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两! 起步! 贾赦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你抢劫呢?” 云秀生笑眯眯道:“我要抢劫,你连一个铜板都留不住。” 又道:“你投不投这笔银子,我都要做生意,你投,我带你赚点,你不投,我也不强迫,选择权在你,这咋能说是抢劫?” 贾赦吹胡子瞪眼:“那也不能一开口就五十万两,别说五十万两银子,就是五十万两铜锭,那也是个大数字,我可不是对俗务一窍不通的人,五十万两能在神京城内另造一座荣国府。” 云秀生摊手:“嫌多啊,那就别投了呗。” “你……” “嘿嘿。” 贾赦恶狠狠地盯住云秀生,好几秒钟后忽然猛拍桌子:“这银子,我投了!” 嗯? 云秀生反而大惊。 这老狐狸真有五十万两银子? 假的吧? 原著中买几把扇子都舍不得掏银子,更为了五千两银子卖掉亲女儿,跟邢夫人两口子抠抠搜搜一辈子,哪来这么多银子? 贾赦留意到云秀生眼里的狐疑之色,当即恼怒:“你那什么眼神?” “什么什么眼神?” “你瞧不起我!” “我没有!” “你就是瞧不起我!你觉得我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你想用这个门槛吓退我,不想带我赚钱!” 云秀生大喊冤枉:“我是那种人?” 他当然冤枉,因为他的本意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先开个天价,等贾赦讨价还价,最后能从贾赦身上榨出来十万两就算达到目的。 谁知道,听贾赦这意思,好像还真有五十万? 贾赦哼了一声:“在我面前玩心眼,你还嫩了点。” 说着,连做几个深呼吸,压低声音道:“五十万就五十万,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娶了迎春,又不能让她做妾,总而言之不能亏待她,各个方面。” “哦?第二呢?” “第二,带上琮儿,随便你怎么管教他,只要成才且能延续我这一脉的香火就行。” “有第三吗?” “当然有,”贾赦的表情逐渐严肃:“危急时刻,不能丢下荣国府不管,荣宁一体,同属贾家京城两房,不分彼此,你不许假戏真做真的分家并坐视荣国府就此败亡。” “第四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云秀生挑眉:“你只投银子,不问收益?” 贾赦摇头:“你心眼好,自然不会让我吃亏,你要是存心吞没我的银子,就是提前约定好也没用。” 云秀生闻言,放声大笑。 这贾赦,还真算个有趣的人,绝非原著中写得那般恶劣不堪。 尤其卖女儿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寻找后路,站在原著贾赦的角度分析,贾家败亡在即,总得找一条后路吧,但那个时候一般人不敢招惹贾家,于是没什么家世但手握兵权的孙绍祖便是极好的合作伙伴,只是识人不明,所托非人,致使谋划落空。 现在不同原著,有他这个更优质的合作伙伴,自然看不上孙绍祖那玩意儿。 看贾赦刚才提的三个条件就知道,这人不但不昏聩,反而有点大智慧,很懂舍得之道,且对儿女哪怕庶子庶女也不像原著那般全然不关心。 当然,三个条件他完全同意。 这三个条件实在太优渥,他没有理由拒绝。 尤其娶迎春这事。 就算贾赦不说,他也要下手,把迎春拐到宁国府不就是为了方便下手? 所以想都不想地点头:“可以,我全同意。” 贾赦闻言也大喜:“我这就喊琮儿过来。” 云秀生摆摆手:“先把他扔给焦大训练,待我从金陵回来再说。” 贾赦点头。 对贾琮和贾迎春这对儿女,他确实疏于管教,但也不是全然不管,该有的待遇也是有的。 如果一切如往常,他也就懒得管了,反正在荣国府好好待着肯定不会饿肚子,无非是没那么体面而已。 但现在有云秀生这种人愿意帮衬,他也绝不含糊,而且直接梭哈,一儿一女全托付给云秀生。 也算是双重保险,期望着荣国府真有危险时,云秀生能看在一儿一女的份儿上救他一命。 一老一少达成协议,相视一笑,端起茶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云秀生又与贾赦闲聊片刻,起身摇摇晃晃离开,穿过荣禧堂离开,却在王夫人灵堂附近被人拦住。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纯白女款孝服,宽大的三角孝帽遮住大部分面容,只能看得出来身材颇为娇小。 见了他,那人盈盈跪倒在他面前,重重磕头。 磕完,又匆忙起身离开。 这是谁? 