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是要把老张杀了啊！咱们不先下手为强，万一被他钻了空子怎么办？”　　 赵成乾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办法不靠谱，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老张你自己不都说过，先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咱们还是不能先下手。”　　 张世安笑道：“我看穿了他的计策，但是并没有拆穿他，而是配合他演戏，就是为了后发制人！”　　 “只要邓小凡先动了手，咱们再杀他就在道义上没有任何瑕疵，这是上上策。”　　 蒙田说到这里，将目光挪向了张世安，沉声道：“只是若真的如此，贤侄就要当心了！”　　 “伯父放心，只要妥善布置，邓小凡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张世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况且，我也已经帮他想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死法，毕竟他不仁，我还是很讲道义的……”　　 ……　　 寒风摧劲草，大雪满京都。　　 八角楼顶楼，四个角落各自都摆着煤火炉，默默释放着温度。　　 而房间中心，张世安则是摆了一个炭盆，铁架子上的紫砂茶炉正冒着热气，赵成乾等人围成了一圈，惬意的吃着糕点。　　 冬夜本是一片枯燥，但是几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关于邓小凡的事情，倒也多了一番滋味。　　 到后来天色已晚，张世安便直接让他们在八角楼中睡下，反正这里有的是地方。　　 翌日，天光大亮。　　 张世安穿好了衣服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大地像是被盖了一条白色的鹅毛毯子。　　 “走吧，该出发了！”　　 张进、蒙田等人早就已经收拾好了，此时向张世安招了招手。　　 今天凉国公要下葬，邓小凡要布局，张世安要破局，这些事情搅合在一起，也够忙的了。　　 “唉！当太子一点也不好玩！”　　 众人都准备走了，唯独赵成乾此时沮丧的叹了口气。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参与到今天的事情，甚至连露面都不行。　　 这样的限制，对一个爱凑热闹吃瓜的年轻人而言，简直残忍！　　 “要实在闲的没事可以去厂棚里面，和工人们一起打打铁。”　　 张世安看着赵成乾实在是有些无聊，于是给了他一个建议。　　 “也行。”　　 赵成乾闻言感觉还行，他其实挺喜欢和工人们一起干活儿的，每次都感觉比较充实。　　 日子过的太好，吃苦就成了一种另类的快乐。　　 众人向赵成乾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纷纷转身开始下楼。　　 “老张！”　　 忽然，赵成乾向张世安的背影喊了一声。　　 张世安转过身看向他：“还有事？”　　 “没事，注意安全。”　　 赵成乾笑了笑，提醒道。　　 “嗯。”　　 张世安则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出了八角楼之后，张世安与张进、郢国公等人纷纷登上马车，便直接向凉国公的府邸行驶而去。　　 天地茫茫，空中的大雪还在落下，车轮碾过的路面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车辙印子，一路向前方蔓延。　　 ……　　 “嘶——今天是真冷啊！”　　 “整夜待在煤火炉的房间里面，一出门还真有点受不了。”　　 “凉国公这老家伙也真会选时间，这天气可真是够凉的！”　　 凉国公府邸大门前，一众早已经到来的人们相互间打着招呼，有些则是止不住的搓了搓手。　　 张世安等人的马车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刚一下马车，就被很多人注意到了，众人目光中或多或少又有些异样的神色。　　 对此张世安浑然不顾，只是下车扫了一眼，便和蒙田等人一同向院子中走去。　　 “大哥，您来了！”　　 院子之中，邓小凡带着三个老婆还跪在灵堂之中，邓家的几个长辈则是在操办着一些杂事。　　 他见到张世安过来，便立刻起身走到身边，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贤弟，我给你准备了二十万两银子的盘缠，足够你在老家生活了。”　　 张世安看向邓小凡说道。　　 “这……实在是太多了！”　　 邓小凡听到张世安的话，瞳孔不禁猛然一缩，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他原以为张世安能拿出来几万两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二十万两银子！　　 “不多，这是你应得的。”　　 张世安摇了摇头，笑道：“今天晚上你我兄弟一醉方休，地方由你来定，我都可以。”　　 “大哥，那咱们就去八大胡同的异域来客吧，你总是去鸳鸯梦，也应该换换口味，看看西域姑娘的风情。”　　 邓小凡此时笑了，是真的笑了。　　 张世安能拿出来二十万两银子，说明他已经真的被骗了！　　 二十万两银子，确实是如张世安所说，已经能帮邓小凡摆脱困境，过个安生日子。　　 但是邓小凡刚才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马上提出了要去异域来客的建议。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会再停手！　　 “好，就去异域来客。”　　 张世安闻言扫了邓小凡一眼，便笑着说道。　　 随后，两人站在雪中又聊了几句，便各自转身。　　 “张世安，今天就是你我的死期！”　　 转身的刹那，邓小凡眼眸中的笑意和恭敬瞬间消失殆尽，转而换之的是一片阴冷与决绝！　　 “邓小凡，明日一早大哥我亲自帮你操办后事！”　　 张世安眼眸中同样是一片冰冷，他刚刚说要给邓小凡二十万两银子，也并不是想让他过什么安生日子，只是为了麻痹他罢了。　　 双方仇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给对方一个活命机会的屁话，可就真的是虚伪了！　　 “吉时已到，宾朋敬香！”　　 正在此时，邓家长辈站在灵堂之中，扯着嗓子大吼。　　 按照大乾办白事的规矩，入葬当天第一项便是死者的朋友们敬香，孝子叩首回礼。　　 和昨天一样，众人三五成群的开始走入灵堂之中，陆陆续续的开始敬香，张世安这一次单独走进了灵堂，想要把戏做全套。　　 “礼毕——”　　 待到所有人都敬完了乡，邓家长辈又大吼道：“孝子哭丧——”　　 “呜呜呜——爹啊——”　　 下一刻，邓小凡带着一群穿着白孝衣的孝子们纷纷上前，站在灵堂之中掩面大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反正嚎的嗓门确实不小。　　 而与此同时，十二个身穿着麻衣的力士上前，各自将抬棺的木棍扛在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