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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世上最赚钱之生意,无非三样

穿清造反 忧郁笑笑生 8589 2024-07-10 00:20
   “老爷,范典史来了。”   范京,一身官袍,进来就单膝跪拜。   “不必如此,来,喝茶。”   李家堡内部,   不知何时起,形成了默认的礼节规矩。   下级见到上级,行单膝跪拜礼。   而主要骨干,是不必如此的,只需对李郁拱手行礼即可。   例如杜仁,一直是如此的。   范京的这个礼节,属实是过了一些。   还未来得及说正事,刘千又来了。   也是行色匆匆,行的是单膝跪拜礼。   “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两位大忙人都吹来了。”李郁笑道,“你们,谁先说?”   范京连忙谦让:   “老刘先来吧。”   刘千也不客气,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   “湖州府长兴煤矿骚乱,矿工和矿主谈判未遂,武装对峙矛盾一触即发。”   李郁接过,粗粗一浏览:   “长兴县,准备弹压?”   “对。”   “源头是什么?”   “矿主舍不得投入,坑道不加固,总是坍塌。”   ……   “你在长兴县也布置了人手?”   刘千犹豫了一下,余光瞥了一下范京,还是说道:   “没有正式布网,只是在县衙中有一个眼线。”   “此人昨晚连夜坐船,送来的情报。”   李郁很满意:   “不要吝惜信息费,过两日我再给你拨款5000两。”   “属下明白。”   “你有什么想法?”   “拱火,趁机拿下长兴煤矿,为我所用。一来挖煤,二来练兵。”   “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过湖州府没有官面人脉,李家军也不宜公开下场。你明白吧?”   “属下明白。”   “那你准备怎么办?”   “暗中支援矿工兵器,让他们火拼矿主。然后我们再出面,吞下长兴煤矿。”   “如何吞?”   “让矿工干掉矿主,在官兵围剿之前,出手稳住两方。重金从县衙手里买下无主矿区,同时交出为首矿工首领。”   “矿工们会愿意效忠我吗?”   “属下是这么想的,大兵压境,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可选。再承诺,首领入狱后,秋后问斩之前用宰白鸭换出来。”   (宰白鸭:清代大户人家,重金收买贫苦百姓去顶替真正的凶手认罪伏法。这种收了钱,以一死换取全家有饭吃的人,就称作白鸭。)   范京心中一震,   偷眼瞧着李郁的表情,没有表情。   他心中暗想,以前是低估了刘千!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这一套组合拳,无懈可击。   除非遇到一个海笔架式的知县,否则完全能行的通!   ……   “你放手去办,抽调人手,先把这件事办好。”   “属下遵命。”   “我拨一条战船,两队火枪兵供你差遣,待任务完成后,他们归队。”   “是。”   刘千走了,拿着李郁的手令走了。   嵇康1号,暂时归他了。   仓库区,武备库,会给他提供几十把刀剑,少数粗陋火绳枪。   用于武装矿工,拱火。   否则,未必是矿主打手们的对手。   “老范,继续说你的事。”   “胥江码头开发的事,范家想入一股,还想开设酒楼。”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可是你的老泰山。准了。”   范京一阵尴尬,想解释。   去被李郁伸手阻止了,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忠心,胥江码头原本也是从范家手里夺过来的,没理由拒绝人家。”   “对了,你放出风声。胥江码头招商,来者不拒。”   范京一愣,随即问道:   “招商范围是哪些行业?”   “问的好。除了核心区,还有力夫,纤夫,其他的统统可以做。”   “如此,码头就要扩大了吧?”   “扩5倍。”   李郁喝着茶,等范京发问。   果然,   他想到了其中的一个关键问题。   “是不是要把周边的码头,全部干掉?”   “老范,还是你懂我。”   俩人哈哈大笑。   胥江码头周边50里,还有多个码头,大大小小的。   把这些码头全部干掉,就形成了局部垄//断。   ……   李郁在日记本上写下:   世上最赚钱之生意,   无非三样,   垄//断经营,收保护费,牌桌抽水!   别问理由,问了就觉得有一种“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单纯”。   胥江码头的消息,   很快在府城的官绅圈子传开了,许多人开始打听。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范京范典史了。   作为范家的女婿,吴县县衙的四爷,这身份很容易引起好感。   一句话,自己人!   这也是李郁当初刻意为范京打造的人设。   李家军,   需要一个楔入官场的自己人。   老胡是自己人,但是他绿营游击将军的身份,有点碍眼。   任何时代,   一个带兵的武官,和地方上接触过多,都是大忌。   李郁,大约是把谨慎浸透到了骨子里。   然而,   很多人是嗤之以鼻的,瞧瞧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是正经谨慎人干的出来的。   ……   范京很忙,   忙的一天喝三顿,顿顿不重样。   同僚,豪商,士绅都给他送请帖。   吃不完的酒宴,数不清的笑脸。   签押房里,   范典史的请帖,堆起1尺高。   门子把纸拿去卖了,还换了一顿酒钱。   这些都是烫金厚纸,不是一斤5文钱的废纸。   范京,   每天醉醺醺,到衙门口就吐。   然后,街上的几条流浪狗吃掉后,也变得步伐轻盈,左右摇晃。   成为了府城闲人们的话题之一。   范夫人,   也只能嗔怪的每天照料,酒鬼。   然而时间久了,   总是会影响感情的,忍无可忍的范夫人,冲到酒楼一顿哭骂。   世界,终于清静了。   夫君的眼神恢复了清澈,不再撞错门,认错人,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   胥江码头,   处于府城西侧,且在京杭大运河的西侧。   周边的地,李郁买下来了500亩。   其中有一半,是没花钱的,属于横塘镇死难者的产业。   严监生,   终究是知道轻重的,没敢来闹。   倒是腆着大脸,想在码头开个绸缎店。   李郁竟然一口答应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元和知县张有道说,   严监生家房子没着火,属实出乎意料。   杨云娇就悄悄询问过,   李郁笑而不语,表示就是为了攒点功德。   毕竟,   以后会经常干有损功德的事。   “老爷,你要是真信这个。奴家就去庙里捐点香火钱。”   “改天吧。”   “哦对了,奴家突然想起来,寒园寺在搞义捐。”   “捐什么?”   “为无家可归者捐,建暖房。”   暖房,俗称鸡毛房!   其实就是相对密封的屋子,仅留一门。   地面铺厚厚的稻草、鸡毛。   冬日严寒,无家可归的乞丐可在内躲避过夜。   否则,   一场雪下来,就成了路倒。   鸡毛房在京城较多,房费是三文钱。   所以,   京城的乞丐,在冬日最严寒的那几日,会四处讨钱。   傍晚之前,讨到三文钱,   生命就可以续费一天。   讨不到,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阳光。   清代有诗曰:黄昏万语乞三钱,鸡毛房中买一眠。   ……   李郁听了,肃然起敬。   “代我捐100两。”   “奴家明日便去,顺便为老爷祈求身体安康。”   “那住持是不是法号灭空?”   “好像是。”   一瞬间,那个慈眉善目,宛如金刚的形象,浮现在眼前。   李郁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不假思索道:   “我派两个护卫随你同去。”   “寺庙里也会有危险?”   “倒也不是,只是小心无大错。毕竟,你很重要。”   杨云娇红了眼眶:   “有老爷这句话,奴家死而无憾。”   “不吉利。休得做小女儿状,哭哭啼啼。”   “奴家本来就是小女子。”   “你赋闲太久,帮我把岛上内务,还有日常支出管起来吧。”   杨云娇一愣,看着李郁眼神,不似玩笑。   也郑重点头,   “奴家晓得。”   ……   西山岛的摊子越来越大,管理难度成倍增长。   经营情况,虽然有杜仁管着。   但是细微处,纰漏颇多。   李郁可以信任杨云娇,因为她是个女人,是个只能依赖自己的女人。   贪墨,勾结外人,都不可能。   处久了,李郁想把她培养成内务的一员大将。   两天后,   内务部成立。   