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人跪着,他叫什么‘请起’!一天天的,哗众取宠!” “你这张利嘴啊……纵使他对你万般宠爱,以后也不许再以‘秦起’二字说笑,否则,你那仁州看海之夙愿想要得以实现,怕是遥遥无期了!” 对于文伊月之调侃,梁婉瑜正容亢色地警告。 “起翦颇牧,用军最精……”秦夜不啻以此天下人耳熟能详之字句为羽军四营命名,使得“起营、翦营、颇营、牧营”誉满诸国;现在又用此四字给自己子孙取名,可见其志吞八荒、一统天下之决心,是何等坚如磐石…… 不等文伊月表态,她旁边之韦青璇“噗嗤”一声,伸手抚摸着西门怡景的小腹,眉开眼笑地说道: “大侄子,你是叫秦翦,还是秦颇?可就看你母妃啦!” “对喔,可一姐姐,你也要加把劲啊!”文伊月话锋一转,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安可一。 满桌在座皆为女子,所言所论又多半是后辈情事,让安王一时如坐针毡……幸好这个时候,门外“安王……秦王……”之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他便借此离开了大厅。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晚在山洞,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不信现在就找秦夜对质!”安可一本想据理力争,谁知在众女眼中,却是越描越黑。 “深山老林、干柴烈火、孤男寡女、栖身洞中,随意想想就想入非非,哈哈哈!” “凭秦夜那不见兔子不撒鹰之脾性,倘若没点好处,他会主动送你什么‘专属礼物’吗?能让你和他都闭口不言之好处,除了以身相许,妹妹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哈哈哈!” “好啊,你俩妮子,敢拿我寻开心了!伊月,你那块石头为何出自昭兴州府之湖中?他又何故再次巡视那片水域?想必是你曼妙之身姿,让其蠢蠢欲动了吧?白衣落水,被他抱起那一刻,岂非玉体横陈?还有青璇,之前不是一口一个义兄吗?怎么现在叫起‘秦夜’之名来,比众姐妹还顺口?你方才不是说他不见兔子不撒鹰吗,你的兔子是什么?被他吃了吗?” 安可一此言一出,不苟言笑之梁婉瑜、西门怡景、宗政靖,尽皆纷纷掩面而笑;而一直置身事外之橙冰、红石、长离、飞梦等四名丫鬟,则齐刷刷若有所思地看向韦青璇之酥胸;就算是同一阵营之文伊月,竟然也忘了回击,偏头盯着看了起来…… “行了行了,适可而止!都是未出阁之大家闺秀,怎么说起此等艳词来,一个个脸不红心不跳,一套一套的,也不害臊!老身看秦夜所带之礼物还有好多,金银首饰也不少,你们几个俏丫头,就不想趁机大赚一笔?” 想不到自己这宝贝女儿,在争风吃醋方面也丝毫不落下风,王佳摇头笑了笑,及时遏止事态进一步发展。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中秋佳节能有母亲相伴,靖儿好生羡慕可一姐姐……” “伊月也是……” “青璇也是……” “还有怡景……” 文伊月生母,在其出生不久即离世;而宗政靖、韦青璇、西门怡景三女之母亲,也业已走了多年……或许,连王佳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不经意的几句话,居然勾起了这些奇女子,对各自至亲的思念…… “我等与可一姐姐情同姐妹,不知王妃可愿收青璇做义女?”想起秦夜认自己为义妹之事,韦青璇环视众人一番,直言问道。 “还有伊月!” “王妃不能厚此薄彼,独独落了靖儿!” “怡景孤苦,天可怜见!” “婉瑜和姐妹们同进同退,还望王妃不弃,一并收了婉瑜!” “平时一个个聪慧超凡,怎么关键时刻都犯起糊涂?母妃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吗?一声‘义母在上’即可敲定之事情,你们又何必弄得如此复杂?” 