”   舞台上,那红衣戏子的嘴角微微扬起,湿透的戏袍缓缓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片天空,   一阵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呢喃,同时响起,   “演出开始。”   华丽而精致的礼物盒中。   沉寂于黑暗的炸弹的表面,一张手写的便签纸无风自动。   戏子谢幕,盛大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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