成员有二十几名识字会算账的书办,还有百人规模的武装。   第一把火,   就是重新编造花名册。   在原各部门人员名单的基础上,重新整理。   名字,籍贯,年龄,家庭情况,原职业,现所属部门,   以及,岛上可有其他人可证明?   这一条很关键,   若有同乡,同窗,朋友,亲眷可证明。   则身份相对可信。   若是没有,也不代表一定有问题。   但是,   不宜放在关键岗位,例如仓库武备区,机床车间,火药作坊。   杨云娇足足花了6天,   完成了这一项任务,然后就开始制作身份牌。   在西山铁厂的配合下,   发放了2000多张钢制身份牌。   名字,部门,以及一串数字。   从此以后,   凡是拿不出身份牌的,可以就地拘捕,等待证明。   而考虑到携带便利,钢牌上穿了一个小孔。   可以用绳子挂着。   ……   “云娇,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奴家随机写的,每一个人对应一串唯一的数字。若是有人冒充仿制,可以查询底稿。”   李郁诧异的看着这个女人,   心想,是个人才啊。   “老爷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非常好,以后凡是我麾下人员,都要配发身份牌。”   “奴家还有个建议。”   “讲!”   “把巡逻船划归内务部,才能形成真正的防御圈。”   这个请求,换了其他人是不敢提的。   李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岛上一共12艘小型巡逻船,从今日起全部归你调遣。”   “我想把韦秀妹子,调到内务部。”   “可以。”   杨云娇想,把她放在水面巡逻队。   “老爷,您也该给水师任命一位统领了。”   ……   李郁一愣,还真是。   一口气造了许多船,又紧赶慢赶配齐了火炮,火器。   水手,除了原先的熟手,   后续又从麾下人员挑选了熟悉水性者200余人,正在熟悉战船。   可这李氏水师,该交给谁呢?   “除了水师统领,还要尽快确定各舰的舰长,尤其是太湖幽灵号。”   不过,这些难不倒李郁。   他很快就拿出了提拔方案,考试!   舰长嘛,   自然要熟悉水文,会控帆,会使炮,还有熟悉航行的常识。   先做一份理论卷子,不识字没关系,可以口头答卷。   然后,就是现场实践。   “告诉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竞选。我会择优任命。”   不过,水师统领就得自己乾纲独断了。   刘武,   似乎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此人对清廷不存在幻想,铁杆造反分子。   忠心嘛,目前看来也还行。   水性不错,否则早就死在临清了。   他的老泰山,就是船厂的蒯厂长。   这让李郁犹豫了好一阵,   说是优势也算,说是隐患也合理。   ……   罢了,草台班子,顾不得那许多了。   “小五。”   “在。”   “让刘武来见我。”   李小五,亲卫队的队长,也是自己的义子。   越来越高大了,长得飞快。   而那个李大虎,也变化很大,曾经路边插标换钱葬父的少年,如今却是浑身腱子肉。   据说,   他已经把青春版燧发枪给淘汰了,换成了正常尺寸的燧发枪。   又跟着兀思买,学了一阵骑马。   至少能保证骑马不坠地,单手控马了。   “大虎,你会游泳吗?”   “不会。”   “找狗儿学,他天天在水边摸鱼,泥鳅都不如他滑顺。”   “遵命。”   虽然嘴上说遵命,心里却是不服的。   狗儿才多大?   虚岁什么的,往大里说,也不到7岁。   居然,要和一个小屁孩学游泳。   “义父的事业,离不开水师。一旦和清廷翻脸,我们的作战范围会主要集中在沿大运河,和沿长江地带。”   “义父放心,我立军令状。1个月学不会游泳,我就退出亲卫队。”   “好,男儿就该有股子狠劲。我给你放5天的假,你去吧。”   李大虎兴冲冲走了,   寻了一个空葫芦,作为泅水的救生用具。   以一串糖葫芦的束脩,成功赚取了狗儿的信任。   ……   “拜见老爷。”   李郁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最近去船厂挺勤啊?”   “嘿嘿,给老泰山送点吃食。他天天泡在船上。”   “怎么样?”   “太棒了,有了这些船,5个太湖协也能击溃。”   刘武眉飞色舞,很显然他上船次数不少。   “我把水师交给你统领,如何?”   “谢老爷。”   