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湖欣慰的瞅瞅杨员外与胡刮蛋,三个老人都欣慰的互相瞅瞅,再都瞅瞅三个女婿,都高兴欣慰的点点头。 杨大怪道:“爹,那就今日这样说好了,三天后我们就动身进京赶考。” 杨八园道:“好,我答应。” 天不亮,杨大怪在杨家的宗室,与父亲杨八园跪拜完杨家自杨鸣以来,历代往后的宗亲。站起来,杨八园道:“儿啊,再看看,看一眼我们杨家的历代宗族宗亲吧,他们活着在世的时候,包括你爷爷,谁也不会想到,会出现你杨大怪杨义介之举。”说完,再拱手对宗亲,“历代杨家自杨鸣之后的宗族宗亲,到了我杨再园的时候,要改变了,因为我的儿子杨大怪杨义介而改变了。如果有过,皆是我的过,不是杨大怪的过,要怪,就怪到我的身上吧。” 杨大怪瞅着历代自杨鸣开始的宗族宗亲,包括他的爷爷的画像,逐个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把目光停在爷爷的画像上,道:“爷爷,我不能和你临终说的那样了,请你原谅我,不孝孙杨大怪杨义介,天亮后就要走出去,就要进京去科举了,从此我们杨门又要处世官场驰骋疆场了,请你原谅我这样做吧。” 杨八园也过来对准自己父亲的画像道:“爹,请你不要怪大怪,要怪你就怪我吧,都是我的不是。” 杨大怪再次给爷爷跪下道:“爷爷,希望你深明大义,放孙孙去吧,国家如今多事之秋,孙孙会一身本领,孙孙不能不去。” 告别历代宗族宗亲,跟着爹杨八园出来宗室,天已经亮了。 这是已经到都院府,杨义介以都院府本领弓武第一名的资格,领了进京赶考文书三天过后第四天的清晨。天刚亮,三个女婿已经立在杨家庄杨家的大门前。 杨家的大门前,现在出了杨大怪,胡二宝,李生三人之外,再还有杨八园夫妇,还有张大环,还有杨家的四姐妹大姐杨金花腾大洪夫妇,二姐杨银花刘如达夫妇,还有三妹杨铜花四妹杨铁花姐妹两。四姐妹与张大环都眼噙泪水。 杨再园杨八园看着杨大怪杨义介,欲言又止,强凝住泪花,心内难以忍心与儿分别。 杨大怪杨义介默默无语的看着父亲杨八园,猛然,跪于父亲面前,含泪道:“爹爹在上,请受儿杨大怪杨义介一拜。”向杨八园叩了四个头。 杨八园含泪向前扶起杨大怪,道:“儿啊,官场凶险,比不得在为父面前。往后若我儿中得,遇事要再三斟酌,切莫过于鲁莽。” 杨大怪道:“请爹爹莫再牵挂,爹的话儿都记牢在心。” 杨八园点点头,再看看儿。 杨大怪再拱手抱拳向众人,向杨八园夫妇,向张大环:“妹妹,妹夫,爹,娘,夫人,你们都回去吧,都别送了,我们去了。” 杨八园用衣袖试了试泪,向前,再次仔细的看看儿子杨大怪,道:“我儿杨大怪,路上一定当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沉着,遇事要多和李生李贤侄商议。” 杨大怪也看着父亲,道:“请爹放心,我会的。” 杨八园语重心长道:“我儿杨义介,一路上,该住店的时候,就住店,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千万不要将就了自己。” 杨大怪杨义介郑重道:“爹,儿杨大怪杨义介都记下爹的话了。” 杨八园继续道:“我儿义介,此去若是考中,一定要做个好官,做个勇敢善战,保卫国家边关的好官,不要鲁莽行事,一定要爱护士卒,爱护百姓,多动脑子,多打胜仗,少让自己的士卒牺牲流血。” 杨大怪道:“儿大怪义介都记下了。” 杨八园道:“我儿大怪义介,从今日开始,从今日起,已经长大了,可以离开为父,自己去干大事了,为父放心了。我儿,战场上一定要出生入死不怕死,但是一定要用自己的大脑,不能让自己轻易死,而要带领军队去多打胜仗,要知道,战场上主将的生死,关系到整个战场的胜败,和士兵的生命。为父不是让你怕死,而是不让你轻易死,不让你称一时之勇,狂送性命,断送了更多士兵的性命,要知道,每一个士兵就和你一样,都是父母的孩子。” 杨大怪道:“孩儿大怪义介,这些都记下了。” 杨八园道:“但愿我儿此去,不会给杨令公杨继业我们杨家一门往脸上抹黑,不会给杨家丢人。” 杨义介面红耳赤道:“请爹爹放心,杨大怪杨义介此去,决不给杨家丢人,杨义介宁愿站着战死,直到最后一人,也决不向敌人屈服,杨令公杨继业一门杨家将的精神,永远留在我的心中,儿永远身上流的血和他们一样,都是我们杨家的血。” 