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赃罚库辩论!我有铁证!
陈雍缓缓踱步,马贯冷冷说道:“快点!” “摆什么谱啊?” “没听见太子殿下的旨意吗?” “真以为自己有舌战群儒的本事吗?”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但你要知道,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陈雍反讽说道:“部堂大人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真的假不了。” “我问心无愧,所以敢在这里自证清白。” “首先,我想请问一下,德庆侯廖永忠的巢湖水师贩卖私盐,是他们自己派人组织船队,从两淮盐场拿盐,然后组织贩卖到其他地方吗?” 马贯回道:“你就要问这个?” 陈雍说道:“还请回答。” “哼!” 马贯说道:“当然不是。” “德庆侯位高权重,怎会如某些犯官一样,做那卑贱商贾之事。” “他只是个后台,那些私盐贩子只要给他银子,他手下的巢湖水师、关卡守将便会放开口子让人过去。” “大明律法中关于盐之条例一贯严苛,帮凶与主犯同罪!” “说他贩卖私盐,也不为错。” 陈雍继续问道:“好!” “是德庆侯亲自收银子吗?” 马贯答道:“自然不是。” “若是小商人,他手下便可做主,手下收了银子就将人放过去了。” “若是那大商贾,就类似徐正义之流,肯定是廖永忠亲自收的银子,亲自嘱咐下面人不要为难。” “正是因为廖永忠那样大胆,下面人才愈加猖狂。”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 陈宁身为御史中丞,面色中总是带着一股阴险,他开口说道:“不是你自证清白吗?” “怎么?” “一直在说廖永忠的事,难道你要为他脱罪?” “想用廖永忠无罪证明你无罪?” “那你想多了!” “我手里有一百多个私盐贩子的证词,铁证如山!” 户部尚书,御史中丞同时下台压迫,陈雍却还是一脸自信:“我没有为廖永忠脱罪的想法。” “他犯了国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我只是先要捋清楚贩卖私盐的整个流程。” “换句话说,廖永忠和巢湖水师不过是个放行者而已,他们既不清楚私盐的源头在哪,也不清楚这些盐卖到哪里去。” “不过是见钱眼开,收受贿赂,私放他们过关而已。” “我说的对吗?” 陈宁满脸讥讽:“好一张伶牙俐齿。” “还说不是为廖永忠脱罪?” “就那么几句话,他从主谋就变成收受贿赂的贪官了。” “商人证词当中还有,一些私盐船只不给足够的好处费,巢湖水师便杀人越货将船抢了,自己把盐卖到附近的地方。” “巢湖自古就是匪窝!” “本官知道他的手下无法无天贯了,在元末就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可现在是大明朝,他们却还那样做,有没有将皇上,有没有将大明律放在眼里?” 陈雍强调了一句:“我再说一次。” “我没有想过为廖永忠脱罪!” “可!” “就算有些杀人越货之事,那盐的源头依旧不明,是也不是!?” 陈宁还想说别的,陈雍当即打断,一字一句说道:“我就问你,是也不是!” 马贯点点头:“是!” “私盐到底从哪来,这是户部、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以后要查的事情。” “查到之后即刻法办。” “绝不徇私。” “和今儿你的自证清白没有任何关系。” “不要东拉西扯!” 胡惟庸听见马贯和陈宁一句句的反驳眉目低垂,目前节奏没有超出他们的把控。 刘伯温欧阳韶无比好奇,陈雍到底想说什么? 说了这么多,好像完全没有达到目的啊。 马贯指着他说道:“还有,你说你今儿要在户部赃罚库自证清白。” “那你是承认银行仓库里面有一笔私盐银子了?” 朱标静静的看着陈雍,在所有人骇然的眼神中,陈雍点点头。 “严震直向我汇报过了,在太子殿下面前我也无意撒谎,不敢欺君。” “确实有一笔银子!” 马贯当即下跪:“殿下,您听到了吧。” “确实有私盐银子!” “陈雍他已经承认了!” “让下官再去一次,只要将银子抄到那就铁证如山。” “银行通过徐正义和廖永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银行资产便超过了三百万两白银,说不定其中就有私盐银两的功劳!” “说不定还有廖永忠的股份呢!” 朱标摆摆手,决定拉偏架了:“陈雍,你且继续说下去。” 丁玉却大大咧咧问道:“晋王殿下,你不是说那仓库是你的吗?” 朱棡反而说道:“我说你吃屎了你也信?” 比无赖,朱棡还没怕过谁! 