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五玉珩之玉镶侯府回到秦王王府,已是亥正时刻,安置好酩酊大醉之皇甫凡;秦夜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清爽便服!眼见为时已晚,担心吵醒皇甫纤心,便到书房将就了一夜。 翌日,难得安分在家之皇甫凡,本想好好睡个懒觉,却被秦夜踹门而入,强行拉着前往焱宫,参加早朝。 “姐夫,我又不懂什么国家大事,您就饶了我,放我回府再睡一会,嘿嘿嘿。” 嘴上嬉皮笑脸,心中后悔不已,此刻之皇甫凡真想给自己两耳光,放着无拘无束之恒王王府不住,非要跟着父母凑热闹,跑来住什么秦王王府!现在莫名其妙去参加早朝,这不是折腾他这个闻名天下之废物纨绔吗? “从去年双州战事起,几乎是无间断地鏖战至今;眼下昭武虽灭,但难保他国哪天又狼烟再起,到时兴兵疆场,不知何时才会迎来这短暂之平和?如果不能趁此机会将你的人生大事定下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就算你能等,霜序姑娘呢?” 说到这里,秦夜心中颇为无奈,皇甫凡看似放荡不羁,到处拈花惹草,实则将个人情感看得极重,从不对外吐露自己之心声;与林霜序相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跟她表明心意?而关于林霜序此人,除了秦夜知道一二,其他诸如恒王、上官菁、皇甫无惧、皇甫纤心等人,几近不识……这般情形之下,秦夜再不上点心,估计这小子会无休无止地拖下去。 “这……这……从何说起?” 皇甫凡心中震惊,吞吞吐吐地看着秦夜。 “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你怕什么?放心,有姐夫在。”秦夜故作深沉地笑道。 “父王,秦夜带小凡去干什么?” 就在秦夜与皇甫凡你来我往地闲扯之际,前方不远处之皇甫无惧,疑惑地低声问起身旁之恒王。 “亏你好意思问老子,你不是随那两个小兔崽子一起南征了吗?你都不知道,老子如何晓得?” 恒王回身看了有说有笑的秦夜和皇甫凡,瞪了皇甫无惧一眼,不悦地斥责起来。 皇甫无惧自找不快,顿感一阵憋屈,真想立即去揪着那两个兔崽子问个明白。 焱盛殿中,皇上还未到来,文武百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津津乐道地说着近期的天焱大事。 “秦王赐宫中乘马佩剑行走、赵侯赵御增食邑至五千户、南境侯朱明增食邑至五千户、开疆侯赵昭增食邑至五千户、兴业侯林许增食邑至三千户、望远侯赵望增食邑至三千户、双羽侯王羽增食邑至三千户、破虏侯司马闯增食邑至三千户,还有玉镶侯第五玉珩、双全侯皇甫凡、至诚侯阳永等等,秦王及他一手带出来的这些侯爷,可比昔日之‘一王六将’风光多了……”一名兵部郎中满脸羡慕,逐一将皇上加封南征有功将士之大致内容列了出来。 “哎呦,自秦王建功傲世以来,区区一年有余,居然将建国百年之昭武王朝给灭了……老夫到现在都感觉是如醉如梦一般,好不真实,后生可畏吾衰矣!”须发花白之吏部郎中,摇了摇头叹息道。 “各位大人,现在既然已经占下昭武全境,秦王何不趁热打铁,继续率兵西征,彻底夺了西平之地?”看到由昭武皇宫千里运回之无数珍宝,这名年轻气盛之户部郎中——师念,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还是忍不住当众提及。 正当几人想要进一步展开讨论之时,新任太监总管、余贞义子——余恩,大呼一声“皇上驾到”,让颇为热闹之焱盛殿瞬间就安静下来。 “这么多战功卓着之王侯站在一起,真是让朕眼前一亮啊!有众位爱卿在,何愁我天焱皇朝不能雄踞天下?不过话又说回来,秦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下如此多之州郡城池,可把吏部害苦了,就在昨晚,老尚书还特地进宫请安,向朕求助呢。” 