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紧紧盯住云秀生，片刻后直接问：“需要配合吗？”　　 云秀生摇头：“你们有任何一点动作都有可能露出马脚，一切如常就是最好的配合。”　　 贾母忽然心头微寒，对云秀生的手段和能力生出莫大的恐惧，想到刚才的约定才稍微放心。　　 这个奴才出身的女婿，狠是真狠，但对贾家也是真忠心，但凡不那么忠心，都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这件事情，毕竟要除掉的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亲妹妹。　　 嗯，就是这样。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他真正绑到荣国府这艘船上。　　 但想到王子腾，又忍不住心生担忧：“王子腾怎么办？”　　 云秀生硬邦邦道：“说句难听点的话，您过了太久的好日子，已经忘了贾家是怎么样一个家族，贾家是开国勋贵，以战功封爵，一门双公，门下走出去的武将多如牛毛，连太上皇、皇帝都不敢把贾家怎样，何况王子腾？”　　 “你的意思是……”　　 “不要瞻前顾后，一切以贾家利益为重，做就做了，除掉王子腾的亲妹妹这根钉子，管好宝玉，控制住今天差点失控的局面，再处理后续问题，如果处理不好今天的事，宝玉身份泄露出去，明天贾家几百口人就得去菜市口斩首！”　　 贾母默默点头，今天这事确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表面上是因林黛玉搬家而起，但根源还在于儿媳妇提前泄露孙子的真实身份。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这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如果在外面爆发，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贾家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永兴帝灭了满门。　　 也幸亏云秀生处理得很及时，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几个主子。　　 想到这里，对云秀生的印象更好，朝云秀生露出赞许之色：“你说的很有道理，贾家确实很久很久没有展示自己的爪牙了，以至于人人都觉得贾家好欺负，连亲戚都欺负上门了。”　　 又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云秀生点头。　　 贾母再问：“你要什么？”　　 云秀生笑笑：“赖家满门，以及金钏玉钏这俩丫鬟。”　　 贾母想都不想地点头：“可以。”　　 却又皱起眉头：“为什么非要那俩丫鬟？他们可是宝玉娘的贴身丫鬟，你就不怕……”　　 云秀生微笑摆手：“俩丫鬟能翻起什么浪花？您把她们的身契给我就行，我自会调校她们。”　　 贾母点头：“好！”　　 目光移到大儿子脸上：“你有补充吗？”　　 贾赦摇摇头，叹口气：“不得不说，秀生真的与众不同，他的魄力远超我等，要不是他，我们这么大个家族谁也拿姓王的毒妇没有任何办法。”　　 贾母悻悻道：“还不是你们不争气，你们但凡生个靠谱的儿子，至于如此？”　　 贾赦冷笑：“怎么没有？珠儿不挺好的？结果如何？您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毒妇手里？”　　 云秀生听到这个话题，大吃一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珠大哥死在谁手里？”　　 贾母低头不语。　　 贾赦冷笑连连：“你没听错，是他亲娘杀了他。”　　 “啊？为什么？”　　 “因为她要专心抚养她的皇太孙。”　　 “啊？”　　 “想不明白吧？想不明白就对了，在那毒妇眼里，只有王家才是家，哪怕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是外人，宝玉也是外人，但宝玉是皇太孙，姓张，比姓贾的亲生儿子更有价值，又怕亲生儿子会压制宝玉，所以直接毒死了亲生儿子。”　　 “这……政二爷知道吗？”　　 “就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就那么忍了？”　　 “不然怎么办？这么多年，荣国府上上下下谁不是忍气吞声？”　　 云秀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女人？　　 为了娘家利益最大化就毒杀自己的亲儿子？　　 虎毒不食子，何况人乎？　　 这不是一般地离谱。　　 但是，随即想到穿越前的社会里也有大量类似案件，又觉得能说得通。　　 穿越前那些案件里，那些所谓的母亲只是为了讨好新男友、甚至只是为了安安静静地享受一场欢爱都会毫不留情地下毒手。　　 王夫人为了家族利益那么干，反而显得很正常。　　 武则天就是这么干的，连杀两个亲儿子和一个亲女儿。　　 