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居然是雪雁？ 　　 他本以为那只是长得有点像鹅的禽类，没想到居然是番邦进献的珍贵雪雁！ 　　 一时间，周毅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提这茬了，这下可好，惹恼了父皇，说不定又要挨训了。 　　 而此时的鲁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劝慰武帝：“圣上，六殿下久居宫中，对这些珍禽异兽不甚了解，把雪雁误认成鹅，也是在情理之中。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武帝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他瞪了周毅一眼，随后又好气又好笑地坐下。他转向旁边侍立的太监，吩咐道：“去，拔几根……雪雁的长羽来！” 　　 言罢，武帝自己也不禁被气笑了，心中暗道，自己居然被这混账小子给带偏了。 　　 他瞪了周毅一眼，沉声道：“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别整天窝在书慧园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在朕和鲁阁老面前把雪雁认成鹅，也就罢了。若是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闹出这种笑话，朕都替你丢人！” 　　 周毅干笑一声，连忙应承：“儿臣以后一定多出去走走。” 　　 他心中暗道，指雁为鹅，这确实有点丢人啊。不过，想想总比指鼠为鸭要好点吧？ 　　 没过多久，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几根雪雁的长羽回来。周毅挑了一根最长的，稍微处理了一下，便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 　　 他心中怨念颇深，但笔下却毫不含糊。指数、函数、高阶方程……他一股脑地写了出来。反正他已经说了自己还没搞明白，看他们能不能钻研出来吧！ 　　 雪雁毛虽然不如钢笔那样顺滑，但周毅发现用起来居然颇为顺手，写出来的数字和文字也清晰不少。 　　 武帝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诧异。这老六还真能以羽毛做笔？而且写起来似乎还挺顺手的。他心中暗自嘀咕，这混账小子平时在书慧园到底都在鼓捣些什么？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鲁班则是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他兴奋地跟武帝说道：“圣上，此物大有用处啊！” 　　 武帝皱眉道：“这能有什么用处？不过就是能拿来写个字而已，而且写出来的字还缺乏韵味，有辱斯文！” 　　 鲁班轻轻摇头，正色道：“圣上，您应该看得长远些。以此物为笔，可以让寒门学子省去不少花销，让穷苦百姓也能读书识字。六殿下这是在为天下寒门学子谋福啊……” 　　 听着鲁班夸赞自己的儿子，武帝心中也暗暗高兴。要知道，以前鲁班可没少在他耳边说周毅没有皇子气度，有损皇家颜面之类的话。 　　 不过，武帝嘴上还是保持着不屑的态度，说道：“哼，不过是些奇淫巧技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鲁班却不以为意，他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无论是何奇淫巧技，只要于国于民有利，那便是好的。此笔一出，天下寒门学子都要感谢六殿下的恩德啊……” 　　 武帝微微颔首，对周毅的兴趣愈发浓厚，他问道：“你为何会想到以此物为笔？” 　　 周毅心中一动，脑筋急转，然后低眉顺眼地回答道：“儿臣以前的笔多有损坏或丢失，又不敢随意找人索要。一次无意间在院中捡到一根羽毛，便突发奇想，试着用它来写字。没想到，竟然颇为顺手，于是便一直沿用至今。” 　　 后面的话，周毅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再多说。他深知，卖惨这事，点到为止即可。能捞到好处自然最好，捞不到也能将此事糊弄过去，不给自己惹麻烦。 　　 武帝听着周毅的话，脸上肌肉微微抽动，显然是内心有些触动。他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叹息道：“是朕疏忽了你啊……”然而，武帝的话到此为止，并没有进一步表示要补偿周毅什么，这让周毅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郁闷。 　　 不过，周毅并未表现在脸上。他手持羽毛笔，在纸上飞快地书写着。有了这羽毛笔的加持，他的写字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没过多久，他便将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并加以注释，便不再继续写了。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于眼前这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他们钻研许多年了。 　　 武帝看不懂这些复杂的东西，便将其交给了鲁班，命令文华阁的人全力钻研。鲁班接过纸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虽然也看不懂这些深奥的内容，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六殿下，老朽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问起，日后若有疑问，还请六殿下不吝赐教。” 　　 周毅赶紧摆手笑道：“鲁阁老言重了。其实，好些东西我自己也没完全搞懂，但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鲁班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向武帝告辞道：“圣上，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微臣得让大家一起来钻研此道。” 　　 武帝知道鲁班的性子，也不多加挽留，转而对周毅说：“朕就不留你吃饭了，你替朕送送鲁阁老，你们顺道讨论一下这些东西。” 　　 “儿臣遵命。”周毅躬身答应，心中却忍不住吐槽。尼玛！这就让自己走了？好歹赏点金银玉器也好啊！唉，卖惨失败，别说好处了，连顿饭都没捞到，真是血亏啊！ 　　 往宫外走去的时候，周毅忍不住又问鲁班：“鲁阁老，那北魏求粮一事商定好了么？” 　　 鲁班摇头苦笑道：“商定好了。我朝支援北魏三百担粮食，北魏则给予我朝万匹战马并归还我朝失地。” 　　 “啊？”周毅一听这话，顿时一脸黑线，“战马和失地，他们本来就该给我们啊！”这两样东西，本来就是赌赢的战利品啊，现在这么搞，岂不是等于白给了北魏三百万担粮食？ 　　 鲁班叹息着摇头：“话虽如此，但事情又哪有那么容易啊！只要能获得战马和收复失地，对我朝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北魏兵锋正盛，我朝又刚经历太子谋逆一案，国力尚未恢复，此时与北魏交战，对我朝并无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