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楷休息了两天,身上被打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 翌日,他拿着一柄长枪去了坤宁宫。 没去找马秀英,而是直接去见了张诚。 “张诚!你这个老家伙不讲武德,搞偷袭!我们再来比过!” 朱楷耍了个枪花,枪尖直指张诚:“别说我欺负你,我身上的伤可是还没有好呢,我们半斤八两,现在比过!” “……” 看着朱楷熊罴似得身体,还有丈八的长枪,顿时有种无力感。 这特娘的像熊罴一样的年轻人,拿着武器找自己一位老人家打架,他也好责怪自己这么一位老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脸呢? “……” 不打! 张诚表示他没有看见朱楷,转身离开。 连回应都不带回应的。 “哈哈哈……老张,你不是大内第一高手吗?你的本事呢?你的勇气呢?” 朱楷不准备放过张诚,追着张诚喊着:“就这?看到敌人转身就走,这就是你对敌人的态度吗?哈……不过如此!” “要我看,这天下大内第一高手的称呼,也该换人了。” 朱楷:没错,正是在下。 张诚依旧没有给朱楷任何回应,嗯嗯嗯……你说得对,是你的都是你的,你是大内第一高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朱楷完全就是不讲武德,这厮根本就是不要脸的家伙。 看到张诚一言不发的离开,朱楷很满意的把枪扔给旁边的侍卫:“大家伙都看到了啊,本皇子不战而屈人之兵,单单是我身上的高手气势,就把他吓得落荒而……娘!” 朱楷还没吹嘘完,刚好看到马秀英正站在宫殿门口看着他,朱楷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马秀英跑过去。 没有什么比见到马秀英更让他开心的事了! 马秀英看着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的朱楷,忍不住握了握手腕。 这孩子,越长大越皮实,打起来真是怪累人的。 “你这孩子,可真不知羞,张诚都多大人了,你还和他胡闹。” 对于张诚真正的实力,马秀英是清楚的,也就是张诚愿意和朱楷胡闹,如果真打起来,朱楷不见得是他对手。 当然,真实的事什么情况,马秀英是不会告诉朱楷的,有些事还是让朱楷自己发现比较好。 吃饭的时候,朱楷丝毫不提去倭国的事情。 甚至连去齐鲁都没有提,朱楷越是这样,马秀英心里就越是不放心。 朱楷的反应……太不同寻常了啊。 不放心的马秀英询问道:“楷儿,你还想着去齐鲁吗?” “想啊。” 朱楷毫不掩饰,对马秀英说道:“我想去,但是您不让,我这不是得想办法吗?放心吧娘,我肯定有办法让您同意我去的。” “哼!” 马秀英面对说话如此直白的朱楷,心里很不开心,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这儿这么听话的朱楷,怎么转瞬间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还敢如此正面的顶撞自己。 马秀英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看着朱楷说道:“今年,你那都别想出去,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结婚和老婆在家过日子,你想去外面住,张诚已经去给你找宅子去了,想搬出去就搬出去住,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你……唉,我老了啊……” 朱楷不屑的撇撇嘴,就会用这种方式来威胁自己。 马秀英在历史上,的确是因为生病而早逝,但是……现在因为朱楷的出现,让马秀英安全渡过生病危机,再加上朱楷孝顺,朱元璋疼爱,儿子们都非常争气,国泰民安,大明蒸蒸日上,这样的好日子马秀英毫无压力可言,身边有御医帮她检查身体,不说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她也绝不会像历史上那般早逝。 所以,马秀英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朱楷心里不舒服,让他不好意思再提取齐鲁。 可是……朱楷决定的事情,是那么轻易就被说服的吗? 再说朱楷又没说现在就开船去岛国,这不是还有的等不是吗? 朱楷还是向马秀英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免得以后再体积这件事的时候马秀英还是不认账:“娘,您想多了,我去齐鲁,只是为了消灭齐鲁上的倭寇,并不会轻易的驾船出海,再说您儿子是浪里白条,海里面的事我更有发言权,我如果去倭国,必然是风平浪静!” “说的比唱的好听。” 马秀英却不吃这套,依旧是之前的观点:“今年,你就想着结婚,其他的什么都别想,听到没有?”