神采奕奕之素君,用心地审视了南征归来之众将,极其炫耀地将今日朝会定了主旨。 “太祖太宗在上,儿皇在股肱帅将之辅佐下,不仅收回双州失地,而且取得西平四州、中玄二州,更将历时百年之昭武王朝灭了……现在之天焱皇朝,已是当今天下疆域占地第一、人口钱粮第一、战将兵卒第一之超级强国!还请太祖太宗拭目以待,儿皇必定统领能臣干将,让我天焱皇朝之龙旗,插遍列国城池!” 憧憬着天焱皇朝一统天下之大好场景,素君一时失了神,幸得余恩小声提醒,才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于朝堂之上。 由于皇上点名述说,年逾六旬之吏部尚书——姜成,干脆大方走到大殿中央,直言说道: “战事未平之际,或可军政一体,各州统一由驻军将军全权统辖,但狼烟散尽、百废待兴,当以文治为先;之前皇上之封赏旨意,已将新取各州之驻军将军悉数任命,是故,吏部现在最为紧急之要务,当属各州州领、各县乃至各城官员之选拔调任……如今能员干吏缺口甚大,吏部短期内难以全部妥善处置,还请各位同僚为国举贤。” “启奏皇上,从秦王开始率军南征到现在,足足耗时近五月,吏部就不懂未雨绸缪吗?上次中玄耀州、昭武五州、西平四州之官员任命,已有前车之鉴,为何还是知错不改?老臣虽然执掌刑部,却也认为吏部有失,还请皇上明察。” 刑部尚书——严寒,朝野皆知其寡言少语、心狠手辣,坊间有“酷吏”之称;其人历来埋头本职之事,在朝会廷议之间鲜有攻讦之词,想不到今日却抢先上奏,而且破天荒地将矛头直指姜成以及兼管吏部之左相——凌山。 众人纷纷不解地看向严寒,心中寻思这老东西是得失心疯了吗?难道他不知道左相之女、雨妃——凌洛雨,刚被皇上明旨册立为中宫皇后了吗?纵使册封大典还未举行,但这板上钉钉之事,谁会质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得罪左相?还有,皇上开场之言明显要帮吏部化解此难,他干嘛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触犯君威?最后,南征大胜、皇上立后、秦王纳妃,这朝野欢腾之大好日子,乏人可用、求贤若渴这种事,君臣商议制定个章程即可应急,他又何苦自讨没趣? “严爱卿所言,确实在理,左相和吏部未能提前广招天下英才为朕所用,以至今时困局,难辞其咎,着即将左相与姜成两人罚俸五个月,以儆效尤。”素君沉思一番,做出了适当处罚。 “老臣知罪,谢主隆恩……”凌山和姜成同时伏地叩首、领旨谢恩。 “好了,现在都来说一说,如何解决各级所缺官员之任命?秦王,要论熟悉昭武故地之人,在场之满朝文武,恐怕远不及你!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就量才举贤吧。” 环视一圈众臣,素君见第一次上朝之皇甫凡,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秦夜;心中不明所以,于是便借机将话题抛给秦夜,看他是否已有应对之策。 “启奏皇上,皇上圣明烛照,刚才所言正好使末将茅塞顿开,对新取州郡城池之官员任命,有了初步见解;末将之意,皇上可特诏举行一次制举,选拔特殊的贤能之士,以供朝廷差遣。” 秦夜恭敬说完,瞬时引来百官称赞。 “秦王所言,甚合朕意!只是这‘特殊’之意为何?还有,现在的礼部就是个空架子,一直没有合适之人选出任礼部尚书与礼部侍郎等职,想要立即举行制举取士,恐非易事。” 言及此处,素君就想到之前选中之礼部尚书与礼部侍郎,倘若不是高贺三人血溅焱盛殿,他还不知道正要任命之礼部尚书与礼部侍郎,竟然是两个外强中干之怂货!那日之后便邀约一起面君诉苦,说什么年事已高、身体不适,不便出任礼部官员……前有礼部尚书赵晖被杀、后有礼部侍郎被罢官、接着又有礼部郎中咬舌自尽,他们分明是贪生怕死,不愿再趟礼部这塘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