云秀生思索片刻,不得要领,他与荣国府往来较少,更极少与荣国府的女眷打交道,不认识的人非常多。 谁会无缘无故地向他磕头? 奴才? 不是! 奴才可没资格穿那个级别的孝服,那是至亲才能穿的。 王夫人的至亲女眷有哪些? 贾元春? 贾探春? 还是彩霞彩云这俩丫鬟? 这些人没道理向他磕头啊。 等等,忘了一个人——王夫人的大儿媳李纨。 李纨是贾珠的妻子,生了儿子贾兰没多久便当了寡妇,至今已有十年之久,今年刚满二十五岁,一直非常低调,几乎足不出户,从不参与贾家的大小事,只默默地教导儿子贾兰读书。 一定是她! 她磕头是为了感谢他帮她报了杀夫之仇。 一定是这样! 可惜了,没来得及说句话拉近关系。 不过不急,杀了王夫人就是李纨的恩人,有这一层关系在,这个美艳寡妇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这位也是金陵十二钗之一,还是主册上的,排名比秦可卿还高一位。 云秀生把这事儿记在心里,离开荣国府,先后拜访柳芳和侯孝康,最后在裘良家里吃了一顿饭。 刚回到宁国府,便收到王子腾心腹送来的信。 打开一看,却是一封感谢信。 王子腾升官了。 从二品京营节度使晋升二品九省统制,并领了皇命奉旨巡边,是正儿八经的钦差,专门巡查九边重镇,严查军纪、军饷以及防卫工作,性质与当年的林如海一样,都是领了皇命专事专办。 单从职务上看,算是明升暗降,京营节度使有军权,可以直接指挥京营十万大军,可九省统制却只有监察、巡视之权,无法调动九大军镇的一兵一马。 但是,级别更高,从二品变成正二品,这是极大的进步,许多文武大臣一辈子都跨不过这道门槛。 五品之上,每一级都是一道坎,晋升极不易。 另外,王子腾这次是以钦差身份督查九边重镇军务,连九省统制这个军职都是为王子腾特别设立,且没有期限,说明永兴帝依然信任王子腾,要不然也不会让王子腾坐镇边境。 要知道,现在的北边边境正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稍有不慎,一整条防线便会分崩离析,边境大开,女真、鞑靼、蒙古、瓦剌会从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直扑中原,届时神京城将直面这些胡人精锐骑兵。 永兴帝若不是信任王子腾,决计不会让王子腾巡视九边。 所以,这次升职,看似是明升暗降,实则依旧圣眷隆重,一跃成为朝廷中不可忽视的大佬之一。 北边的九大军镇实在太特殊也太关键,更极重要,大景王朝六成兵力在九大军镇,能算得上精锐的军队更有八成在九大军镇,王子腾这个九省统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说实话,连云秀生也有点吃味,他想过很多种结局,唯独没想到王子腾依然如原著一般晋升九省统制。 玛德,不会让这老狐狸真崛起吧? 原著中老狐狸死得不明不白,应该跟贾宝玉这个前任皇太孙有关。 但现在,贾宝玉这颗雷已经被排除,王子腾依旧受永兴帝信任,只要不作妖,还真有可能步步高升。 日! 回头得好好谋划谋划,可不能让这老狐狸真得势,老狐狸得势,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杀妹凶手。 不过这老狐狸还挺讲信用,还附带了五十万两银子,在信中更多加感谢,态度很热情甚至有恭维,明显把他当成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了。 好吧,他现在也确实算是手眼通天,不但有“未卜先知”之能,还与龙首宫的太上皇、司礼监掌印太监戴权、随堂太监刘启泉颇有交情,甚至还顶着“前皇太孙”的皮套,真不一般。 收下银票,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王子腾的管家。 等王子腾的管家离开,找到惜春,仔细叮嘱一番,让她好好操持宁国府的家务,还把大小管事都喊过来训话。 惜春一直板着脸,倒也颇有威严,实际上就是心慌心虚和紧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场面。 云秀生也不管那么多,交代一番后才说自己要去金陵。 小惜春很不舍,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声“哦”了一声,表情略显低落。 