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朱楷随声附和着,他也不知道马秀英为什么这么喜欢让他说出违背个人意愿的决定。 现在说知道了有什么用? 天下谁不知道他朱楷就是不听话的小孩? 而且,马秀英也清楚朱楷的所谓誓言没什么意义,现在说出来,只是为了寻求一点儿心理安慰吗?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有朱楷这么一个熊孩子,当家长的真是操碎了心。 吃过饭,朱楷从坤宁宫离开,看到张诚在外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乎在做着投掷的动作。 可是,朱楷却发现张诚手里什么都没有,他在投什么玩意? 靠近一看,朱楷才看到,张诚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个像小拇指长的针,很细……通体银白,如果不靠近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张诚手里拿着的是针。 “我去,张诚你娘不娘?竟然玩针?” 朱楷没想到,自己依照张诚为原型刻画出玩针的东方不败,在现实中张诚真的在玩针。 “呵呵,楷哥儿说笑了,咱是玩刀的,只是咱也会点针灸的手艺,年纪大了就要勤加练习,免得生疏。” 张诚瞥了眼朱楷,上下打量着然后提醒道:“二皇子殿下也要小心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皇子做事太狠,身边难免会犯小人。” 他是看着朱楷长大的,自然不会因为朱楷说了句‘不讲武德’就暗戳戳的用针去扎朱楷,他肯定知道一些马秀英不知道,朱楷却知道的事情。 朱楷做的事情,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就会把朱楷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朱楷做的还没有超越他们的底线,这些人或许还会顾忌一下朱楷的皇子身份,不敢对他做的太过分。 可是,朱楷一旦做了超越他们底线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那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自从朱元璋打下应天,张诚作为马秀英得侍卫,就没有离开过应天府,大明建国后,皇宫里的大小太监,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辈的,可以说他在皇宫中耳目遍布,这皇宫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看到了吧,大明朝的太监权力为什么会这么大? 原因都非常简单,他们跟在皇帝身边,能知道的都是一手消息,如果是灵活、通人情世故的太监,他们能凭借自己得到的消息,去得到自己想要的金钱和权力。 张诚不需要这些,他没什么野心,就觉得跟在马秀英身边挺不错,也愿意与之追随。 朱楷自然也懂,那群玩意连皇帝都敢杀,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但是,朱楷对此却不畏惧,反而搂着张诚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老张啊,你把敌人看的太高,把我看的太低了,别说是一个杀手,就算我单独面对千军万马,亦有保命手段。” 不就是躲到超级远洋货轮上去吗? 朱楷在里面出背着的东西,让他在船上生活个三五百年不成问题,再说了……朱楷的超级远洋货轮上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再说,敌人打我,我不会反抗吗?” 朱楷对张诚炫耀道,“我的三百亲兵营,你看到了吧?那武器装备,千步之外取人首级的射程……妥妥的天下第一强军,你想想,暗器能射五十步远,但咱的亲兵营装备的,一里地内都在射程范围内,蒙元鞑子在我阵前斗寸步不能进,那些跳梁小丑又算得了什么?” “嗯,东西我看了,的确很厉害。” 张诚也不得不承认朱楷拿出来的武器非常好,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以前,我觉得火铳已经是极好的武器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能拿出来那种武器,枪……简直就是神器啊!” 不仅是枪,还有手雷,这些张诚看到后也非常眼热,但张濠把那些武器看的比命都重要,连碰都不让张诚碰,张诚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对着自己的儿子硬抢吧? 所以,张诚只是看了看,就觉得这种武器已经是巧夺天工。 “很眼馋我的武器是吧?