只是，红楼原著中这件公案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着实令人意想不到，穿越前那么多红学专家没一个猜对。　　 现实果然往往比艺术更出人意料。　　 只能说，王夫人这种为了王家不惜牺牲一切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到变态。　　 王熙凤也差不多，只是年轻一些，思想还算活泛，没有王夫人那么极端，但也不可疏忽大意，回头好好调校一番。　　 但话说回来，荣国府这一大家子确实废物，嫡亲血脉被杀都不敢跟王家翻脸。　　 半个时辰后。　　 云秀生出门，在荣国府众多丫鬟仆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离开荣禧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这么过去了？”　　 “打了宝二爷，却没受惩罚？”　　 “怎么回事？”　　 “难道另有隐情？”　　 “总不能是宝二爷闯了祸吧？”　　 “反正看这架势，事儿不小，几个主子都到了。”　　 “不管怎么说，云四姑爷还是了不起，打了宝二爷却能全身而退，连二老爷也没这个能耐。”　　 “人可是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咱们府里这么多人加一块都不够云四姑爷打的，老太太就是想惩罚他，也得有人敢动手。”　　 “……”　　 云秀生回到宁国府，安慰林黛玉：“林妹妹放心，那人再不敢来骚扰你，你就安安心心地住在这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着，还趁林如海不注意悄悄眨眼。　　 林黛玉瞬间想到与云秀生之间发生的种种亲密互动，立刻红了脸，扭头不敢与云秀生对视。　　 云秀生这才轻声道：“至于那人说的话，你只当没听过，别想，别说，更别外传。”　　 林黛玉听到这话，立刻明白贾宝玉说的那些话不是疯言疯语，大概率确有其事，心里一惊，关切地问：“云大哥你打了他，会不会有后患？”　　 云秀生咧嘴露出满口大白牙：“我可是和你父亲一块立了大功的人，简在帝心，谁敢动我？”　　 当然，这话就是安慰安慰林黛玉，也算是吓唬吓唬某些不知情的人。　　 实际上，他自己很清楚，他所谓的简在帝心纯粹胡说八道，他连续两三次破坏永兴帝暗杀贾敬的计划，就算立功，也难以打消永兴帝的杀意。　　 只是他的实力和现在的身份也让永兴帝也有所顾忌罢了。　　 或者说，他在永兴帝必杀名单上的位置比较靠后。　　 所以，提升实力永远是自保的最佳方式。　　 除此之外的一切方式都靠不住。　　 入夜。　　 云秀生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入荣国府，摸进荣禧堂后院的佛堂。　　 片刻后，又悄然离开。　　 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天亮，王夫人的贴身丫鬟金钏玉钏姐妹俩端着水盆并洗漱物品走到佛堂门口，轻轻敲门：“奶奶，该洗漱了。”　　 没有任何回应。　　 姐妹俩等了片刻再敲门，并提高音量，依旧没有听到回应。　　 姐妹俩对视一眼，均生出不祥的预感，急忙踮起脚尖从窗棱中朝里张望，模模糊糊地看见佛堂内供奉的金灿灿的菩萨倒在地上，顿时惊骇欲绝，戳开窗户纸细看，佛堂内的画面直接吓昏玉钏。　　 玉钏两眼翻白，软绵绵倒地。　　 金钏面露惊骇之色，发出凄厉的惊叫声：“奶奶——”　　 荣国府大乱。　　 贾政第一个赶到现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发妻，面色阴沉至极，却一言不发。。　　 贾赦则在外围驱赶下人，并安排赖大去顺天府报案。　　 贾母赶到现场，隔着窗户扫了一眼，当即晕厥，又惹得荣国府内众人好一阵忙乱。　　 顺天府的判官、捕快、仵作赶到，破门而入，仔细侦查一阵，又审问金钏玉钏并荣禧堂的守夜婆子后，当场结案：“现场门窗完好，没有脚印等入侵痕迹，财物完好，室内无翻动痕迹，贵府夫人身上也只有胸口塌陷这一处伤口，应是礼佛时被倒下的金菩萨压到胸口致死，金菩萨倾倒是基座下青砖不堪多年重压破碎导致。”　　 说直白点，就是王夫人被自己供奉的纯金菩萨像压死了。　　 根源在于纯金打造的菩萨像太过沉重，压碎底座下的青砖。　　 就一个意思，这是意外事故，而非他杀。　　 顺天府的人撤走。　　 荣国府当即挂起白幡，贾宝玉在赖大的带领下一家家登门报丧。　　 京城内再次震动。　　 贾家又出白事儿了？　　 这次是荣国府的二夫人？王子腾的亲妹妹？新晋贵妃娘娘的亲娘？　　 贾家这是怎么了？　　 听说死因之后又觉得荒谬。　　 最虔诚的居士在自家佛堂被供奉多年的纯金菩萨压死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消息传到皇宫，永兴帝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报应，这是报应，哈哈哈哈，不用朕出手，贾家就要死绝了，哈哈哈哈哈。”　　 夏守忠小心翼翼地提醒：“陛下，死的是贵妃娘娘的亲母，还是王子腾的亲妹妹。”　　 永兴帝冷笑一声：“贵妃娘娘？