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远舟刚送柳沐儿上了花轿,便被护卫“请”到了楚安楼中。 此刻,心中不知想些什么,蔫头耷脑,魂不守舍的在其父安排下,磕头,敬茶,收礼… 允宁在南洲并无王府,只是住在为来往钦差,提供临时休息的行园当中。 行园,自然就被临时征用为新房了。 在楚安若的带领下,迎亲队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也算是热闹非凡,花轿一路不停,行至行园附近。 这时,楚安若对轿夫说道:“花轿由侧门进府,巫老您请走正门。” 巫不救作为女方唯一一个送亲的人,听到走侧门进府。 当即恼怒道:“为何要走侧门?走侧门入府,那是纳妾的规矩。” 楚安若心里本就不舒服,对于此事,分的那就格外的清楚了。 笑着, 解释说道:“巫老,您有所不知。今日清晨,王爷与柳门主商定的就是纳妾,按规矩就应该是…” 巫不救抬头与楚安若对视一眼,眼光不善。直接打断,说道:“老夫不知道什么狗屁规矩。只知道,今日绝对不会让沐儿走侧门进府。” “花轿暂时就停在这里,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柳沐儿端坐轿中,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走侧门,本就合了楚安若的心思,于是再次说道:“巫老,娶亲乃是大事,怎么能违背祖宗的成法呢!” “若是,日后宁王再娶正妻,这要是传出去,妾室走了正门进府,让王爷和正室如何相处。” “哼,你不用跟老夫说那么多狗屁规矩,依老夫看,是你想当正室吧!”巫不救一针见血的说道。 楚安若被说到痛处,只好自辩说道:“巫老您说笑了,安若出身低下,哪里敢有非分之想。” “既然没有,就去把那小子给老夫叫出来。” 巫不救话音未落,允宁便穿着吉服,笑着迎头而来。 主动说道:“巫老能来,小王喜不自胜。今日,一定要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巫不救冷着脸,横了允宁一眼,说道:“你小子总算是出来了,废话就不用说了。” “我就想要你一句话,今日,你让这花轿从哪个门进。” 允宁不接这茬,反而佯装训斥楚安若。 说道:“安若,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一点小事,按规矩办事即可。怎么让巫老有此一问?” 楚安若眼角余光看着满脸笑意的允宁,自然知道这是允宁故意说给巫不救听的。 回道:“王爷,是安若办事不利,纳妾自古以来都是走侧门入府,巫老执意让花轿走正门入…” 允宁不再纠缠此事,转而笑着对巫不救说道:“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此事惹的巫老不快…” “行了,我知道你小子外表和善,手段阴狠,要不是心底还有一丝良善,老夫才懒得理你。” “你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了,老夫虽不善交际。却也能看得出来,你们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在这演戏给我看。” “直接说吧,老夫既然在此,就绝对不会允许沐儿走侧门进府。”巫不救说道。 允宁见他如此执着,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好,那就听巫老的话,就走正门…” 楚安若心中不满,嘟囔着哪有妾室走正门的规矩… 这时,允宁的几句话,又让其高兴起来。 只听见允宁说道:“这也不是本王的王府,不过一处临时落脚的行园罢了,何必计较什么正门侧门。” 一场进门风波就这样被平定下来,花轿也如愿进了行园大门。 楚安楼中的柳残阳已经收到柳沐儿提前出嫁的消息,脸色并无任何变化。 当初让允宁过午再去,也不过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 世间哪一个父亲不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过得好。 楚安楼这边,收子的仪式已经结束,剩下众人无不推杯换盏。 康泽更是笑容满面,拉着如同行尸走肉的康远舟挨个敬酒,以求能够为儿子积攒人脉。 其中,有宾客调侃道:“康兄,柳门主可是给了你足够的面子。远舟贤侄你好好干,这幻海门还不早晚是你的。” 康泽内心狂喜,表面佯装愠怒,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远舟你跟着你柳伯伯就只管尽孝,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 这边热闹非凡,行园之中却异常冷清。 一来是因为允宁赈灾敲诈了南洲官员,一众南洲官员对他恨之入骨,都盼着他早日滚蛋,岂会买他的面子。 二来,允宁在南洲也无亲戚朋友,又是临时起意。 柳沐儿倒是土生土长的南洲人,更有幻海门这个大靠山,却只有巫不救一人代表娘家人前来。 婚礼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来客也不过零星几人。 本就是你情我不愿的事情,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开心的。 这一天下来,楚安楼开业,柳残阳收子,宁王与幻海门结亲。 看似南洲最大的三件喜事,当事几人,却无一人开心。只有康泽忙前忙后,兴奋不已。 天色渐暗,热闹的街市逐渐归于平静。 楚安楼中宾客尽散,柳残阳折腾了一天,此刻早已回到了幻海门中,只剩下柳海与康泽在做最后安排。 丁风吟笑着走上前去,说道:“楚安楼今日开业,承蒙柳康两家看得起,在此宴请天下豪杰,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康泽急忙说道:“姑娘言重了,今日酒好,菜好,人更好,我们两家都十分满意。” 柳海陪笑说道:“康家主说的对,门主临走也说了,楚安楼大变模样,出乎他的意料…” 丁风吟客气之后,陪笑说道:“能得柳康两家满意,是楚安楼的福气。” “楼主临走交代了,今日柳康两家所有费用,全部记在楚安楼账上。” 柳海说道:“那如何能行,门主临走之前,留下了银票。” “而且,特别交代在下,两家一切费用用度,全部由幻海门买单。” 康泽闻言立马说道:“柳兄不在,安若姑娘也不在。那么此地,只有老夫最大,我就倚老卖老一次,所有费用皆由我康家出了…” 几人争执之时,康泽直接甩出一叠银票。 财大气粗的说道:“姑娘,这里有银票三万两。若是不够,你就尽管差下人去康家账房支取。” 今天加上开业,全场花费也不超过一万两银子。 丁风吟只好说道:“康家主说哪里的话,哪里用的了这许多银子。”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多出的银子就当是康家祝贺楚安楼开业的贺礼,日后楚安楼有事,尽管通知康家。”康泽说道。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柳海摸着袖中银票,只好又是客气一番。 丁风吟更是眉开眼笑,一番寒暄之后,众人才散去。 柳海回到幻海门将事情说了一遍,放下银票便退了出去。 柳晔儿看着满是疲惫的柳残阳,说道:“父亲,今日总算是平静下来了,您累了一天了,也赶紧休息休息吧。” 柳残阳说道:“晔儿,今日沐儿出嫁,穿的体面吗,漂亮吗?” “父亲,沐儿穿的还是那件,您给她挑选的凤冠霞帔,漂亮极了。只是她舍不得您。”柳晔儿说道。 “哎,她若不是江湖儿女,想嫁谁就嫁谁,可是她生在江湖,只能是身不由己。” “幻海门不仅关系着我们父女,还有万数跟着幻海门吃饭的人,我可以死,可幻海门不能倒呀!”柳残阳无奈说道。 柳晔儿安慰说道:“父亲,女儿都明白父亲的苦心。沐儿以后,也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柳残阳忽然问道:“晔儿,柳家私库中,还有多少银子。” 柳晔儿被问的莫名其妙,还是老实回道:“父亲,幻海门虽大,柳家私库中并没有多少钱,十几年下来,也不过两万七千两银子罢了。” “不过,幻海门账上,倒是常年都有几百万两银子,不知父亲问这个干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