云秀生见状,轻轻握住小娇妻细嫩的小手,拉到怀里,轻轻用力抱在胸前,俯身低头,在她粉嫩的小嘴上点了一下,和声道:“家里我都安排好了,没人敢欺负你,真有危急时刻,带着你林姐姐他们去找赦大老爷,如果更加紧急,就去焦大。” “焦大?” “嗯,那老头儿可是老国公当年的亲兵,别看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实际上也算个人物,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惜春茫然点头,忽然想到刚才发生的事,白白嫩嫩的脸蛋瞬间通红、滚烫,羞不可耐,一头扎在云秀生怀里,小拳头在云秀生胸口不断捶打,小脑袋更拱啊拱的。 云秀生搂住小娇妻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个小娇妻在原著中所占笔墨不多,每次出场都是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模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实际上比真正的主角丝毫不差,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年纪虽小,却已有国色,长大后绝对不差。 性格也没原著中写的那么冷淡,就是个漂亮、聪慧、多才多艺、只略微早熟的正常小姑娘。 可爱,可亲,值得守护,与尤氏三姐妹那样的不同。 说出去不好听,他对尤氏三姐妹真没什么感情,就是为了用她们的金钗之身强化自身,外加纯粹地享受。 当然,二姐和三姐还没得手。 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当天晚上,他又陆续收到侯孝康和柳芳的信,也都是报喜,这俩人都升了指挥使。 柳芳升任勇烈卫指挥使,升了一级,权力却大大提升,成为勇烈卫的最高军官,独掌五千精锐拱卫神京。 侯孝康却晋升为骁骑卫指挥使,掌管五千精锐骑兵,原骁骑卫指挥使罗志福接了王子腾的班成为新任京营节度使。 这俩人能升这么快,也算阴差阳错,若非贾宝玉这颗地雷在这个时候爆炸,王子腾又升职腾出来一个位置,这俩人也没这么快升上去。 但这俩人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云秀生前脚承诺要把他们扶到指挥使的位置上,后脚他们就升上去了。 这效率,把俩人吓得不轻。 所以,在信中,语气更恭敬,甚至带着点敬畏之感,用词都谨慎了许多,升了官,态度反而更低。 这让他很满意,各回一封密信,把能想到的事情都交代过,这才让俩人的心腹带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 宁国府内也是一阵兵荒马乱,收拾行李地收拾行李,准备丧葬用品的准备丧葬用品,贾珍的棺椁回金陵老家安葬,无需再像之前那样大肆操办,但该有的仪式也不能少。 贾蓉不在,秦可卿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便顶上去,和尤氏一起操办。 这让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宁国府当家人贾蓉的名声又坏了许多。 云秀生这个实际上的当家人自然顶在最前边,来回奔忙,忙得不亦乐乎。 刚忙完,平儿找到他,躬身行礼,低声道:“老爷,我家奶奶有事请您帮忙。” “什么事?” “奴婢不知,只是命奴婢请您到家里详谈。” “她能腾得出空?” “我家奶奶已经在等着你了。” “现在?” “老爷,奴婢带了马车过来,您坐马车直入院里即可。” “考虑得挺周到。” 云秀生调侃一句,跟着平儿上了马车。 平儿拉好窗帘,又用锦被遮住云秀生雄壮的身躯:“老爷,委屈您一会儿。” 云秀生抬头,用下巴指了指赶车的马夫,以眼神询问平儿。 平儿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又凑到云秀生耳朵边,以极低的声音道:“他是我家二爷安排的新车夫,说是府里的安排。” 听到这,云秀生大致猜到王熙凤的目的。 也就不再说话,却悄悄拉住平儿略显粗糙但修长匀称的手掌,轻轻摩挲起来。 平儿大惊,又大羞,拼命挣扎,却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又不敢出声,只能以祈求的眼神望着云秀生,祈求云秀生放过她。 云秀生却指指自己的脸颊,然后侧脸对着平儿,意思不言而喻。 平儿呆了一呆,又挣扎两下,脸蛋更红,圆溜溜的杏核眼中蕴满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秋水的光泽,亮晶晶,水灵灵,银牙紧咬红唇,纠结良久,缓缓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