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现在感觉到自己成了驴,老朱就在他跟前吊着一根胡萝卜,诱使着他不断的向前走。 还没有成亲呢,就惦记着生孩子的事情了,想的有些早了。 老朱才刚刚回去,安庆公主和宁国公主就匆匆入宫。这两个嫡亲姑姑入宫非常方便,以前可能还需要传禀,现在手里都有宫符。而她们隔三差五的入宫,基本都是来东宫,去老朱那里的次数反而少很多。 看到两个姑姑联袂而来,朱允熥赶紧解释,“大姑也不用担心,就是二叔惹出来了点乱子,这就下诏让他回京。不是想着自家人才行么,这就让大姑父去了。” 宁国公主松了口气,说道,“本来也不该如此失态,就是去传旨的人急匆匆的,你大姑父连东西都没收拾一下就赶着去西安,这才有些慌张。” “我就说没事!”安庆公主就很有把握的说道,“别人你知道允熥,你还能不知道?真要是有难事,他能让他姑父去?” 朱允熥笑着说道,“这不就是遇到了难事么,觉得没人能劝得住二叔,就得我大姑父去才能镇得住场子。我也是没法子,外人不好让他们过去。要是表伯在,这事就得是表伯过去。” 听到朱允熥将梅殷和李文忠放在一起比较,宁国公主自然是开心的。哪怕她知道梅殷的能力远不如李文忠,可是在有些事情上成为宗室外戚的首选,这就是地位。 女诸葛们也姗姗来迟,见到朱允熥就抱怨,“我们就不该去宁妃娘娘那,去了就被祖父骂。” “他在我这受了气,不只能找你们么!”朱允熥没心没肺的说道,“你们也不想想,叫你们躲书房你们不去,去串门还偏偏去宁妃娘娘那,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朱有容就更是抱怨,“你都知道,那还不提醒我们!” 朱有龄也跟着抱怨,“真是白疼你了,小时候姐姐长姐姐短,我们有好吃的零嘴都给你,现在知道有麻烦都不说一声!” 听着两个侄女的抱怨,安庆公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允熥又和他皇祖父吵起来了?” 朱允熥都无语了,什么叫‘又’,就好像他每天都要和老朱吵一样。 朱有容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允熥受气回来了,祖父先前过来了一趟。然后回后宫了,见了我和有龄就在骂,说我们不懂事。” “他就是这性子,就是他儿子好、孙子好,闺女和外孙都是稻草。”安庆公主酸溜溜的说道,“这都挨了顿骂,总该是知道有什么事情吧?” 看到朱有龄和朱有容齐齐摇头,安庆公主和宁国公主也是对视一眼,这两个侄女真靠不住。 朱允熥就笑着说道,“反正这些天低调点,我都想躲着那位老人家了。你们看着吧,这几天挨骂的人不会少,谁在他跟前多就要挨骂。” 安庆公主笑着问道,“你去了也挨骂?” 朱允熥就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我都准备这几天换双鞋,我怕到时候他不是骂我,是要打我。要是在东宫找不到我,我肯定在奉先殿躲着。” 安庆公主她们也都松了口气,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如此生气。 可是朱允熥如此态度,她们自然也安心了,不会是特别大的事情,或者说事情是可控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故意说着一些俏皮话。 不过想想看朱允熥的德行,真要是惹得皇帝大怒,跑去奉先殿的可能性真的非常大。这一招其他人不敢用,唯独朱允熥用着屡试不爽。皇帝就是再大的火气也不会在奉先殿发脾气,在那里能够稍微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宁国公主就问道,“这些天除了躲着点,还要做些什么?” 朱允熥想了想才开口,“大姑、小姑都是我嫡亲姑姑,有些事情我不好和其他姑姑、姑父说。这一趟叔叔们要挨骂、要被收拾,姑姑们管着点其他姑姑。” 这一下安庆公主和宁国公主都有些担心和紧张了,看起来肯定是二哥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于连其他的兄弟都有可能受牵连。 朱允熥就继续说道,“还有一些勋贵女眷,你们也帮着提点一下。要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违法乱纪、嚣张跋扈,不要说祖父了,就是我也不能容忍。” 宁国公主问道,“秦王兄做了多大的错事?” “不会被废,但是少不了要被赶回老家至少一两年,能不能让他回去还要再看他表现。”朱允熥叹了口气说道,“他啊,比五叔当年还要让祖父生气。” 这一下宁国公主和安庆公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当年老五可是差点被赶去云南、贬为平民的。那是擅离封地、私下往来统兵大将的罪名,这也就是被关在老家两年。 