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又死一个!马皇后的担忧!
皇宫,乾清宫。 吃过午膳之后,朱元璋躺在床榻上惬意的看着朱标传来的奏疏,一个劲说道: “咱说让那小子多担着点,你看看,这才几天啊,又扔回来了。” “宋和,再都给太子扔回去!” “想跑?门都没有!” 宋和将奏疏搬了起来,笑着说道:“皇上和太子爷真是人君圣子的典范啊!” “奴婢曾经听陈雍说过五个字,现在想来,完全能套在皇上太子爷身上。” 朱元璋道:“哪五个字啊?” 宋和回道:“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 朱元璋咂舌品味了一番,评价说道:“陈雍是个明白人。” “但古往今来有多少祸起萧墙的事情。” “又有多少人能看出权利的本质呢!” 一想到朱标,朱元璋嘴角便勾起一丝笑意。 等宋和离去后,毛镶在外求见。 “宣!” 入殿之后,毛镶先是大礼参拜,道:“皇上,廖永忠家已经抄完了。” “这是抄家名单。” 他将奏疏呈了上去,朱元璋翻了几页便放在一旁:“还有吗?” “有。” 毛镶又将一封信呈了上去:“这封信被放在廖永忠家暗格当中,亲军都督府第一次甚至都没有抄到,是我第二次去才发现的。” “非常私密。” 朱元璋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你看了吗?” 毛镶赶紧摇头:“没有,微臣不敢擅专。” “还有吗?” “顾正德已经审完了,他承认,确实是在陈宁指使下才举报的通商银行窝藏私盐。” “口供也已经拿到了。” 毛镶把口供递了上去,朱元璋同样翻了那么几页,见毛镶没有再汇报的,摆摆手让他下去。 等乾清宫内只有他一人时,朱元璋从床榻上起身,来回踱步,最后将口供扔到了火盆里面。 他暂时还不准备对陈宁马贯动手。 他们犯下的罪过还不够大! 杀几个人本就不是朱元璋目的,他要对付的,是古往今来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那个东西! 做完这件事后,他将廖永忠家里暗格处的信打开,那是很久之前的信了,杨宪写给廖永忠的。 看过之后,朱元璋眼中杀意当即汹涌澎湃。 里面分明写的,杨宪让廖永忠瓜布沉船,将小明王杀掉! 朱元璋起自草莽,一向号称吾本淮右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直到目前只有一个污点,那就是所有人都认为是他下令杀了老主子小明王。 就连马皇后都这么认为! 这才是让他最憎恨的地方。 朱元璋将信攥在手中,双目一眯: 杨宪,当初就该活剐了你啊。 “重八,重八。” 过了半炷香时间,马皇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朱元璋将那封信放在枕头下面,瞬间带了一副笑脸,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生气过:“妹子?” “怎么了?” 马皇后推门而入,问道:“廖永忠你打算怎么处理?” 朱元璋道:“咱不想去见他。” 马皇后道:“那我替你去见见他吧。” 朱元璋摆摆手:“妹子,你也不要去,就那样晾着他。” 看朱元璋那般笃定,马皇后点点头。 “得,那就听你的。” 当天晚上,天牢里传来消息,廖永忠上吊自杀了。 马皇后这才想明白朱元璋为什么不让他去见,因为他处理了陆仲亨唐胜宗和华中,无论是削掉爵位还是赐鸩酒,都和他们有话要说。 不去见廖永忠,代表朱元璋已经和廖永忠无话可说。 对华中陆仲亨等人,也许会气愤,也许是恨铁不成钢。 但对廖永忠,他选择了淡漠无视。 最终用冷处理逼他自杀! 今儿晚上朱元璋睡在胡妃那里,马皇后身边没有人打扰,因此她才能想明白。 不由得有些自责。 假如自己在白天就想清楚,那就有可能救廖永忠一命。 哪怕一样去徐达军前效力呢? 可随后,她就对朱元璋那越来越深的城府感觉到一丝惊悚。 朱元璋对廖永忠一定有着无话可说的原因。 是什么呢? 马皇后辗转反侧,半夜都没有睡觉,在似睡非睡当中忽的灵光一现。 “瓜布沉船?” “是因为瓜布沉船杀了小明王?” “难道...” “真不是重八命令的?” 当初她还因为这件事指责过他,因为对那会的朱元璋来说,小明王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却还是死了。 这让她感觉朱元璋有些不择手段。 现在看来。 马皇后沉声说道:“恨的这么深,是我错怪他了啊。” 最熟悉朱元璋的,肯定就是马皇后。 这一点无需怀疑。 翌日,马皇后早早醒来便给朱元璋做了一大桌子他最喜欢吃的东西,下朝后朱元璋还有些不敢相信。 “今儿咱生日?” “标儿生日?” “都不是啊,这么隆重干嘛?” 马皇后说道:“给你道歉。” 朱元璋不明白:“道歉?无缘无故的突然道哪门子歉呢?” 