丁玉自讨没趣,也就不再多说了。 胡惟庸暗中撇了撇嘴,他这个姻亲难道就不懂?如今的关键要放在陈雍那里! 假如陈雍证不明白,晋王还掺和了进去,太子殿下就饶不了他。 假如陈雍证明白了,晋王就是功臣,那个仓库是不是他的有什么关系? 何必你多说一句呢! 蠢蛋! 陈雍从户部赃罚库里拿出一锭银子:“殿下,诸位大人。” “那些私盐的源头,其实是扬州!” “更确切一些,是扬州的盐业银行!” 马贯等人听到后齐齐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陈雍啊陈雍。” “你怎敢在太子殿下面前信口雌黄啊?” 可陈雍却揶揄的看着他们,言道:“我有铁证!” “任何人无可辨别的铁证!” 马贯压根不相信,“简直和开玩笑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要满门抄斩的。” “铁证?” “大家谁不知道你身在监狱?你哪来的铁证?就和诸葛亮一样夜观天象算出来的?” “哈哈哈哈!” 陈宁丁玉齐齐嘲笑起来。 陈雍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殿下,诸位大人,二十天前,我利用中间商人在盐业银行死存了二十五万两银子。” “一年期的!” “大家也知道,银行是我新成立的东西,主要挣钱来源就是存款与放贷。” “这二十五万两银子在盐业银行死存一年,再加盐业银行之前和晋王殿下盐引大战一场,手中存银不多。” “这二十五万两他必然会放出去的。” “可是放给谁了呢?” “放给私盐贩子了!” “私盐贩子从盐场购买私盐,然后打点廖永忠的手下通过各个关卡,贩卖到其他行省!” “最后廖永忠被人告发,那些打点了的银子也就被收容到了户部赃罚库里。” “而我手里这锭银子,就是刚刚从赃罚库中拿出来的,是我之前存到盐业银行里的银子!” 马贯将银子拿了过来,反复看了一遍,又递给陈宁让他看了几下。 “这上面有印记吗?” “写你名字了?” “你凭什么说银子是你的?” “我还说是我的呢,我在盐业银行里面也有存款!” 陈雍问了个题外话:“你在盐业银行里面有存款?” 马贯说道:“当然,我将俸禄存进去吃点利息,补贴补贴家用,难道不行吗?” 陈雍点点头:“那自然可以!” 马贯突然反应过来:“你少岔开话题,你凭什么说这银子是你的?” 朱标差宋和将银子拿了上来,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印记。 “胡相,伯温先生,你们也看看。” 胡惟庸看了一遍递给刘伯温:“伯温先生慧眼识珠,想必能发现端倪吧。” 刘伯温摇摇头:“胡相才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就连胡相都没有收获,何况我呢?” 随后,欧阳韶张忱也都看了一遍,丁玉甚至放到嘴里咬了两下,“就是平常的银子,没什么特别。” 马贯说道:“难道,你叫他一声他会答应?” 陈雍回道:“还真有可能。” “殿下,诸位大人,且和我来。” “我来叫他一声!” 禁军仔细检查过后,一行人进入赃罚库内,这里面堆着一个个的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放着银子。 陈雍走在最后面,“诸位,我要关门了,小心。” 他用力将大门关上,而后大喊了一声:“银子!!” 所有人当即一愣,只见面前的箱子中竟发出一点点的光芒。 包括张忱手上那锭银子,也在微微发光。 “这是怎么回事?” “银子怎会发光?” 禁军将火把打上,光芒当即被遮住,朱标让人将火把熄灭,那股淡色的荧光再次出现。 会发光和不会发光的银子杂乱的放在箱子当中,看的甚是诡异。 陈雍将门打开,光芒重新将整个赃罚库笼罩,他站在阳光之下,问道:“怎样?” “我叫了一声,银子还真会回应。” 朱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别卖关子了,说吧。” “是!” 陈雍言道:“大概一个月前,我收到了山西商人王文中送的一份礼物,是一个会发荧光的元青花,于是便想着让人将工匠找到。” “后来王文中被关入监狱,他说出了此人下落,我让银行差人请了过来。” “第一件事,请他在二十五万银子中,全部打上这种特殊的荧光。” “而后将这些银子存到了盐业银行。” “全天下绝对没有第二种会发光的银子!” “既然存到了盐业银行里面,那为什么会出现在户部赃罚库?之前可说了,廖永忠为私盐贩子大开方便之门,收受银两放他们过关!” “既然赃罚库里有了这些会发光的银子,那是不是可以说。” “盐业银行和私盐贩子,是有来往的呢?” “这,是不是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