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一计初成
刘表疑惑道“皇叔何以如此认为” 刘虞笑了笑“那些刺客中,曾有一人开口说话,他虽然不曾明说是谁派来的,却说是因为老朽在荆州多管闲事,所以才来杀我。 刘表更加纳闷“这不是更加证明是这蔡瑁所为么” 蔡瑁闻言,心中暗恨不已“几个混账东西,与这老匹夫废什么话,害死我了” 刘虞却摇了摇头“非也。景升细想,老朽在荆州,一向只是游玩访友而已,何曾管过什么闲事若是襄阳城中之人,对此自然十分清楚,怎会说出这等话来所以老朽以为,这刺客应当是不明就里的外人,担心老朽暗中有些什么行动,会坏了他们的事,这才下了狠手。” 刘表还是不信“这还是不对。蔡瑁也是一直在我面前,多进谗言,说皇叔是图谋不轨。” 刘虞叹气道“景升何以这般糊涂。蔡氏一族,在荆州根深蒂固,若荆州有失,他们全族上下,岂能保全他虽然对老朽多有不满,可是朝廷天威煌煌,他岂能不知老朽就这样死在城中,陛下岂能不怒,荆州岂能不因此受到牵连到时他蔡氏满门,只怕也要面临灭门之祸,他蔡瑁岂会如此愚蠢呢” “这”刘表闻言,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刘虞继续说道“若是老夫出了荆州地界,或者哪怕是在襄阳城外的某处郊野之中受到伏击,那或许是蔡将军所为,如今刺杀就发生在城中,绝不会是他干的。” 蔡瑁虽然对刘虞十分不满,可是如今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也当即下跪哭诉。 “是啊主公,属下绝对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请主公明察” 刘表怒火稍稍平复了几分,他挥了挥手,让那几个护卫放开了蔡瑁。 刘虞和他走入了正殿之中,分别落座,刘表依然是满脸疑惑。 “可是除他之外,还有谁能会作出这等事来” 刘虞略作沉思,说道“蔡将军会对老朽此来荆州的目的有所误会,那旁人是否也会有此想法” “皇叔的意思是” 刘虞指了指西方“如今这等时刻,最担心荆州与洛阳朝廷又任何往来之人,还能有谁呢” 刘表恍然大悟“是益州刘焉” 他拍了拍大腿,似乎是彻底想明白了。 “对了,这便对了。要攻入益州,只有从我荆州进兵,最是容易,他如今公然称帝,反抗朝廷,自然会担心朝廷大军由上庸和江陵进发,攻取益州,所以势必会在荆州各地安插眼线。得知皇叔来此,必定以为是皇叔代表朝廷前来出使,所以才派出刺客,意图刺杀皇叔。” “不错。”刘虞也肯定道“如此一来,不但老朽那所谓的出使一事要就此作罢,说不得还会挑起朝廷与荆州之战,他益州自然可以就此坐收渔翁之利了。” 刘表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忍不住怒火大发。 “老贼可恨,焉敢如此暗算于我。我荆州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一向敬他年长,多年来以叔侍之,年年送礼,未敢懈怠,他安敢行此无耻之举” 刘虞这时倒宽慰起他来“景升不必动怒,老朽如今不是安然无恙么刘焉胆敢自立为帝,纵然可恶,不过益州之地,易守难攻,即便是陛下,也为此深感头痛,景升又何必为此事而恼怒,徒劳伤了身体” 蔡瑁也赶忙插话“刘皇叔说得在理,主公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刘表瞪了他一眼“有你说话的份么” 蔡瑁一愣,顿时有些尴尬。 “哼,今日若非皇叔求情,我定不饶你,还不先谢过皇叔救命之恩” 蔡瑁眼皮抖了抖,只得对着刘虞跪了下来。 “小人谢过刘皇叔大恩。” 刘虞笑了笑“蔡将军不必多礼,老朽来荆州,确是只为游玩,老朽年近六旬,还有几年活头,趁着这些年还能走得动,多多拜访下故人,看看我大汉江山的如画风景,日后见了列祖列宗,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诶,皇叔莫要说此丧气话。侄儿看您身体康健,再活二三十年,也是轻而易举啊。” 