刘武郑重离座,单膝跪地。   “属下一定带出一支精锐的水师。”   “你先去嵇康2号,体验一段时间吧。”   “遵命。”   于是,   刘武开始了两脚不着地的生活,天天泡在战舰上。   嵇康号,   是经过了改良的内河炮舰,性能均衡。   李郁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尽早放弃硬帆,改成软帆,而且增加首斜桅。   一开始肯定非常不适应,控帆难度增加。   但是,   一旦上手后,软帆的优势,远超硬帆。   嵇康10号,就是试验舰。   ……   府城得月楼,   几十位士绅,富商齐聚一堂。   李郁做东,这些人不敢不来。   然而,   酒宴的气氛却是压抑的很。   山珍海味,摆了一桌。   酒水更是昂贵,一壶一两金。   琥珀色的酒浆,散发出醇厚的香味。   小辍一口,通体舒泰。   “诸位,李某人有个不情之请。”   “我想收购大运河南北50里范围内,所有码头。”   李郁端着酒桌,环视这些人。   沉默,没人应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和码头生意有关的,多少有一些股份。   “我会给一个公道价格,或者入股胥江码头。若是愿意呢,就留下来,我李某人承情,记得朋友。”   “若是不愿意呢,在这柱香燃尽之前,离开得月楼。从此以后,再遇就是陌路人,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就看命硬不硬了。”   “直说吧,我想吃独食。”   说完这番话,李郁一饮而尽。   把酒杯反过来,以示诚意。   气氛快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一个士绅愤然起身离开。   紧接着,好几个效仿,   有的一声不吭离开,有的喝了杯中酒,表示歉意后才离开。   ……   酒楼门口,   李小五带着十几个护卫,伸手拦住。   喧哗,不满。   二楼窗口,李郁打开窗子。   大声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开道。”   护卫们这才退到两侧。   一个小乞丐,蓬头垢面,站在远处围观。   伸出手,想从衣着罗绮者那讨要几文钱。   酒楼饭庄门口,是最容易得到赏赐的地方。   不过,今日却不同往日。   食客们心情不好,   小厮,马夫们立即呵斥,把乞丐赶走。   李郁在楼上看的真切,   一个马夫急于在主子面前表现,伸手一推。   看似瘦弱的乞丐,却没摔倒。   只是踉跄后退了两步,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小孩,过来。”   李郁在窗口招手,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乞丐也是指着自己,确认了两遍后才敢靠近。   “上来。”   得月楼掌柜的,欲言又止。   不敢阻拦脏兮兮的小乞丐,目送他走上楼梯。   ……   雅间门口,   李郁指着空出来的一桌菜,说道:   “全部归你了,你叫什么?”   “谢谢老爷,我叫二狗。”   小乞丐分开脸上的头发,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二狗,好名字。在何处立棍?”   “我是混城隍庙丐帮的,污衣派。”   李郁心想,   看出来了,你这打扮,也混不了净衣派。   “慢慢吃,吃不完的让掌柜给你打包。”   “我替帮里的弟兄,谢谢老爷了。”   跑堂的小厮,送来了一个托盘。   上面是雪白的毛巾。   “李爷,掌柜的让我送的,饭前擦擦手。”   “你们掌柜的,是个善人。”   得了李郁的赞赏,小厮点头哈腰,把门关上了。   留下小乞丐一人,在雅间内疯狂干饭。   雪白的毛巾,黑了。   然后,   他就左手抓着肥鸡,右手捞着海参。   不时还往嘴里灌些酒浆。   楼底下,   小厮低声抱怨道:   “掌柜的,咱得月楼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什么时候接待过这种低贱的人?”   “论起来,丐帮还真不属于下九流。除了穷点,人不算贱。”   小厮一听,是这个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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