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想逢勇者胜! 等不及上子弹,吴焜“嗖”的一声,提刀冲上了山垭。 对面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样提着刀,同样疾冲了上来。 大身影朝着吴焜,就是一个刀风呼啸的“独劈华山”。 吴焜举刀横架,顺势一撩“举火撩天”,欲把对方肚腹划开。 那黑影刀在胸前一竖,往外一捺,荡开了吴焜的刀后,刀头向前对着吴焜的胸前戳来,刀头上寒星一点,明亮亮泛着死亡的气息。 吴焜把刀在右胁一竖,向外一搡,也捺开对方的刀,借势向左跃了两步,站住了。 那大身影同样向自己左边跃了两步,也站住了。 双方举刀相持,各自端详,不由得各自大吃一惊。 吴焜看对方,此人是超级大帅哥,生得标致: 俊俏国字脸,冷眼森双瞳。 身高一米九,臂宽身架大。 军服挺刮刮,军姿超挺拔。 国军有悍将,灵甫胆儿大。 原来是吴焜的老对头张灵甫! 张灵甫也吃惊地看着对方: 一张薄棱嘴,虎眉鸷鹰眼。 红星头上顶,红旗领章显。 广元城初见,郭川曾急眼。 若问名和姓,红军吴焜娃。 两人不约而同惊呼:“是你?!” 听得身后各自部下也在急叫:“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莫伤了师长(团长)。” 吴焜虎眉梢紧皱,大喊:“张灵甫,缴枪不杀,放下武器,跟我北上抗日,做一个铁血男儿。” 那张灵甫秀眉一挑:“投降?可能么?你还是到我们国军来吧,我向胡长官推荐你。” 吴焜脸如铁板,耳边响起广元城下牺牲的络腮胡闵学文声音,不由得大喝一声:“杀!”举刀劈向张灵甫。 他展开师承柳道长的猿公刀法,刀翻白浪,舍命抢攻。 说实话,吴焜学武的时间短,刀法并不高,但由于多年征战,战场拼杀的频率高,让他的刀法趋于实用,每招每式都是杀着,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张灵甫的东洋刀虽是个样子货,但钢材和工艺,远超吴焜手中那乡村铁匠作坊造。 他的刀法更杂,既有家乡陕西长安县流行的关中刀法,又有西北军的刀法,甚至还有东洋刀法、西洋刀法,百样纷呈。 在气势上,张灵甫远弱于吴焜。 他是连日战斗后仓促逃跑,疲累不堪。 吴焜是以逸待劳、气定神闲。 而且吴焜怀络腮胡闵学文之恨,愤怒在胸。 张灵甫见对手武艺高强,刀沉身捷,定是名师所授,自己远不是对手,于是叉开两腿,收缩防御圈子,只守不攻,想等吴焜累了再想法。 他身长脚长,这一收拢,顿时把周身防得周密。 拼了一阵,张灵甫大汗淋漓,吴焜也背心微湿。 吴焜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不知不觉中斗了性,嘶叫一声,展开猿公刀法精粹,不断呼喝着劈向张灵甫,迫得他步步后退。 张灵甫身后的几个军官和约一个排的士兵,见团长不妙,不但没一人逃跑,而是纷纷把子弹上满,士兵也抢着往前涌,甚至还有士兵把身上的手榴弹全部拿出来,把引线缠在指上…… 彭飞龙和鲜春对视一眼,惊讶这些白狗子兵,跟其它的白狗子兵,大不一样,竟然有誓死搏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又一阵叮哩咣啷的刀刃撞击声后,两人再度分开,各自大**,口中吐出的白气弥漫在晨空中,如雾如烟。 两人都观察了周遭的形势,和对方部下的架势,暗暗进行兵力对比:张灵甫没援兵,但身后人多,火力强大。 吴焜有援兵在赶来,远处,那副营长分了四、五人,正在往这跑。 可赶到后,仍是劣势,火力更不用说。 但是,只要响起激烈的枪声,周围追击的红军战士都会赶来,张灵甫也走不脱。 突然,张灵甫举刀胸前不动,刀尖指着吴焜,陕西腔清晰:“兄台,你这刀法,可惜了。” “彼此。” “郭川村我若不撤,你难破我金钩鳌阵。” “不见得,不过多费点气力罢了。你若不逃,定成我俘虏。” “那就拚到底吧,恨不死于抵抗异族的战场,恨不能跟你这样的骁将,在抗日战场并肩。” “怎么?” “高层已经在谈国共合作的事了,我是赞同的。” 彭飞龙插话:“有何为证?” 张灵甫收刀拄地“倭寇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不合作,亡国灭种指日可待。” 他长吐一口气,用空着的左手拭了拭汗“兄台,你的功夫,我非常佩服,能否放我一马?” 吴焜:“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国军军官,但,不行!我的好友在广元战死,我受重伤。在郭川,你……”突想起李政委受伤是军中机密,马上住了嘴。 “那我们就一起葬身在这里!” 彭飞龙的眼珠转了转,偏头跟副团长鲜春嘀咕一番后, “可以,张灵甫,我们提两个条件,一是你要向我们保证,不向抗日军队再开一枪,我们就放你一马。二是你将你队伍中所有的中正式步枪和弹药留下。” 吴焜尚未表态,鲜春先点了头:“对!就是这样,我们用这枪去打日本鬼子。” 张灵甫举刀竖在胸前:“我保证!” 他后面的军官急忙去清点中正步枪。 吴焜收刀一摆:“你走吧,希望在抗日的战场上看到你。” 张灵甫收刀入鞘,举步便走:“后会有期!”挥手,毫不畏惧的带着手下,从吴焜面前走了。 看着张灵甫的背影消失,看着地上的一堆的中正步枪,吴焜猛烈醒悟:“糟了哇,我一时义气,放跑了敌人,怕是要进保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