哼，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样，你给这位贤德贵妃传旨，命她主持编排一曲宫舞，越喜庆越好，限期十日，朕要招待鞑靼使者使用。”　　 死了亲娘，却要为皇帝编排最喜庆的宫舞，这是什么？这是诛心！　　 这是报复贾家！　　 这是不放过每个发泄内心怨恨并羞辱贾家的机会！　　 夏守忠也配合着露出狰狞的笑容：“陛下放心，奴婢亲自传旨，待贵妃娘娘接旨后再通过别的渠道把消息传递给她。”　　 永兴帝满意点头：“你做事深得朕心，哈哈！”　　 夏守忠陪着嘿嘿阴笑。　　 永兴帝却依旧不满足：“确定是意外身亡？”　　 “登门的仵作、捕头是捕风司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刑侦好手，他们说是意外，那就一定是意外。”　　 “那多无趣，是意外也要把他变成谋杀，朕要贾家办丧事都不得安宁，”永兴帝想了想，露出一个更残忍的笑容：“那赖大不是说贾史氏与贾赦还有宁国府的女婿云秀生密谋了一阵子？朕不管他们到底密谋了什么，你这就让捕风司散播谣言，就说是他们三个密谋杀害了王氏。”　　 “这……理由呢？”　　 “就说王子腾意图对荣国府鸠占鹊巢，贾史氏不甘心等死，于是密谋反击，主谋是贾史氏和贾赦，凶手是云秀生，”永兴帝说到这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朕编造的这个谣言如何？是不是完美无瑕？是不是一箭三雕？不用朕动手，王子腾都会想方设法灭了贾家！”　　 “主子高明！”　　 “哈哈哈哈哈哈！”　　 龙首宫。　　 太上皇收到消息，却只是轻哂一声：“无论是不是意外，皇帝都不会让贾家平静，必然会造谣生事，不过无伤大雅，你别管，只要王子腾别碰宁国府那一家子就行，宁国府里可藏着朕的孙子孙女呢。”　　 戴权小心翼翼地问：“万一王子腾要动宁国府咋办？”　　 太上皇哈哈大笑：“那简单，王子腾敢动宁国府，我就招他来龙首宫喝茶听戏。”　　 戴权听到这，也忍不住发笑。　　 王子腾是皇帝亲信，掌管京营十万大军，位高权重且身份极敏感。　　 太上皇召王子腾来龙首宫，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一定会惹皇帝猜忌。　　 被皇帝猜忌，王子腾这个京营节度使还能当几天？就算不被贬职也一定会交出京营节度使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　　 没了兵权的王子腾还有多少威胁？　　 太上皇这是阳谋，哪怕皇帝明知道太上皇的算计，也不敢赌，因为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实在太关键，容不得半点意外，稍有意外，神京危险，朝廷危险，皇宫也危险。　　 王子腾家。　　 王子腾收到消息，面色阴沉至极，却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冷静地召师爷商量：“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谋划？”　　 师爷小心翼翼道：“从目前的消息看，是意外。”　　 “不，绝对不是意外！”王子腾想都不想地否决这种可能：“我三天前天让她告诉宝玉真实身份，昨晚上她就被佛像砸死，太巧合了，巧合来得太巧就一定不是巧合。”　　 “可是，贾家那些人如何能看穿您的谋划？”　　 “贾赦不是省油灯，那老太太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蠢，何况……”王子腾眯起眼睛：“宁国府姓云的奴才也不简单，至少是凶手，他以力气著称，能举起几百斤的石狮子，用佛像伪造成意外也不难。”　　 师爷微微点头：“那主子想怎么干？”　　 王子腾眯起眼睛淡淡道：“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皇太孙，皇太孙在手，贾家就可有可无，你给我想想，怎样才能让把皇太孙夺过来？”　　 师爷大惊：“强夺皇太孙，等于与贾家彻底翻脸，主子，您想好了？”　　 王子腾哼了一声：“他们敢杀我妹妹，我为什么不敢和他们翻脸？”　　 “这……”　　 “再说了，现在的贾家还有什么用？翻脸更好！”　　 师爷彻底无话可说，现在的贾家对王家而言确实没用了，王家已经榨干贾家大部分价值，权力、地位、财富都全面超过贾家，贾家引以为傲的贵妃娘娘也是王家的外甥女，贾家对现在的王家不但不是助力还是累赘。　　 想到这里，直接出谋：“主子，我有一计，不但可与贾家撇清关系，还能把皇太孙抢回来。”　　 “说。”　　 “只是对主子胞妹名声有损。”　　 王子腾面无表情地喝道：“死了的人，要什么名声，说。”　　 师爷暗暗心惊，不敢再卖关子，急忙道：“主子可差人散播谣言，就说宝玉非贾政亲生，贾政怒而杀妻，待到谣言传播开来，贾家必然慌乱偏偏无法解释宝玉的真正身份，百口莫辩，这时主子再登门以亲舅舅的名义索要宝玉，以宝玉真正身份威胁贾家，跟他们说，不放人就直接入宫告发，贾家为自保，必然放手。”　　 王子腾思量片刻，重重点头：“就这么办！”　　 宁国府。　　 林如海第一时间找到云秀生，死死盯住云秀生：“你干的？”　　 