没问题啊,到时候我送你一支,顺带给你带一些子弹,你拿去好好练。” 朱楷不觉得张诚有需要用到枪的地方,不过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朱楷就绝对不会吝啬,该送就送,张诚又不是外人,从某种方面来说,张诚比张濠更值得信任。 …… 和张诚喜欢朱楷拿出来的秘密武器一样,朱元璋也非常眼热朱楷拿出来的武器。 但他把武器从朱楷这儿要过来以后,拿在手里把玩一阵后,就把武器送到了军中,他召集军中所有的能工巧匠,把朱楷送过来的武器进行拆解,然后一比一的进行仿制。 可是,研究了半个月,他们连怎么把ak47拆开都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只能向朱元璋汇报。 “什么?连拆都不知道怎么拆?” 朱元璋脸色很不好看,冲着来人喊道:“真是废物,那枪在楷儿手里,就像是玩具一样,眨眼间碎成一地的零件,又眨眼间被组装在一起,很简单的事情,你们怎么就做不来?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这枪不就拆开了吗?” 先这样、在那样、最后再这样……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有啥用? 你朱元璋都不知道怎么把枪拆开,我们上哪知道去? 朱元璋一脸郁闷的赶走工匠,自己独自坐着生闷气。 这么好的武器研发不出来,朱元璋自然不甘心,能在一里地外取人首级,而且比火炮更方便携带,这样的武器朱元璋怎么可能不喜欢? 如果把这种武器装备起来,横扫大漠根本不是问题……朱元璋也是想当文成武德的千古一帝的,文治武功他都要不落于人。 作为古往今来得帝位最正的皇帝,朱元璋的野心比谁都大,如果可以尽快的解决漠北的残元,朱元璋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去处理更多的事情。 可现在的关键是,造不出来,所有的工匠都束手无策。 “咱就不信了,枪还造不出来!” 朱元璋一百个不服,朱楷都能拥有,他怎么可以连造都造不出来呢? 又做了几天,依旧没有结果,朱元璋虽然很愤怒工匠的无能,但也清楚工匠自己研究枪,断然不会说谎,毕竟这些工匠的身家性命,都在朱元璋手里攥着。 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难道,真的要去求那个小兔崽子吗?” 脑海中思索着,朱元璋忍不住想到朱楷,然后浑身打了个冷战:“不行,我不能去!” 现在,朱楷正在寻找前往齐鲁的办法,不仅朱标要帮朱楷想办法,他朱元璋也得帮忙想办法。 可是……让朱楷去齐鲁,这不是摆明了和马秀英对着干吗? 这种一点都不利于自己的事,朱元璋不会做。 朱元璋非常清楚,自己答应帮朱楷想办法去齐鲁,可就是一只拖着,平日里也碰不到朱楷,朱元璋也是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到胡惟庸解决倭寇、打压孔家最好。 这样,朱楷就没理由去齐鲁了不是吗? 再不济,也要拖到朱楷结了婚吧? 朱元璋想拖,朱楷也知道朱元璋想拖,可朱楷却是稳坐钓鱼台,一点都不担心朱元璋会耍赖反悔,也没着急去找朱元璋吵闹,仿佛就根本没求朱元璋做过事一样。 想来想去,朱元璋觉得有问题:“这逆子不会从一开始就已经笃定,咱会去求他了吧?” 想到这点,朱元璋猛然警醒过来,然后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有可能啊! 不仅是因为‘枪’的问题,还有其他的事情,朱楷就像是一个福娃,自己无论抛出什么样的难题,他都可以有应对的办法。 就算不是因为仿制‘枪’没有头绪,还有其他事情呢,就比如说胡惟庸去齐鲁,拿定注意的人虽然是朱标,但这个主意是朱楷给出的,胡惟庸到了齐鲁肯定会有一堆的千头万绪,遇到麻烦时,朱元璋和朱标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们肯定会求助于朱楷。 到时候再想躲开朱楷,那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的。 就朱楷这样的,能是被轻易躲开的吗? “娘的,那逆子现在不仅胡闹,去了趟北境竟然懂得用兵法了啊!” 朱元璋似乎已经想到,自己被朱楷拿捏的画面了啊。 想到自己这个当爹的,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死死的拿捏住,朱元璋就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逆子!” 咱这个当爹的,当的可真够失败的啊! 难受! …… 虽然很不想去找朱楷,但朱元璋为了自己‘千古一帝’的长远梦想,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去找朱楷。 不就是低三下四吗?又不是没低三下四过,怕个卵子! 