都是至孝之性情中人,既然韦青璇等人有意,安可一自然万分乐见其成,于是极力促成此事。 “义母在上,请受青璇一拜!” “义母在上,请受伊月一拜!” “义母在上,请受靖儿一拜!” “义母在上,请受怡景一拜!” “义母在上,请受婉瑜一拜!” 心有灵犀,五女感激地看了一眼安可一,齐声对着王佳行参拜大礼。 “好……好……好……快快起来……今晚之中秋家宴,老身真是集万福于一身,一下子便多了这么多举世无双之好女儿……只是,突然福从天降,老身没有像秦夜那般,提前备下礼物相送啊!这可如何是好?” “母妃,这有何难?您老就看着吧!来人,去将父王珍藏的宝贝全部搬出来!”安可一玉手一挥,爽快地下令。 “哈哈哈,对对对,老身怎么忘了这一茬,那老糊涂珍藏数十年的物什,正好派上用场!”王佳闻言大喜,罕见地放声大笑起来。 不一会儿,各种闻所未闻之奇珍异宝,即摆满了宽敞开阔之王府大厅:数不胜数之刀枪剑戟寒光闪闪,宛如在诉说安王征伐大半生之赫赫战功;美不胜收之御赐稀物流光溢彩,足以证明北晋帝君对安王之倚重信任;应有尽有之金品银饰炫耀夺目,看得橙冰等四名丫鬟驰魂宕魄…… 并非她们世俗贪财,实因那些熠熠生辉之刀枪剑戟,于她们这些深闺之中的小女子来说,无异于破铜烂铁;而另外一旁之御赐物什,尽管见所未见,但却华而不实;乱世之中,身外之物,还是金银带来之安全感多一些! “你们伺候老身女儿多年,也算劳苦功高,今日见者有份,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勿需矜持!” “多谢王妃……” 橙冰、红石、长离、飞梦等四人,初心只是想帮自家小姐物色一番,想不到王佳爱屋及乌,把她们也一同赏赐了! “靖儿,你身边没带侍女玩伴,还不自己动手?稍后可没上乘之物了哈!难不成,怕我安王王府因此倾家荡产吗?” “义母放心,靖儿看中的宝贝,她们未必喜欢!” 宗政靖小鸟依人地靠着王佳,指了指远处的一杆银枪。 “如此动人的一个女儿家,怎会痴迷于这些兵器?”王佳奇怪地问道。 “义母有所不知,母妃在世之时,曾答应小权,待其长大之后,会送他一杆银枪……”宗政靖双眼微红,低声回复。 “原来如此!来人,去把宗政权找来,今晚谁敢把他灌醉,看老身不收拾他!”王佳怜爱地帮她拭去呼之欲出的泪珠,高声下了命令。 半炷香的时间,领命而去之府兵前来复命,说安王、秦夜、赵御、赵望、明征、皇甫凡、谢光辉、宗政权等人,唯有赵御和赵望清醒如初,其余皆已醉倒。 “明日便是新皇登基,这个老糊涂……” 王佳叹息一声,再次命令那名府兵将安王等人抬下去休息,让赵御与赵望宣布结束宴席,处置好后续事宜! 厅外诸事有序进行,里面之众女,也都选到了自己心仪的礼物……就在王佳领着她们前往湖心小筑就寝之途中,赵望通过一名安王王府之丫鬟,告知宗政靖和西门怡景,秦夜有令,让她们二人随他一同回客栈。 “这才第三天,他已喝醉两次!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好酒?”返回客栈之马车中,看着西门怡景忙前忙后照顾烂醉如泥之秦夜,宗政靖忍不住埋怨道。 “以前?你很早就与他相识?”西门怡景之心思何等缜密,一听便觉有异。 “哎呀,怡景姐姐,没有啦!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岂会人人都想认识?”宗政靖自感失语,连忙狡辩。 “你对他的态度,一日之隔便天差地别,何人不疑?莫非秦夜昨晚借着醉酒之机,把你在卧榻之上征服了?” “分明是你被他在床笫之欢中征服了吧?否则,青璇她们为何会有秦翦与秦颇之论?” “你这妮子,你就继续逞强吧!待秦夜入赘安王王府、再回焱京和婉瑜成婚,届时可一、婉瑜两位妹妹怀上佳儿,不仅秦翦、秦颇之名没了,恐怕你连秦牧也别指望!” “这有何难?加个‘二’字,不是又有秦二起、秦二翦、秦二颇和秦二牧了?只要你们能生,还有三四五六七等着呢!” “我的大郡主啊,何等威武霸气之‘起翦颇牧’?居然被你糟蹋如斯!” “你没醉……” 秦夜突然正襟危坐,可把宗政靖和西门怡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