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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29章偶遇兵痞

伍卒 少风 3567 2024-07-10 00:46
   吴焜的作战方案诞生在玉皇观的泥地上    雨夜行动,雨越大越好,可以掩盖声音;    请指挥部组织大山坪其它游击队在芭蕉乡境内,袭击一个驻芭蕉的瘟军,不得不救的目标,造成城口、万源土匪大举下山抢粮、抢衣、掳物资过冬的态势,可以火烧一些地主的房屋,并有懒着不走的样子。混乱中,有意放地主的人去芭蕉报信。    驻芭蕉瘟军离开后,由黑天池游击队悄悄撬开后墙,运出子弹物资,黑天池农会组织劳力运回黑天池。行动时,如能制造较大的声响,掩盖挖墙声,更佳!然后黑天池游击队拖着敌人的追兵向北逃跑,在到达万源、城**界一带的山区后,甩掉敌人,寻路返回。    唐元明又风风火火地走了。第二天回来传达:根据地指挥部同意了吴焜的作战方案,准备从多方面协助配合。但缴获的弹药枪支到黑天池后,除留下小部分外,其余转移到广福,由广福来人运走。    黑天池游击队炸了锅,吵吵嚷嚷起来。    唐元明罕见的未吱声,不时瞟着吴焜。    吴焜见大家越闹越凶,这个死麻子故意不开腔,气得把头上缠着的诸葛亮帕子,揭下猛摔在地:“你们怎么啦?怎么啦?我们还是不是红军游击队?我们还是不是红军战士?想当山大王吗?革命就只有我们一个小小的游击队吗?我在这里放个话,我们必须坚决服从上级的决定,无条件服从上级,绝不准讲半分的价钱。安守田大哥抱着炸弹冲向敌人时,讲过价钱吗?金冶平中队长主动舍命断后掩护我们撤退,讲过价钱吗?陈锐掩护蔡政委脱险,讲过价钱吗?我们要向这些烈士学习,为了党的事业,为了革命,为了苏维埃,那怕是党需要我们的头颅,也要主动奉上。”    他说完气呼呼的坐下,唐指导员这才乐滋滋地接上了话……    万县军营,李德彬战斗在杀人魔王王陵基的部队里,度日若年!    在张洪的南津街食店里,当听到代彪口述了徐允士、胡洪疆壮烈牺牲的经过,李德彬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巨大悲痛,扯下军帽,捂着嘴,蹲在柴灶的角落,痛哭起来,嘶哑而压抑的哭声,让代彪觉得他的心肝怕是都要揉碎了。    在众多的党内同志中、在独立旅官兵中,李德彬和徐允士感情最深,配合最默契,他曾经无数次梦想两人今后在一起,带着一支红军部队,为中国革命英勇战斗的情景,幻想过革命胜利后,两人在一起快乐的时光,而今……却已永诀,阴阳相隔!    张洪捂着肮脏的帕子伏在灶台上哭,徐允士是他参加革命的引路人,是他的同乡,还带点远亲。    代彪见两个同志悲痛稍减,又讲述了吴焜等人为报仇,端了乡公所,换上团防装,唐元明和自己杀了出卖胡洪疆支队长的**邓海如全家;吴焜带人到西乡,剁碎了土匪团长温国才,火焚曾砍下徐参谋长头颅的卫队。又讲了给徐参谋长祭祀的事,李德彬和张洪两人,在他的讲述中惊心动魄,在大快人心的复仇故事中,才慢慢地止住了抽泣。    接着代彪又说了参加东征的事,蔡奎在联升寨的脱险,说到了金冶平在西乐坪的壮烈牺牲,吴焜一行的艰难回程。他报告了此次来万县的主要目的,要求如能联系上朱福建、何流、李方奎等党员军事干部,可派去,目前急需。    最后,代彪转达了吴焜的口信:请李处长帮忙带信回黄柏,我在宣汉大山坪生活得很好,不挨饿,冬天有棉袄,莫念。    李德彬详细地查问了吴焜在城口、在官渡和西乐坪七处受伤的经过、治疗过程和恢复情况,当即答复:五十块钱的资金够了,太多了反而不好,自己马上向万县县委汇报,由党组织找内线解决。    “你准备怎么把药弄回去,三百多里路吧?路上那么多关卡,这些药又这么贵。”    代彪神秘的一笑“我原来是个演武卖药的,是焜队长在城口遇到了,动员我参的军。我计划还是用我的老本行,一路卖药回去。”    “哦,你的家伙什呢,我说的是卖药的。”    “来时匆忙,准备到万县来弄套现成的。”    “这样啊,那也不是难事。这样吧,你就在张洪同志的店里打几天杂,改名叫张彪,别人问起就说是张洪的侄儿,等我们安排好了,你再动身。”    “行!来时焜队长和指导员命令我服从你们的安排。”    李德彬点头,给张洪交代后走了。    帅哥、小杀神代彪,当上了店小二,并没给店里带来好生意,两天后,反而差点惹上了麻烦。    