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混乱的扬州!
盐业银行有应天分行和扬州总行两所。 应天分行已经被团团包围,朱标故意让胡惟庸的侄子,身在大都督府所谓胡庆带兵查抄! 这是一种警告。 他要是抄不出什么东西来,朱标一定会借题发挥,给胡惟庸一击。 胡庆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发了疯般刮地三尺! “所有人都不准动!” “你,上二楼将账本扣下,调一批人过来查账,你们两个,把金库守好,不准任何人进去。” “剩下的人把好大门和各个通道,吴庸和我去抓经理。” 盐业银行的经理是之前通商银行汇兑股的股长,他披头散发的被扔在地上,远远的便看见了陈雍,心中满是后悔。 而杨靖也想到了之前陈雍知道这件事时说的那番话。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日后不要后悔就行。 看来,都已经悔到肠子里面了。 “大人!” “仓库里只有三百万盐引,根据账本记录,剩下的三百万已经被转移到了扬州城!” 胡庆命令说道:“立刻将此事告知傅友德!” “让他注意查抄。” “再给我刮,将抓起来的人严刑拷打,一定要让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是!” 应天的风波逐渐延续到了扬州,街头巷尾都已经传遍了,顾正德涉嫌诬陷陈雍和通商银行,并且和私盐贩子有来往,被人抓了现行。 “你们知道吗?” “太子殿下旨意下达,亲军都督府三个时辰狂奔到苏州,傅友德当即点兵急行军北上。” 一人问道:“你们家中有人在盐业银行存钱了没?” 他人说道:“没有!” “没有!” 银行毕竟是新出来的, 大家还有些信不过,存钱的百姓很少。 通商银行的大部客人是商贾,盐业银行的则是地主。 “其他人吗?” “家里有存钱的吗?” “有就赶紧取出来,要是被朝廷抄走就晚了!” “进了朝廷口中还想要回来?” “做梦吧!” 一人突然号丧似的拍了大腿:“哎呀呀呀!” “之前姑娘给我邮了一百两银子,因为利息不少,我就一直没取。” “现在不会...” 听到一百两银子,众人还有些羡慕,但又想到可能人财两空,又开始幸灾乐祸。 典型的气人有笑人无。 “你还等什么?快去吧!” 那人一溜烟的飞奔到盐业银行,发觉这里门口已经被堵死了,都是来取钱的人! 陈雍的计策为什么能成功? 因为之前盐商和晋王大战花了不少银子,现在他们压箱底的存货全部都是盐引,现银很少。 陈雍存进去一笔他们就立刻放出去一笔。 现在马上就要被抄家,地主前来索要存款他们去哪找啊,于是大门就被堵死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顾正德家中。 一个少年气急败坏将面前花瓶砸个粉碎,大骂说道:“老匹夫,我问你我的钱呢!” 顾正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之前购买盐引,大部分现银都花进去了。” “现在,我实在拿不出银子。” 少年说道:“那就将盐引都给卖了,就现在!” “快去!” “要是我的银子没了,明白告诉你。” “你特码的想死都难!” 顾正德不停擦拭额头的汗水:“侯爷。” “现在要是一股脑的将盐引卖了,我们非得亏死不可!” “不如将盐引存在某个地方,我们先出去避避风头,开中法是不会废掉的,只要有盐引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被他称为侯爷的少年正是淮安侯华云龙的儿子华中,华云龙洪武七年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了侯爵之位。 “我不管那么多,就要银子!” “另外,将盐业银行的账本拿来,一个都不能少!” “是是!” 走出厅堂,顾正德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之前他、陆远、姚哲、万安打算通过宝钞来算计陈雍。 结果呢? 姚哲万安先死,陆远遗臭万年! 本以为他是扬州盐商,财力雄厚,后面又有华中和其他淮西勋贵撑腰,陈雍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子而已,怎么可能斗的过他。 这还不到一年时间,他就被一锅烩掉了。 顾正德感觉胸口发堵,将身子靠在梁柱上急促喘息,仆人看到后赶忙拍拍后背给他顺气,直到一口痰咳了出来才感觉好些。 “咳咳!” “陈雍,陈雍...” 顾正德仿佛呓语般不停说道。 