朱元璋昂首挺胸的去找朱楷,走进奉先殿就换了个模样:“楷儿,咱来看你啦,怎么样……在家里呆的如何?你这些天没出去惹事,咱还有些不适应呢。” “有什么好惹事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朱楷显得病恹恹的,仿佛一切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趣:“爹,我想去教书,回头您给我在文华殿弄个教书先生的职位呗,我愚蠢的弟弟不成才,我这个当哥哥的的确有些看不下去。” “好,好事啊!” 朱元璋一听朱楷给自己提的意见,顿时开心起来。 本来还以为朱楷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就这? 当老师……去呗,反正文华殿的教书先生那么多,朱楷一个月也轮不到几节课,就当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带着弟弟去玩了:“去,一定要去,你就算不提,咱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怕你忙没时间去吗,呵呵……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老朱就自己说的这些话,他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 朱楷也不相信,朱元璋甚至都做好被儿子嘲讽的准备了,可是……朱楷却没有反对:“我有什么忙的,爹有什么事您安排就行,我竭尽所能的帮您。” “……” 这竖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啊? 面对如此乖巧的朱楷,朱元璋浑身不适应:“儿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啥事给爹说,能帮你的咱一定去做,就像你说的,竭尽所能!” “没啥事,这不是想去当老师了嘛,其他没事了的。” 朱楷说完,反问朱元璋:“爹,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元璋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利不起早,没事他能来奉先殿? 更何况现在朱元璋答应朱楷的事还没做呢,躲朱楷都躲不及,怎么可能会轻易蹦出来? “是有一点小事。” 朱元璋说着,让元奇把ak47拿过来,递给朱楷:“楷儿,实不相瞒,你提供的武器实在是太好,我很想仿制一批出来,可咱找的那些工匠,连怎么把这支枪拆开都不知道,没办法我这不得来找你嘛,呵呵……儿子,就当帮爹的忙成吗?” “行啊。” 朱楷答应的非常爽快,“爹想知道枪是怎么拆卸的,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明的将士,让他们拥有更先进的武器,让他们活命的机会能更大一些,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为什么不帮呢?” 啊? 朱楷这厮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坏掉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朱楷不提两个条件? 这还是朱楷吗? 朱楷答应的这么爽快,朱元璋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还是该怀疑。 朱楷这竖子,不会挖了更大的坑等着我跳吧? 朱元璋警惕性拉满,可他却想不到任何破局的可能,因为他真的需要朱楷的帮助。 朱楷才不管朱元璋想什么,直接对朱元璋说道:“爹,您还在这等什么呢?赶紧让你的大匠来找我,我教他们怎么拆枪啊。” 呃……可是,咱来找你不仅是为了让你教拆枪,还有其他的呢,这枪的零件怎么造,你也得帮帮忙不是吗? 还是那个原因,朱楷答应的实在是太爽快,让朱元璋都不好意思再提让他帮忙的事情。 太特娘的…难受了啊。 朱元璋咬咬牙……死就死吧,总不能被朱楷这么不阴不阳的拿捏住,后面再想做什么事都做不来。 “呃,楷儿……” 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朱楷直接堵住了:“爹,您还在这里干什么呢?赶紧去喊人啊,您可能不太了解,这拆枪啊,是门技术活,如果没做好,很有可能把枪拆毁,一个零件不行,这支枪就不行了。” 说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朱元璋听到后,吓得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离开。 枪现在是无价之宝,这玩意只有朱楷有,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碰上个猛人,人家一把枪就能把一座城搅的天翻地覆,而且枪械又非常容易隐藏,想抓人很难抓。 