刘虞闻言摆了摆手“呵呵,景升就不必说这等话来安慰老朽了,老朽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当初在幽州之时,就多有病痛,若不是陛下体恤自家宗族亲眷,让御医,还有那位华佗神医常常为我诊治,又用诸多珍贵药材为老朽进补延寿,只怕如今我已成一捧黄土了。” 刘表有些诧异“哦陛下对我宗亲之人,有如此眷顾恩宠” 刘虞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这是自然了。否则你以为那刘繇能如此顺利继任扬州刺史么扬州,那可是个风景秀丽的养人之所啊,以他的功绩人望,若不是有陛下支持,这等好事岂能轮得到他陛下常说,先君桓灵之时,天下之所以纷乱不堪,便是诸如十常侍、何进、董卓之外姓,窥伺权柄,祸乱超纲所致。我刘氏天下,总归还是要靠刘家人镇守才是可靠。只可惜那刘焉” 说到这里,刘虞叹了一口气“哎,罢了罢了,不提他了,反正他还能蹦跶得了几年呢老朽都这把岁数了,也帮不上陛下什么忙了,不提了,不提了。” 刘表神色微微变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蔡瑁见状,有些不安起来,赶忙打断了两人。 “主公,这刘焉向来不曾与我荆州有什么过节,其中是否会有误会” 刘表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你这是何意想要替老贼开脱不成” 蔡瑁大惊,赶忙否认“属下绝无” “好了,不要说了,如今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你为城门校尉,去南门守着吧。” “主公,这”蔡瑁还以为自己洗清了罪名以后,自然也就没事了,没想到被贬成了一个守城门的。 刘表瞪着他“怎么,老夫的话不管用了么” 蔡瑁咬了咬牙,纵然满心不甘,也只能领命。 “哼,算你识趣,还不退下。” 蔡瑁被刘表一顿训斥之后,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本还想替自己二姐求情的他,这时候也只能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自己退了出去。 刘虞说道“久闻这蔡氏是荆州大族,景升要在荆州长久立足,和他们闹僵至此,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刘表却十分恼怒“如何不合适无论是荆州还是益州,都是大汉的国土,侄儿受朝廷任命,镇守此地,他蔡氏虽然横行本地,却也不过是大汉子民罢了,还敢造反不成这些年侄儿对他们恩宠过重,使得他们恃宠而骄,长此下去,只怕要生出祸乱,今番正好压一压他们,待消了他们的傲气之后,再找个机会提拔上来,料也无妨。否则待侄儿百年之后,刘琦对他们,怕是想压也压不住了。” 刘虞目光之中一阵闪烁,随后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不过这蔡瑁一人便执掌了整个荆州近三成的兵马,如今他被贬了,这些兵士可要好生安置,寻常将领,怕是未必能够令他们心服啊。” “此事容易。刘琦虽然不善行军打仗,可生性仁慈,对百姓和士卒,多有体恤,因此颇得民心军心,让他去接掌军权,料也无妨。而且如今正好出了此事,侄儿就以防范益州之名,让他率军前往将领,再令一大将领军三万,增兵上庸。蔡瑁这些将士,得以调派往前线,无论是否有功,一年之后,侄儿再加以犒赏,正可将其心尽数收归刺史府,也免得如今好似他蔡氏私人部曲一般。” 刘虞微微颔首“嗯,景升思虑如此周祥,倒是老朽多虑了。哎,原本老朽还想去扬州游玩几日,如今被这几个刺客搅了兴致,陛下定然会派人招我回洛阳,扫兴,实在扫兴啊。” “呵呵,这是陛下对皇叔的恩宠,理当高兴才是。皇叔既然要走,那今晚就不必回馆驿了,且在刺史府中休息,侄儿陪您好好喝上几杯。” “哦这便最好不过了,你可是不知道,在洛阳之时,老朽想喝几杯酒可是不易,那神医华佗,总劝老朽忌酒,哎呀,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