一个白狗子老兵痞,枣红脸膛,中等身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儿,踱进店儿来,身后跟着另一个嘻皮笑脸的老兵痞。    红脸兵痞自来熟的找了个座位坐下了,诧异的瞟了“张彪”和他胸前的围裙:    “一碗酸水胡豆,一盘杂花鱼,两提子酒。”    酸水胡豆是把干胡豆炒熟至有糊味时,浸泡在酸水里,最为有味,香气扑鼻。杂花鱼是渔夫鱼网里的小杂鱼,贱得很,不值钱。用油煎后,可以一条条的拈着吃。    两个丘八自已从茶罐里舀了两碗茶,喝上了,不时还长吁短叹,明显是失意落魄的小军阀。    张洪在厨房,忙着收拾晚饭时客人用的餐具,客人点了菜,都是现成的,张洪随手抓了两小盘,叫代彪端去了。    代彪手脚利落,端着两个小盘子一溜跑,把桌子一擦,两盘菜一摆,又到柜上,用两个盛酒的小土碗,提了两提酒,每提二两,端了上桌,无意中露出筋骨特别精壮的手腕。    “咦,张老板那里找来的练家子当跑堂。”那红脸老兵痞,也不过25、6的年龄,看着很稳重,突然来了兴趣,伸手一抓,就把代彪的左手腕擒住了,代彪手指一松,急将两碗酒放在桌上,右手抬起,不料旁边那笑着的老兵痞,蹲在板凳上的,也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右手,代彪双手被扣,用力一挣,手腕翻转,那两个丘八笑着同时用力,翻转失败,代彪两肘用力,收拢手臂,腰一沉,就要跳起用脚踢人,他已经感觉这俩个老兵,功夫不高,可配合异常默契,如同一人。    俩老兵痞身子同时往前一送,仍然压着代彪手腕,见代彪要跳起来,估计要脚踢,两人又同时手臂前送,用力向下一压,就把代彪压住了。    小杀神急了眼,低声啸叫一声,身子一扭,摆脱了拘束,一把扯掉围裙,亮开架势,抢步就要出掌。    听到动静的张洪从里面闪出,一把拉住代彪:“慢来哟,慢来哟。”说罢笑吟吟和俩兵痞打招呼。    “来,张彪,坐下,听着,不准说话。”    张洪给两人介绍“侄儿张彪”又介绍了这两人的身份,班长王茂云,老兵徐海。    原来从吴焜走后,陈锐、王军同时当了逃兵,王茂云敏感到他们可能到川东北投红军去了,自己没能去,心情郁闷落寞。    王陵基的兵,略有了点闲钱,可也不多,仅够贴补点家用。在苦闷中,王茂云和徐海找到了原新兵营营长,现在的副连长谭智明,没打听到吴焜的消息,后来也不知是从那里得到小道消息:吴焜他们干上了红军手枪队。    因为关心,几个老战友同时关注起了**,逐步接受了党的思想,有了一些觉悟,还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其中原来在洪道军校受过训的侦察连长朱福建,对他俩影响很大。    有一次,朱福建似乎无意说,如果吴焜他们真在川东北的话,你们要找川东北的人,才打听得到消息。我听说南津街有个万源的张老板,在巷子头开了一家小食店,你们可以到那里,说不定能听到些传言。    于是,王茂云等人,成了张洪店里的常客,隔三岔五来溜达一圈。    张洪把代彪讲的,变成他从家乡来人中打听到了,讲给两人听。    他讲了吴焜横穿云阳、巫溪,陈锐和王军在金盆山上跟吴焜相遇过程,讲翻过冰雪黑老林顶,拉起了一支游击队,参加了四川红军一路军手枪队;    讲了徐允士、胡洪疆的许多事,又讲了吴焜经历的官渡血战,明通井阻击战,和黑天池的事;    又讲了吴焜参加东征军后三次七处负伤的经过。    “张彪”注意到,这两人对吴焜似乎特别关心,不厌其烦的打听吴焜的细节,听到吴焜负伤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听到吴焜打胜仗杀白狗子,两条白狗竟哈哈大笑,还各加了一提酒,听到王军和陈锐的牺牲,两人瞬间哭泣出声,热泪迸流。那个王班长脸红得比红布还红,代彪察觉,这人是天生的红脸,可不是偷酒喝红的。    张洪也打了一提酒,陪着两人喝,比两个兵醉得更厉害,说:吴焜、王军、陈锐这辈子值了,当了红军,至少活出了个人样,至少明白了要为穷人打天下的道理,至少是为自己穷人打仗牺牲的!    等俩兵攀着肩走了,张洪才告诉代彪,红脸班长是吴焜在新兵班时的班长王茂云,另一个是他的新兵班战友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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