朱楷是独家代理,拥有议价权和货源,朱元璋就算是皇帝,在没有开辟出新的渠道前,想要大规模的把枪用在部队身上,也得看朱楷的脸色。 “好嘞儿子,咱这就把人给你喊来,怎么教那是你的事,咱就不管了的。” 留下这句话,朱元璋已经消失在奉先殿中。 朱楷看着朱元璋离开,脸上露出冷笑:就这? 我三分力还没使出来呢,你就不行了吗? 真菜! 小趴菜都比你强! 朱楷对朱元璋的战斗力非常鄙夷,然后切了一声,继续躺着歇着。 觉得无聊,又把在奉先殿侍奉的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四姐妹喊过来侍奉。 快结婚了就是好,身边都开始配侍女了,以前在奉先殿里的都是马秀英派来照顾他的老妈子,现在成年后,老妈子全都撤了,而是换来了一批很年轻的女子,朱楷对其中的四位姑娘很满意,赐名春夏秋冬四香,以后估计补的姑娘会更多。 朱楷不是什么铑铯胚,他完全只是为了欣赏,你身边是美女和你身边是老妈子,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至于教朱元璋派来的工匠拆枪…… 朱楷的亲卫营,随便派一个人就可以做到,所以根本不需要多操心。 “老爹,大哥……你们想和我玩拖字诀是么?呵呵……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看谁玩得过谁!” …… 回到武英殿的朱元璋,脑海中一直回忆着今天见朱楷的一幕,朱楷的反应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完全就不是朱楷的风格……所以,必定有诈! 朱楷肯定在挖更大的坑! 一直对朱楷采取小心谨慎态度的朱元璋,面对朱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他非常警惕,但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没办法朱元璋只好把朱标请来,把朱楷的反应告诉他。 朱标听到朱元璋的话以后,沉吟良久,然后对朱元璋说道:“爹,这些天政务实在是太多,我每天都在处理政务,楷弟那边我的确没去过,所以无法回答您的问题,至于楷弟出现变化,的确有疑,要不等我忙完这两天,然后去奉先殿去看看楷弟?” 听到朱标的话,朱元璋忍不住拿起手边的书朝着朱标扔过去:“小兔崽子,你跟咱也玩拖刀计是吧?” “……” 朱标表示,他也不想玩拖刀计啊,可问题的关键是,朱标现在每天处理政务都处理的头疼,哪里还有时间去揣摩朱元璋和朱楷之间的战术性沟通?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朱元璋。 朱元璋表示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有能力了,所以把很多的精力从繁杂的政务中抽出来,他如果能把精力再放到政务的处理上,朱标也不会忙的脚不沾地。 至于朱楷和朱元璋的交锋谁输谁赢,朱标在这点上从来没有担心过。 还用问,肯定是朱楷赢啊,朱元璋什么时候赢过? 就算朱元璋得到了一时的爽快,狠狠地抽了朱楷一顿,过了下手瘾,但到故事画上句号的时候,朱元璋就会发现自己亏大了。 就比如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朱元璋占到便宜,可实际上呢?现在还远没有结束,朱楷还没出招呢。 所以,这趟浑水,朱标不趟…… 如果到时候朱元璋输的体无完肤,没有脸面示人,他为了甩锅还得把帽子往自己脑袋上扣,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朱标愿意掺合才怪! 可是,朱元璋却没打算放过朱标:“咱不管,你得帮咱把朱楷的小算盘给掏腾清楚,否则咱这当老子的,面子还往哪放?” 朱元璋一副朱标不说话就不让朱标离开的架势,朱标看到朱元璋的态度后也很无奈……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想了想,朱标对朱元璋说道:“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您打消造枪的念头,火铳可以再改进,但想把枪做的和楷弟手里的枪一模一样,基本上没有可能,而且楷弟会抓住您急于要枪的心理,处处拿捏您,到时候您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先让你看到希望,然后再一点点的把你向上吊,等吊到搬空再提要求,朱元璋可就更难受了啊。 “不行,这么好的武器如果不能用在将士身上,大明将士会损失很多,既然有机会避免这些损失,咱为什么不抓在手里?” 朱元璋不愿意放弃对枪的拥有。 因为……朱楷手里的武器,能够让他实现千古一帝的梦想。 “这不是还有楷弟吗?” 