二哥当年私造龙床等等,父皇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训斥一番。哪怕是喊着要废了,可是也就是喊一喊而已,甚至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责罚。 连续的情报也送了过来,秦王朱樉确实没事,他在被救下之后也是心有余悸。 第一反应自然是要杀了那三个老妇人,是在秦王府里大开杀戒。 但是好在有许观及时跑过去,还有蒋瓛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拼着差点被砍死也拦住了秦王。 太孙安排的地方官时刻盯着秦王府,下毒的人是锦衣卫查出来的。秦王朱樉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是一肚子的惊惧,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人犯交给锦衣卫了。 然后呢,就是一边派人赶紧回应天府报信。一边就是点齐了护卫,拦都拦不住的往应天府赶。 理论上来说这也算是擅自离开封地了,他本来是该等到信使回信宣旨后再回京。可是刚刚冷静下来,就马不停蹄的带着少量护卫往回跑。 估计许观弹劾秦王朱樉的奏章还没有到应天府,朱樉就带着护卫以及不得不跟着的蒋瓛等锦衣卫到达应天府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在路上碰到梅殷等人。 老朱看着奏报,又好气又好笑,“好啊,这倒是学会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这就去堵着二叔,哪能让他先开口!”朱允熥也哭笑不得的拿着先一步到达的奏报说道,“我就说过,宗室里头就属我二叔最有本事。” “你三叔心眼多、鬼滑头,你二叔要是不乱来,心思也不少。”老朱就说道,“以为先回来告状就能减轻责罚,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朱允熥也笑着说道,“估计也是心有余悸,说不定还是怕我。” 老朱则看了一眼朱允熥,说道,“你等着吧,你其他叔叔们回京之后知道了这事,以后王府里头就算是有一两个看着就不可靠的人,他们也都只能忍着。” 朱允熥连忙说道,“别啊,那些锦衣卫都是祖父安排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各个王府都有锦衣卫的人,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朱标或者朱允熥基本上都不用安排,因为都是老朱安排的人手,他们只需要接管就好。 老朱则惬意的靠在椅子上说道,“难说喽!蒋瓛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得了太孙的旨意亲自过去,案子也都是太孙的人查出来的。你说没你的授意、你不知情,谁信?秦王府乱糟糟的,你未卜先知的安排人去查,其他人不心里怕?” 朱允熥低着头看了一眼,“我这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朱开怀一笑,“那也不要紧,你叔叔们怕你是好事。你救下来了你二叔,那也是恩德。本来秦王这王爵封号就特殊,咱绕过儿子立太孙,有些人心里头也不高兴,只是不敢说罢了。以后谁要是再敢议论,让你二叔带人去执行家法。” 朱允熥一想也有道理,说道,“明天我去安排个人给三叔当厨子,我自导自演一出救三叔的戏码,到时候三叔也归心了。” 本来惬意的老朱瞬间堵心了,这真孙子还真的是小心眼,有机会就用话噎人。 当然也是当年朱棡在就藩的路上就因为小事责罚厨师,被老朱狠狠的一顿训斥,这是旧事重提了。 虽说二儿子险些丧命让老朱这几天也心里焦躁的厉害,不过现在知道了儿子没事,自然也就宽心了不少。现在想着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个畜生,再好好的管教一下宗室。 所以这一次一并召回几乎所有的儿子们,老朱也认为这件事情是刻不容缓的。 实在是老二做的事情太荒唐了,有着这么一个反面教材的存在,不得不好好的敲打一下其他儿子们,让他们引以为戒。 所以一道道的旨意这几天也都是发出去了,大明朝的宗室藩王们又一次的要集中的返回应天府了。 仔细想想看,这件事情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朱允熥的心情倒是比较平静,皇叔们集体回来,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隐患或者值得担忧的事情。 如何利用好这一次的事件来约束宗室,这才是他最应该值得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