杨八园道:“我儿,此去还要牢牢记住一样,什么也可以去夺,唯状元武状元不可去夺,恐我儿没有独当一面的才能,不可夺状元太显露自己,况且天下的英雄好汉,英雄豪杰比比皆是,夺状元之人,必要文武双全,有帅才之人,望我儿此去,只中六甲进士,得中后,用命于朝廷,不可轻易妄想,让做什么官,就去做什么官,千万不要挑挑拣拣,这一点,我儿一定要记下。” 杨义介道:“不夺武状元?真是心中多有不甘,”一咬牙,心道此番只要能去就行。便立刻道,“好,儿记下了,儿一定不夺武状元,全听爹的教诲就是。” 杨八园点点头,道:“好,儿此去,只要都能记住这些,为父就放心了。”又对李生,“李贤侄,你一定要和大怪一块记住这些。” 李生道:“请杨老伯放心,杨老伯的话我们都记下了,一定按照杨老伯说的去做。” 杨八园含泪点点头,道:“如此,为父就放心了,你们去吧。”说完,转身,背对着杨大怪杨义介,手向后示意去吧。 杨大怪一躬到底,道:“儿,杨大怪杨义介去了。” 李生也跟着一躬到底。共同转身,三个女婿向村外而去。 众人跟着送到村口,杨老夫人尽管杨大怪与杨家姐妹四人不是自己所生,却自小把五人视作己出,虽非亲生,却一起多年互相在一起生活,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况且杨大怪及其杨家四姐妹已经因为很早没有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与继母相处感情极好,互相之间就如亲生一般。如此,眼见杨家唯一的儿辈男儿杨大怪要离家而去,以后在这乱世中会是什么情况,杨老夫人仍然是心情就要让自己哭出声来,虽是自己无儿无女,把五个孩子看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指望着未来,却又不便阻拦,就心里异常难受道:“儿此去,再不知几时能见。” 杨八园道:“休难过,别让儿听到,影响儿的心情。” 杨老夫人憋住声,本来要出声的张大环,也憋住了声,只流泪,心道:“夫君此去,再不知几时才能见到夫君。” 都到村口,互相挥手,一方心情象脱了束缚就要去奔前程的烈马雄鹰,一方心情不压于生死与离别。 杨八园的心情更是复杂,尽管他对儿子语重心长,提出了那么多让他在心里难以割舍的要求,可是杨家的祖训,和杨令公一门的遭遇,就象阴影一样烙在他的脑海里,在心中挥之不去。他心里祝愿,但愿我的儿此去,再不是那样的遭遇,那样的结局。我儿今天大了要去,我的心里真舍不得不想着让儿去,却又感到儿去的好。我的儿,今日你终于自己成了人。 看到三个女婿的身影渐渐的远去,杨老夫人终于再也憋不住的小声哭出声来,紧跟着张大环也小声哭出声来,杨八园捂住嘴,低声道:“回家,回家,都回家。” 众人那里肯动,仍然继续向前看着三婿三人的身影,渐渐的越来越远,杨八园心里难以控制道: “我儿,你知道爹此时的心情吗?爹虽然身站在这里没动,可是心也在跟着你们往前走啊。你的每一步,都象踏着为爹的心,让为爹心里不好受。爹的心里,从现在开始,再每时每刻,无不都到了你的身上了。你的安慰,再时时刻刻,无不牵挂着为父的心。 儿啊,你生在我杨门,尽管貌不扬,可是你有一颗不一样的心,让爹感到了你不一样。你的这颗心,比为父的心强。为父一辈子都被家训束缚住了,而你没有被束缚住,祖训没有束缚住你,你终于自由的去了,想去干你一心要干的大事去了。 我儿,你此去,你可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去吗?不是一般的前程吗?这可是说不定要拿着生命去换的前程啊。这样的前途充满着凶险,充满着险恶。我的儿,这一切难道你都想过了吗?这可是要用生命去换的未来,未来又要与什么伴随在一起。 儿啊,你可知道,你此去,正是国家的多事之秋,你可知道已经不是太平时代的时候的大宋了,你知道你的心每时每刻都在牵动着为父的心吗?但愿我儿杨大怪杨义介此去,能够平平安安,让国家,让世道,让百姓,都平平安安。 儿啊,去吧,你去吧,为父再也阻挡不住你了,再也不能阻挡你了。 我儿,你去吧,你终于要去做你想做的大事了。 儿啊,你长大了,我的儿。” 杨再园神情接近了恍惚,而又不舍的看着儿的影子,那心里就想把儿子的影子永远的留在脑海中。而儿子的影子,和胡二宝李生的身影,三婿的身影,却慢慢渐渐的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杨再园的视线中,不由让杨再园再次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