朱标说道,“北边的战事有楷弟在,让他去不就好了?楷弟骁勇无双,再有武器在,残元根本不是对手!” 相信朱楷就完事! 朱标继续说道:“楷弟虽然平日里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但谁也不能否认楷弟的心地善良,他比我们更在乎将士的性命,所以有楷弟在,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相信朱楷。 朱标说完以后,又补充道:“爹,我和您一样,都不想让楷弟去参与战争,和战争有一丁点的关系,但是……爹您要知道一点,楷弟不是任人控制的人,他想做的事情,我们阻拦不了,倒不如对他支持。” 但是,朱元璋只回应了两个字:不行! 之所以会拒绝的这么干净利落,只有一个原因:朱元璋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相信朱楷,也相信朱标,可相信归相信,对于朱元璋来说,他更希望把东西攥在自己手中。 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这种攥在自己手里的掌控欲,和信任没有关系,他只是要把不受自己掌控的东西攥在自己手里,仅此而已。 “你相信楷儿,咱也相信,但咱不能没有。” 朱元璋攥着拳头,对朱标说道:“与其到时候受制于人,不如现在摆开阵势去谈,那逆子能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他不就是想去齐鲁吗?给他想办法就是!” 听到朱元璋这么说,朱标立刻识趣的闭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改变也基本上没有可能,朱元璋已经打定主意,那就不是其他人能改变的。 朱元璋打定主意,就不会放过朱标:“你,帮咱想个办法,怎么才能让你娘不生气的情况下,同意楷儿去齐鲁? 你给咱记住,你娘不能生咱的气!” 说着,朱元璋心里很郁闷。 那小兔崽子做坏事,背锅的却是咱!凭啥当带怨种? “……” 朱标:爹,您真好,不管什么事都忘不了我。 “是,我回去就想办法!” “想好办法了给咱说一下,然后你去说服你娘!” 朱标:我真的会谢! …… 想办法,能想出来个屁的办法。 回到政务堂,朱标看到悠然喝着茶水的胡惟庸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什么事都没做呢,自己先受了一肚子气,这特娘的往哪说理去? 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朱元璋、朱楷都有份……凭啥黑锅都让我一个人背? 看着喝茶的胡惟庸,朱标气不打一处来:“胡惟庸,你手头里的事处理好了吗?处理好了赶紧走马上任,在这里消耗时间吗?” 对朱楷、朱元璋没办法撒气,还没办法收拾你胡惟庸吗? 再政务堂里的诸位臣子,包括汪广洋之流,看到朱标这么生气的针对胡惟庸,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竖起耳朵听,或者悄悄地把头转到一边看。 他们很少看到朱标生气,尤其是在政务堂中生气,这基本上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可就是这不会发生的事情,他就是发生了,而且针对的对象还是胡惟庸。 再联想一下朱标突然的针对胡惟庸,把他赶出朝堂,今天又在政务堂无故斥责胡惟庸……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朱标终于无法再忍受朱元璋对朱楷的偏爱,开始针对朱楷了! 大喜事! 天大的喜事! 政务堂里的官员,除了胡惟庸是坚定的朱楷走狗,汪广洋只忠心于朱元璋,其他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太子一党? 现在,朱标终于要对朱楷的马仔动手,太子党的官员们哪能不开心? 如果这里不是政务堂,他们现在已经跳起来奏乐起舞了。 开心! 至于胡惟庸,对朱标的呵斥并没有在意,作为参与到老朱家谋划中的当事人,他理所当然的把朱标对他的痛斥当成演戏。 不就是为了让那些凡夫俗子放松警惕嘛,小事情……这个我熟! “太子殿下,管的未免太宽泛了些。” 胡惟庸一副我就是二皇子走狗,不把你太子放在眼中的样子:“臣的职位,是陛下钦命,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齐鲁为官,都是陛下之命,太子殿下莫不是要代陛下行权?” 和以前欺负官员一样,胡惟庸张嘴就给人戴‘造反’的帽子。 太子一党的臣子听到胡惟庸的话,一个个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指责胡惟庸: “胡相,你要挑拨天子与储君的关系吗?” “胡相此言,祸国殃民!” “我马上写奏折,请陛下诛杀此僚!” 