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儒报?什么垃圾报纸,怎么听都没有听过!?” “这个新儒报我知道,听说是浙江一带的报纸,好像是儒学子弟开办的,这纸张、这排版、这内容……真的很一般啊!” “儒学早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他们弄出来的报纸能有什么看头!” “难怪这报纸批判欧阳驸马,你们说这是儒学办的报纸,那一切说得通了。” “就他们也敢评价欧阳驸马爷!他们也配!” “要不是这些年驸马爷推行各种新政,让咱们老百姓赚钱越来越多,日子也是过得越来越好,他们儒家还是改不了老毛病,就知道张嘴说!” “欧阳驸马为咱们老百姓做了这么多事情,真就是贪一点,哪又怎么样?再说了…欧阳驸马可从来不贪污咱们普通百姓的钱!” “就是!也就只有欧阳驸马敢解决这些贪污腐败!官员欺压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而欧阳驸马就是这些官员的克星!” “支持欧阳驸马!” 围观百姓们议论纷纷,最后还真就让他们搞清楚了冯老板、李老板的真实目的! “我看这几个商人灰头土脸的,本来还挺同情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这次来京城告欧阳驸马根本就是目的不纯!” “口口声声说驸马欧阳伦结党营私、迫害官员还掠夺商人财富,但却拿不出半点证据,当然了……也不是没有证据,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这几张毫无价值的新儒报纸!” “你们几个怕就是来捣乱的吧!” “理他们干嘛?走了走了!” “我刚刚才看到他们从豪华客栈里面出来,他们说自己很惨,我可不行!” “当看小丑就行。” 围着的百姓商议一番后,很多人便对冯老板、李老板等人失去了兴趣,翻了个白眼后便纷纷离开。 “诶诶,你们别走啊!” “欧阳伦是个大奸臣,要是不除掉他,大明将没有未来!” “你们都被欧阳伦这个大贪官给骗了!” 见围观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冯老板、李老板等人直接傻眼了。 冯老板越来越气,直接抓住路边一个想要离开的百姓,“你刚刚不是还停同情我们的么?” “怎么不为我们呐喊?” “今日你袖手旁观,他日便无人为你摇旗呐喊!” “你难道就不怕欧阳伦那个大奸臣、大贪官欺负到你们头上么?” 被冯老板拉住的百姓,白了冯老板一眼,“要是别的贪官欺负你,我的确会同情你,但你说欧阳驸马爷欺负你,你难道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么?” “还有…别的贪官会欺负到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身上,但是…欧阳驸马绝对不会!” “你想要挑拨我和欧阳驸马之间的关系,门都没有!” “放开!傻叉!” 这名百姓一甩手,直接挣脱了冯老板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啊! 冯老板什么时候被这样怼和骂过! 气到不行。 “大奸臣欧阳伦掠夺我家产,欺辱我妻儿,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么?!” 冯老板怒吼道。 然而无论冯老板如何怒吼,现场的百姓都不再理会他们,并且路过他们的时候,还会给他们一个白眼。 “冯兄,这样根本不行啊!完全没有影响力!这欧阳伦在百姓当中的威望太大,百姓根本不相信我们。”李老板无奈道。 “你说的没错,按照现在的情况,咱们就算是把眼泪哭干了,估计也不会有人为我们说话的。”冯老板咬牙切齿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咱们任务没完成,可不能就这样算了,那个黄博文还好,一个破落户而已,但要是他给李阁老、凉国公、宋国公他们告状,咱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李老板眉头深皱道。