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驴日的,好烈的酒!
周老爷子捂着脖颈,额头青筋暴凸,五官扭曲。 有一说一,真像中毒的样子。 栾廷玉愤怒的跳起,指着陈宁,道:“我打杀了你!” 砰! 周侗一拳递过去,栾廷玉凌空飞出凉亭外,不疼,能抗! 栾廷玉拍拍屁股起身,他急了,走到周侗身旁,道:“师父,你咋了?” 呼! 片刻之后,周侗才长舒一口气,口腔中火辣辣的都能喷火。 “驴日的!好烈的酒!” 周侗猛地一拍石桌,中气十足的道:“小子!此酒何处而来?大宋竟有如此烈酒!老夫竟没喝过?” 啊? 栾廷玉震惊了。 烈酒?多烈啊? 他试着也喝了一口,面部表情和形体动作和周老爷子几乎如出一辙,许久后高呼:“错!是狗日的,真烈的酒!” 周侗此时也懒得去管这个孽徒,目光首勾勾的盯着陈宁。 陈宁打个饱嗝,对周侗道:“哦,一个朋友送的。” 周侗狐疑的看着他道:“你没骗老夫?” 栾廷玉急道:“就是啊,俺们少读书,你莫诓骗俺们老实人。” 陈宁很诚恳的点头:“真是朋友送的。” 周侗道:“你该不会要贩卖这个烈酒吧?” 笑。 套我话啊? 你们要知道这酒是我酿的还得了? 陈宁很认真的道:“真是朋友送的,我都舍不得喝,这不就给您老拿来尝鲜了吗?” 周侗满意的点头:“好!很好!小子还知晓孝敬老夫,孺子可教也。” 陈宁走了,周侗第一次看陈宁这么顺眼,感慨道:“好孩子。” 栾廷玉痴痴的看着周侗,可怜兮兮的道:“师……师父……给点?” 周侗:“放肆!这是老夫的酒!” 栾廷玉轻叹,看着老师小气的样子,然后才道:“师父,这酒世面上没看到有卖的啊,买都买不着,私酿的酒?” 周侗点头:“当是禁酒,被抓到少不了要坐上几年牢。” 值得一提的是,宋王朝的盐、酒、茶、醋都实行专卖制度,单表酒来说,酒水的生产和销售官府都有严苛的把控。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私下卖酒的。 它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承包招标,官府对外发放酒水的招标,商人参与竞标,价高者得酿酒权,期限一般三年。 第二种是垄断酒曲,民间酿酒需要使用官方酒曲,否者重罪。 第三种就是官酿官卖。 无论哪种情况,陈宁显然都不符合,而陈宁压根就没想过私下贩卖酒水还能成为重罪。 所以方才周侗询问陈宁的时候,是故意为之,就怕这小子走歪路招惹麻烦。 不过陈宁方才说的那般认真,周侗便信了他的人品。 …… 陈宁此时己经拎着另一坛烈酒来到程颐府邸。 程颐依旧坐在后院凉亭,只是这次对面坐的人不在是赵佶,而是他的大弟子谢良佐。 “老师,真的吗?东坡先生要回来了?” 程颐目光深沉,点头道:“应当不会假,子瞻应当要回来了。” 谢良佐惊愕的道:“究竟谁有这么大能量,能影响朝廷的格局?” 苏轼归来,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现在朝堂政局不稳,赵佶刚登基,新旧派暗中较劲。 苏轼若是回来,不知会影响多少人的利益,赵佶为了平衡朝堂的各方势力,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不该也不敢放苏轼回来。 但现在这件事发生了,这如何不令谢良佐惊骇。 程颐微笑道:“谁有这么大能量……额,是老夫的邻居。” 谢良佐瞪大眼睛:“周侗?” “不至于吧?” 武人在朝廷没地位,即便周侗是公认的武学宗师,执教过禁军,但这压根够不上分量去劝得动当朝官家。 谢良佐是程颐最为出色的弟子,他更是程朱理学的桥梁,心学的奠基人。 他才从湖北应城知县被调回来不久,朝廷还没做具体的人事安排,不过看在程颐的面子上,应该会被调到中央做个闲官。 虽然他在官场地位不高,但在江湖地位那实在太高了,整个湖湘两地,就没有读书人不认识谢良佐的。 当然,程颐现在不过问江湖事,不然程颐在江湖的地位比他大弟子不知高多少个档次。 程颐白了谢良佐一眼,道:“老夫的邻居可不止周侗那莽夫一个。” 谢良佐反应了许久,才惊呼道:“隔壁那小子?” 程颐斜眼,淡淡的道:“他来了。” 额。 谢良佐认真的朝陈宁望去,看他吊儿郎当的步伐……怎么也不可能影响官家的决策啊。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我的理学快解释不了事态的变迁法则了…… 陈宁笑容满面走来,拎着一壶酒,递给程颐,道:“老爷子,我朋友送我一壶酒,只有这一壶哦,我专门来孝敬你的。” “酒有点烈,您悠着点喝。” “哦,这位是?” 陈宁看向谢良佐。 谢良佐抱拳,道:“在下谢良佐!” 言毕,他便淡淡的等着陈宁的反应。 要知道谢良佐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虽说不如程颐,那也是不差的。 陈宁:“哦,好说,在下陈宁。” 谢良佐:不是,你没听过我?你这个反应不太对啊。 陈宁又叮嘱程颐,道:“老爷子,您自己悠着点,这酒真的很烈。” “好啦,我走了。” 程颐:“等等,你就没别的要求了?” 嘶…… 老夫这不是犯贱吗?没事多提这一嘴做什么? 陈宁刚抬起的步伐登时折返回来,忙道:“老爷子,讲道理,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有礼貌,是了,毕竟无功不受禄。” “唔,这样吧,我暂时也没别的请求,我先存着,你欠我一个条件,你看如何?” 程颐深吸一口气,许久后,他闭眼了,很安详。 陈宁挠挠头,嘟囔道:“他这是答应了吗?应该是的。” 等陈宁确定离开,程颐才睁开眼。 谢良佐磕磕巴巴的道:“老师……他……他的人品……好像一般啊。” “那叫一般吗?!” 程颐气咻咻的掀开酒塞,恶狠狠灌了一口! “额。” 下一刻,程颐捂住了脖颈。 谢良佐惊呼:“他竟人品卑劣到在酒里下毒?!老师,老师!” 程颐压着手,许久后才缓过来:“莫,莫碰我……让老夫感受一下这余威。” “呼!好酒!好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