太子党们坚定的和朱标站在一起,斥责胡惟庸说话大逆不道,可胡惟庸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连《逆臣录》都没有拿出来。 没必要,在场的除了朱标外,有一个算一个,谁没在《逆臣录》上? 早晚都得给他们拉清单! 现在不需要记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朱标没想到,胡惟庸敢当面顶撞自己,很是生气。 不要以为你是楷弟座下第一走狗,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朱标是太子,是大明的储君,他可以无条件的宠溺朱楷,但这并不代表你一个臣子,就敢顶撞我。 “你是父皇任命的官员,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是么?” 朱标脸色沉下来,直接喝道:“来人,胡惟庸在任期间,尸位素餐,顶撞储君,拖出去,杖责二十!” 很快宫中侍卫便走了过来,站在胡惟庸身边,要把他带走。 “切!” 胡惟庸非常不屑,似乎这二十棍根本不算什么。 你牛逼,你怎么不杀了我呢? 还是没用! 宫中侍卫想控制住胡惟庸,胡惟庸却直接挣脱:“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 说完,胡惟庸就大刺刺的自己向外走。 不就是配合演戏嘛,这项业务熟……等会挨揍的时候,但凡对方用的力气小,他就会再主动加二十棍。 演戏,就要演全套。 而黑锅侠·朱标,收拾了胡惟庸以后,在政务堂里显得有些无聊,生出了怨气。 政务让我处理,黑锅让我来背…… 我特娘的当个太子,就得背负这些不属于我的压力吗? 这不公平! 你们都不干活了是吧? 行! 我也不干了啊! 朱标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汪广洋,还有其他正在兴奋中的太子一党的官员们。 …… 朱标和胡惟庸两人的默契,根本就没在一个点上,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完成了一波天衣无缝的配合。 甚至其他人都认为…… 朱楷和朱标两兄弟,现在已经闹得水火不容,两兄弟也将展开关于储君之位的争夺。 所有人都认为,朱标和朱楷已经撕破脸,储君之位的战争马上就要到了白热化阶段,马上就要上演白刃战。 这是其他人绝对想不到的,但这也是其他人无法预料的,太子一党都在期待朱标在储君之战中完虐朱楷,至于朱楷的反击……他除了有两个老丈人,还有走狗胡惟庸,他还有什么势力? 所以……朱标必胜! 至于大臣们期待已久的朱标,在所有朝臣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朱元璋卖了啊。 “妹子,咱和你说件事,这件事咱也不确定,但听标儿的意思,他似乎想帮着楷儿前往齐鲁。” 朱元璋再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把朱标卖了,完全占据了战略优势:“咱今天和标儿聊天,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对咱得安排不满啊。” 首先,把黑锅背到朱标身上,就像当初朱楷似得,为了让马秀英拉偏架,主动先汇报行程,把其他人的反应全部说一遍,给马秀英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朱楷在明面上,什么事都不瞒着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会赢得马秀英的信任。 朱元璋非常清楚,朱楷去了一趟北境玩嗨了,他以后必然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为了避免再出现一个人住的情况,朱元璋在闲暇之余,就一直在琢磨朱楷为什么这么受马秀英信任这件事,然后学会了一招‘恶人先告状’。 不针对朱楷,只是让朱标背黑锅。 为了让自己的好大儿背锅,朱元璋可是下足功夫,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要让马秀英水到渠成的相信。 果不其然,听到朱元璋的话后,马秀英的眉头不由得蹙起,疑惑的说道:“标儿?他想让楷儿出去吗?不会吧?” “咱也觉得标儿不会这么做,他恨不能把朱楷栓在裤腰带上面。” 朱元璋首先肯定了马秀英的话,然后开始在马秀英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但是妹子,你想想老大,他对楷儿怎么样?楷儿对他死缠硬磨,标儿会委屈了他的弟弟吗?这是他最疼的弟弟。” “标儿曾经和咱说过,他是大明的储君,就不会再有其他的身份,要用明律做事,但咱发现,那是对其他人,对楷儿……标儿永远是大哥。” 也只会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