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们可都是打过包票的,一定要给欧阳伦找麻烦,让他首尾不能向顾,如此一来李阁老他们就有更大的把握将欧阳伦拿下!” “既然普通百姓被欧阳伦蛊惑得厉害,那咱们就不指望他们了!”冯老板脸色发狠,继续道:“等会把各自手里的诉状举高,咱们直接去皇宫门口!” “我就不信了,皇帝朱元璋不是自诩为民做主,要严惩奸臣贪官么!” “欧阳伦现在就是大明最大的奸臣和贪官,他朱元璋若是不处理,到时候天下人就知道朱元璋的真面目,再加上新儒报的宣传,让百姓们知道朱元璋和欧阳伦是一丘之貉!” “这一点他皇帝朱元璋肯定很清楚!” 听到冯老板的话,李老板等人都是一惊,连忙开口。 “冯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是啊!上一次去皇宫外的,就是儒学之人,结果如何?抓的抓、罚的罚,那些颇有名望的大儒都遭了,我们这几个商人岂不是更惨?” “冯兄,三思啊!” “冯兄,咱们不过是靠着淮西党混口饭吃的商人,我们真和欧阳伦斗,只会下场惨烈的。” 面对其他老板的劝说,冯老板冷哼一声,“你们胆子可真小,如此如何赚到大钱?” “刚刚你们也都听到那黄博文说了,这一次李阁老、凉国公他们准备得十分的充分,手段那是一套接着一套,欧阳伦就是秋后的蚂蚱坚持不了多久,这个时候正是我们立功的机会!” “欧阳伦倒了,那他的资产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商人便全都成为了待宰羔羊,你们说到那个时候…谁去接手这些资产更为合适呢?!” 听到冯老板的话,原本还想要劝冯老板放弃的老板们全部都闭嘴了。 “当然是我们这些对淮西党忠心耿耿的商人了,淮西党多数都是官宦勋贵之家,他们根本不屑也不愿意亲自去经商,而让我们掌管这些资产能更好的给他们赚钱!” 一名老板极为兴奋道。 “没错,我们现在就已经掌握了淮西党资产的八成以上,由我们接手驸马党资产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驸马党的资产那可是咱们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还多,若真能掌握这些资产,那咱们可就是整个大明最富有的商人!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这可是我等一辈子为之奋斗的目标啊!” 除了冯老板外,其他的几位老板已经格外激动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憧憬。 但就在这个时候,冯老板开口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想得倒是挺好的,你们凭什么觉得李阁老、凉国公他们会将欧阳伦的资产全部给我们管理?”冯老板冷笑道:“要知道我,想要找一些会管理的商人简直不要太多,即便是现在,李阁老他们也可以随时找得到人将我们给换掉!” 额…… 闻言,包括李老板在内的极为老板直接沉默的低下头。 冯老板说得很对,他们这些个商人在淮西党中的地位相当的低下,说白了他们不过是淮西党赚钱的工具而已。 想换掉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眼看着欧阳伦倒台后会留下天量的财富,这些老板自然是不甘心的。 “冯兄,所以你才想着对付去皇宫外告御状,狠狠逼欧阳伦和皇帝陛下?”李老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当即问道。 “没错,正所谓福贵险中求,我很清楚咱们去告欧阳伦的御状,无疑是以卵碰石,有很大的风险,但收益也将是巨大的!” “只要我们能够纠缠住欧阳伦,那么这次可以说是大功一件,等欧阳伦倒台之后,李阁老他们为了奖励我们,自然而然会将欧阳伦这庞大的生意交给我们处理!” 冯老板自信点点头,“那么你们现在还觉得我去皇宫外告御状还是一件找死的事情么?” 不是。 李老板等人直接摇起脑袋。 “冯某人言尽于此,想要日后成为大明首富的,现在就跟冯某人去皇宫门口喊冤!” “若是觉得危险不愿意去的,冯某人也不强求,只是日后若是上面给下来什么好处,那可是就别说嚷嚷着自己没有!” 