云秀生指指椅子，请林如海坐下，这才点头：“你岳母主谋，大舅子同意，我动的手。”　　 “为什么？”　　 “因为她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　　 “大家共同保护那个秘密这么多年，她却在王子腾的授意下提前告诉张宝玉，差点给贾家惹来灭门之祸，若非我处理得还算及时，阻止张宝玉没有泄露更多更具体的消息，贾家现在已经被抄了。”　　 林如海听到“张宝玉”三个字，猛地瞪大眼睛：“宝玉说的是真的？”　　 云秀生面不红心不跳地点头：“真的，只是王家不甘心做贾家的附庸，试图掌控张宝玉成为从龙第一人，所以一直在暗中谋划。”　　 “可，可是也没必要杀人吧？一介女流，圈禁起来便是。”　　 “没必要？”云秀生冷笑：“这不是杀人，是复仇，为贾家血脉复仇。”　　 “什么意思？”　　 “贾珠，那位读书颇有天分的贾家嫡子就死在他的亲生母亲手里。”　　 “怎么可能？”　　 云秀生结合事实以及合理的推理冷笑道：“王子腾指使的，他怕贾家通过亲情影响甚至掌握张宝玉这个皇太孙，也怕贾珠太过优秀会破坏他对付贾家、掌控张宝玉的计划，所以，王夫人这个亲娘毫不留情地毒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这这这……”　　 “你当王夫人在家里造个佛堂是干什么？我调查过，王夫人原本不信佛，在贾珠死后半个月才造了个佛堂，在里面一住就是几个月，这不是虔诚，这是怕亲儿子冤魂索命呢。”　　 林如海听得震惊至极，甚至有些怀疑这话的真伪，但仔细回想荣国府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以及妻子生前说过的一些话，越想越心冷。　　 有些事，不琢磨不知道，越琢磨越吓人。　　 难怪妻子生前一直咒骂王夫人毫无人性的母禽兽。　　 想到这里，一把抓住云秀生：“你政二爷知道吗？”　　 云秀生点头：“就是他查出来的，这些年一直在委曲求全而已，要不然王夫人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子嗣而赵姨娘却在张宝玉入府之后连生两个。”　　 “所以，贾家人这些年一直在忍？”　　 “对，怕坏了贾家的名声，也怕影响到张宝玉这个皇太孙的名声，”云秀生嗤笑一声：“说到底，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贪心不足，活该。”　　 “这次……”　　 “这次的事儿闹得太大，差点提前暴露，你岳母不愿意再忍，你是不知道，当时老太太差点吓死，脸上不见一丁点血色。”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面色却更加凝重：“杀人容易，以后呢？荣国府，还有你，打算怎么办？”　　 云秀生轻笑一声：“一切如常。”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老林，我做的这些还有围绕张宝玉发生的种种全是见不得光的，能做不能说，所以明面上不会有任何风波，白事照办，张宝玉依旧姓贾，王家依旧是贾家的铁杆盟友。”　　 “这……”　　 “至于黑暗中发生的种种，你更不用知道，你是永兴帝心腹，探花郎出身，才立大功又升高位，正是巩固基础拓展实力的好机会，不要掺和进来。”　　 林如海默默点头。　　 却又哭笑不得，他堂堂从三品大员，竟然听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后生晚辈指点。　　 却又暗暗感慨，这个出身不好的后生晚辈也确实不凡，不说惊世骇俗的战斗力，只说心机城府也是一等一的，更难的是还有一股子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定力，做事又果断有魄力，自带让人信服的魅力。　　 这种人当家，必然家业兴旺。　　 当政，也必然官运亨通声名卓著。　　 若是当皇帝，更有机会成为比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中兴之君。　　 林如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这个念头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若是云秀生是皇太孙该多好，如此贾家便是倾尽家族之力扶他上位也值得。　　 可惜啊，皇太孙竟是贾宝玉那个……废物，被贾家和王家联手养废了的废物。　　 林如海叹息一声，点头同意云秀生建议。　　 有云秀生在，他也放心。　　 其实他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人，岳母、两个大舅哥都一把年纪了，轮不到他操心。　　 贾琏是王家的女婿，也不用担心。　　 贾宝玉更不用说，只要身份不暴露就不会有危险。　　 贾兰的外祖父是国子监祭酒，也不怕。　　 只有贾环、贾探春、贾迎春这三个爹不疼娘不爱地位也不高的半大孩子有点危险，但有云秀生在，也不算事。　　 这时，林红玉急匆匆走进来，递给云秀生一封信：“老爷，勾红急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