仆人问道:“老爷,现在该怎么办?” 顾正德回过神来:“把仓库里的盐引都给卖了,去找黑市卖,卖下的银子给华中分上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我们拿着出海。” “大明不能再待,没有我们容身的地方了。” 仆人说道:“我这就去做!” 顾正德道:“是我亲自去!” “你是我最忠心的手下,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家主请讲。” “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结果,最好是能够出海离开大明,逍遥自在,但也有可能被人抓住。” “假如我被抓了。” 顾正德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你就将这个东西送到应天山陕会馆,交给王文中。” 仆人不解问道:“王文中?” “那不是我们的仇人吗?干嘛还要给他东西啊?” 顾正德并未解释:“你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 “我房间里还有一些首饰,你全部拿走,换了钱帮我做成这件事后就远走高飞吧。” “老爷...” “快去吧!” 安顿好这件事,顾正德换了身破旧的衣服来到黑市,看见黑市主管黑皮子,也不说什么客套话,问道:“三百万盐引,卖你一百五十万两。” “买不买?” 黑皮子笑了:“老爷子,您开玩笑吧。” “现在什么行情难道你不知道?” “三百万引想卖一百五十万?” “想什么呢?” “朝廷的天使马上就来了,颍川侯傅友德正在快马加鞭!”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威名赫赫的扬州盐商?”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也不愿意亏待你,十万两,怎么样?” 顾正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十万两?” “你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 “黑皮子,你脸皮真厚!” “一盐引市价至少六钱银子,三百万引能卖一百八十万,我直接抹掉三十万卖你一百五!” “你别不知好歹。” 这黑市的黑皮子突然一拍手,几人走了出来,持刀对着顾正德,杀气腾腾。 “我说了,能给你十万还是看在双方的情面上,不然的话我直接将你宰了把盐引都拿走,你能奈我何?” 顾正德轻笑一声,没有丝毫惧怕:“来这一招?” “你以为我会将盐引带在身上?” “杀了我又能如何?” “口气真大!” “别看我现在落魄了,但...” “我背后也不是没有人,他们要知道盐引在你手里,你明天全家就会死光。” “信不信?” “别和我来这一套,你就是个黑狗子而已,威胁?你不配!” 有道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但顾正德想要压住黑皮子还是很简单。 黑皮子果然投鼠忌器,“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三十万!这是我的最高价。” 顾正德着急用钱,也不愿意和黑皮子鱼死网破。 “一百万,我给你安排妥当。” “包括盐引在哪个仓库,还有哪些人是我的渠道商,我手中盐商和官员的把柄,这些我都交给你。” “我保证仓库非常秘密,没有其他人知道。” “只要你出去躲上一段时间过了这个风头,你就能将我的旧部召集起来,也许能取代我现在的位置。” 黑皮子明显动心了,道:“五十万!” 顾正德点点头:“五十万就五十万!” “先交钱!” 黑皮子将一个仓库地址告诉他,顾正德也将几个仓库地址告诉他,“等我取走钱之后会将剩下的东西都告诉你!” “等着吧!” 黑皮子道:“你要是敢骗我,我保证会杀了你!” 顾正德只是冷啐一口,“我还不屑于和你这种人说谎。” 两人分路离开,却没看见一旁的路边摊上有人死死注视着他们。 草帽掀开,正是蒋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都给我听着,别出任何差错,这是露脸的机会,我们要干的漂漂亮亮。” “知道仓库的位置立马汇报!” “不要擅自行动!” “抄完之后东家自有打赏,不要拿不属于自己的一两银子。” “明白吗?” “是!”众人小声说道。 “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