马皇后给他递了一块烧饼:“尝尝看,味道和我之前给你带到天牢里的一样不?” 朱元璋点点头,咬了一口后不停点头:“好吃好吃。” “妹子这手艺还和之前一样。” “就是芝麻有点放少了。” “你也吃,你也吃。” 马皇后吃了一些就没胃口了,她对着朱元璋说道:“重八,我们成亲几年了呢?” 朱元璋眼睛看天想了一下:“至正十二年,龙凤,洪武八年。” “整整二十四年了。” 马皇后问道:“掀我盖头的时候说过什么来着?” “还记得吗?” 朱元璋拍拍胸脯:“当然记得,那是咱第一次啊。” “咱说的是夫妻一体,无话不说。” 马皇后喃喃说道:“是啊,夫妻一体,无话不说。” “那你昨天心里有事怎么不和我说呢?” 朱元璋哈哈一笑:“咱心里面能有什么事?” 马皇后看着他,叹息一声:“重八,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你把很多事情都窝在自己心里面,对我都隐瞒,长此往后你还会和谁说的呢?” “很多君王的独断固执都是这样养成的。” “我知道你所图甚大,那些王图霸业我不管,但就面前...” 马皇后顿了一下:“你不是问为什么给你道歉吗?” “昨天廖永忠自杀后我才想明白,你之所以对他无话可说,是因为瓜布沉船的事情。” “那不是你干的,是他背着你干的。” 听到瓜布沉船四个字,朱元璋吃着烧饼的嘴也停了下来:“咱早就说过不是咱干的。” “好,之前冤枉你了,我给你道歉。” “重八,这件事是不是还有隐情?” 听到马皇后给他道歉,朱元璋笑了一下,又听见他问关于隐情的事情,朱元璋不想说。 马皇后道:“刚刚说什么来着?” “夫妻一体,无话不说。” 朱元璋塞了几口烧饼这才说道:“是杨宪让他干的。” “杨宪?” “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咱也在想,他为什么这样做。” 随后,马皇后便想到一种可能:“你怀疑,是...是...” 朱元璋点点头:“现在还只是怀疑。”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吃饭吃饭。” 马皇后点点头:“今儿好好吃,这是我专门给你道歉的。” 朱元璋道:“能让妹子低头,他廖永忠死前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宋和。” 看见朱元璋摆手,宋和赶忙碎步走了过来:“奴婢在。” “让郭兴上一道奏疏,咱要看看他打算怎么训练巢湖水师!” “廖永忠死了,巢湖不能没落,告诉他,往开了想!” “奴婢遵旨。” 应天府,小巷内的一个府邸。 蒋瓛从中出来后正打算向着天街通商银行走去,却发现自己身后暗中跟了几个人。 他拐弯抹角也没有将那些人甩掉,反而跟的更多了。 他慢慢将手放在刀把上,向着城西空地走去,后面跟着的人发现了他这个想法,打出手势,似乎在招呼其他人。 在前往空地时,蒋瓛故意拐到一个小巷,整个人紧贴在墙上。 等尾巴跟上来突然从拐角的视野死角那里杀出,后面的尾巴防不胜防被一刀斩中手臂。 蒋瓛暴起向前,打算从这里突破出去,却听得那人突然说道:“等等!” “有人要见你!” 蒋瓛才不管呢,自顾自向前,凌厉的刀法逼得尾巴不断后退,只消几刀就能斩杀他了。 那人忽的拿出一块令牌,蒋瓛猛然止步。 “你们...是亲军都督府的?” “是皇上要见我?” 来人说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是毛大人要见你。” “毛镶?” 趁此时机,亲军都督府另外的人包围了上来,正是毛镶的忠实手下,吴庸。 吴庸调侃说道:“哟,受伤了?” “蒋瓛,明着把我们往城西空地引,暗地里却在小巷准备反击。” “真够狡猾的。” “这一刀可够狠。” “走吧。” 蒋瓛问道:“毛大人见我干什么?” 吴庸说道:“你去了就明白了。” “有点规矩,忍忍。” 身后都督府的人拿着麻袋便将他套了进去,在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有人扛着他走了很久,他的腰都快断了。 难怪让忍忍呢。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麻袋口被解开,蒋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地下室,只有点点昏暗的烛光,毛镶大刀阔步的坐在太师椅上。 蒋瓛摸向腰间,只要刀还在就好。 “毛大人,你叫我来干什么?” 毛镶说道:“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你现在至少有三句话要对我说。” “说出来,你就过关了。” “说不出来,你会死在这里。”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