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7点,夜幕下来,我让大家赶紧收拾工具回家。他们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谁也不愿落在最后。 我自然留在最后,看着河里的夕阳倒影,吹着河边的风,甚感惬意。我并不怕,天越黑越不怕,甚至有点小激动。是不是很怪,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回到家,我吃了两碗饭就连打哈哈,我妈以为我累得很,什么也没问就让我早点回房睡觉。 那几个哈哈是我装出来的,怕我妈唠唠叨叨,同时也是为下半场准备。 今晚子时,我还是去大槐树下把白天堆好的泥堆填到河里,半仙约好和我在桥头碰面。 我平躺着,尽量使自己睡上一觉。 我定了10点半的闹钟,通常这个点我妈还在外面玩,没回来。她一般准时11点到家,正是子时。我得稍微提前10来分钟出门,省得和他碰到。 我打着手机电筒做贼一般地从家里走出,弯弯的月牙照亮大地,朦朦胧胧的,天上繁星点点。虽然是要前去干危险的事,但我一点也不怕,我想我这种人不会这么年轻死去,就是这么自信。盲目自信,无所畏惧。世人把这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发现星空好美,只可惜身边缺个女人,不然就完美了。我拿着手机,忍不住给盼盼发了一条qq消息:“刚起床,去干活了,你睡了没有?” 她回过来,“没有,还在实验室”。 我说:“夜是用来休息的,你早点睡,晚安。” 她回我:“忙好就睡,谢谢提醒。” 她能这么快回我,让我知道她在实验室里,我就挺高兴的,心里也踏实了,也没再去骚扰她。 我来到大桥边,半仙已经等在那里,他拿着电筒在我身上照了照,问我:“怎么不打手电,摸黑过来。” 我说:“不是有月光吗?我看得清楚,不叫摸黑。” 半仙说:“村长,你下次别干这种事情,正常一点,吓我一大跳。” 原来他这样就被吓到了,我取笑他,“你不是跟那种东西打交道的吗?这都怕呀。” 他义正言辞道:“你知不知道鬼不吓人,人吓人。你就是仗着自己年轻,阳气盛,故意的。”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么亮的月光,我看得清,不需要手电。” 他说:“你要看得清,你看看河对面的大槐树在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看了。我寻着大槐树的大致位置看去,看见河面有一个女子踩在水上翩翩起舞,还看到一只大手从河里伸出,在梳自己的头发。太Tm惊恐了,那大手不是别物,是大槐树长在河里的树根,那一头长发其实是大槐树的枝叶。 我从未见过这种画面,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存在。当下脚已发软,蹲在地上。 半仙问:“村长……” 他话还没说完,我赶紧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把我看到的告诉他。 半仙一点点往下蹲,蹲得比我还低,他都不敢回头去看。从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算了起来。 他把铜钱抛在地上,用手电去照。我看他神色越来越凝重,他把铜钱收了,对我说:“你那是什么眼?还真被你看到了。” 我说:“就正常的眼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说:“按原计划办,还好我备了东西。” 只见他拿出一个玉佛挂在脖子上,我还等着他给我一件辟邪物,他却没动作了。 我问:“半仙叔,我的呢?” 他说:“没给你准备,你不适合戴。” 这人……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我说:“半仙叔,你能负责任一点吗?” 他说:“不是我不负责任,是你的体质确实不适合戴。”说着很大方地把脖子上的玉佛取下来递给我。 我接了,戴在脖子上,马上觉得玉佛贴着的位置特别烫,就像有火在烧,我赶紧把玉佛取下来交还半仙。 半仙说:“说吧?我不会哄你。” 我问,“那我怎么办呢?”不戴点东西,我心里不安。那可是树精和鬼,我去明显是送死嘛。 半仙轻松地说:“你不用怎么办的,直接去就行,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是最好的辟邪物。” 我不信,我是人,是在鬼神这方面一点造诣都没的普通人,我该怕邪,怎么可能是辟邪物。 我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半仙叔,我先回了,这里的事还是从长计议。” 半仙一把拉住我,“不信,你对着大槐树的位置大吼一声试试,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就是被刚才看到的画面惊到了,对阴邪之物特别畏惧也没有。 想到下午半仙挺我,想到他的为人,他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吼一嗓子,就吼一嗓子,我怎么也不认为半仙会害我。 心里来了勇气,站直,对着河对面大槐树的位置吼起来:啊!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我故意拖音,让声音回响一会。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河面翩翩起舞的女子马上不见踪影,大槐树的手臂缩回河里,那一头浓密的头发也恢复了一棵树正常的形态。 我吃惊不已,我不过是吼了一句话而已,它们就怕死了。 我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喉咙,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好诡异哦,心里都在打梗了,我不会是怪物吧? 回想着这两天的情况让我惶惶不安。先是在半仙家那屋待久了样子变得吓人,半仙说我不适合呆在那屋,后来连家门都没让我进;再是春花将一点泥震到河里,头顶就落下来一根能要她命的树干,而我,直接踹大槐树都没事;然后,我带辟邪的玉佛,有种被烈火灼烧的感觉;最诡异的是我能看见阴物,还一嗓子把它们吓得躲起来。 特别要说的是,我经常有夜路,以前从没看见过阴物。 我嚅嗫着问:“半仙叔,我是怎么啦?” 半仙反问我:“你怎么了?” 我指指他的背后,“刚才在那里的怪形不见了。” 他这才转过身去,很英勇地四下里看了看,还是用同一句话忽悠我:“村长,你的体质不同。” 我问:“我的体质怎么不同。” “我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