随着冯老板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位老板眼神逐渐鉴定下来。 “冯兄……哦不…冯大哥,你怎么说,兄弟们就怎么做!” “对对,你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支持!” “既然如此,拿大家可跟我去皇宫外吧?” 冯老板再次开口问道。 “走走,我早就想要和欧阳伦正面刚一下了!” “只要这次能成功,那咱们可以就是立下大功!” 这下没有任何一个商人反对,甚至走得比冯老板还快,还要超前! …… 咚咚—— 朱元璋正在和朱标以及几个大臣商议国事。 就在商议到关键点的时候,殿外却是传来了重重沉闷的鼓声。 朱元璋眉头狠狠一皱,当即沉声道:“怎么回事?谁那么无聊,这个时候在皇宫内打鼓,不要命了么?” “王忠你去瞧瞧,把那敲鼓的人给朕抓起来,狠狠教育一顿!” “是,陛下。” 王忠点点头,然后快速走出太和殿去调查。 “咱们继续聊。” 朱元璋安排好这事之后,又立马准备继续商议国事。 “是陛下(父皇)。” 朱标和几位大臣对此也没啥感觉,这种皇宫小事根本用不着他们操心。 然而就在朱元璋等人打算继续商议的时候,殿外又传来了厚重沉闷的鼓声。 “额…” 朱元璋眉头再次一皱,肉眼可见的愤怒起来。 “陛下,这鼓声好像是皇宫外的登闻鼓呀。”一名官员小心翼翼道。 “的确像是登闻鼓的声音。”其他官员也是纷纷点头。 “父皇,莫非是有人想要您为他申冤?!” 朱标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登闻鼓可是有很久没有被敲响过了,即便是上次儒学一脉的人聚集在皇宫外,也没有敲响登闻鼓!看来这次的冤屈不小啊!” “按照规定,登闻鼓响起,皇帝陛下需要亲自主持此事,如同县令断案一般!” 刷刷,现场的几名大臣议论一番,接着目光都聚集在朱元璋身上。 他们是大臣,也是人,也有吃瓜看戏的想法,皇帝亲自断案的机会可不多见,而且敢来敲响登闻鼓的人必然也不简单,接下来绝对是一场精彩大戏。 当然了,能不能看到这场精彩大戏,就得看身为主角的皇帝朱元璋会不会接了。 朱元璋听完朱标和几个大臣的话语,眉头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是皱得更紧了。 “陛下,臣弄清楚了,有几个从浙江行省跑来的商人,敲击登闻鼓,他们想要状告驸马欧阳伦!” 是告驸马欧阳伦的!!?? 几名官员在听到王忠的话之后,内心那是震撼无比,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告欧阳伦,难道他们是不知道儒学的下场了么? 但这几名官员立马反应过来了,能从浙江行省一路跑到京城来告御状,这告御状之人来历怕是也不简单。 接着再联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脑海当中已经有了某些人身影,不过这可是涉及到目前大明最大两个党派的党争,他们可不想无辜掺和进去,最后受到波及。 这个情况下,最好就是冷眼旁观! 当然了,这些大臣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 一名大臣站了出来,“陛下,敲击登闻鼓,必定有重大冤情,况且此事还涉及驸马欧阳伦,陛下若是置之不理,怕是会让百姓怀疑这登闻鼓设立的真正意义。” “只有彻底查清楚,也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同时也能还驸马欧阳伦一个清白!” 这名大臣看似是在为大明、为朱元璋、为欧阳伦说话,但实际上就是在催促朱元璋赶紧接了这事,召见敲击登闻鼓之人! 显然这名大臣是站在淮西党那边的。 “陛下,臣不同意何大人的意见,敲击登闻鼓者并不一定是受害者,若是草率应下,这其实不是坐实了欧阳驸马有问题?还请陛下安排刑部或者锦衣卫对那几名商人调查一番,如此更为妥帖!”又一位官员站出来辩驳道。 不用多说,这位官员更亲近欧阳伦和驸马党。 “笑话,若是驸马欧阳伦没有问题,那怎么会有人不远千里跑来京城告御状?” “胡说八道,他千里跑来就可以污蔑欧阳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