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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十六字状词,杀人诛心

穿清造反 忧郁笑笑生 3417 2024-07-10 00:20
   李郁随手抓住一张飘落的银票。   汇通票号,1000两,见票即兑。   “甄氏给的尾款?官司打赢了?”   “嘿嘿嘿,赢了,我杜某人做了20年讼师,今日才知道什么叫神来之笔。白天在知府衙门,我可是大出风头。”   杜仁显然还处于极度的亢奋,说话颠三倒四。   动静太大,惹的林淮生,范京等一干人都来了。   就连那个从盐帮手里救来的女子,杨云娇,也蹑手蹑脚的站在窗外偷听。   ……   4个时辰前。   杜仁骑着毛驴,捏着状纸,赶到了知府衙门。   马忠义到任后,将前任知府的心腹都赶到了冷板凳,其中也包括胡师爷。   所以杜仁往日的门路,就断了。   他只能先给门子塞了一两碎银,成功见到了刑房的一个老书吏。   老书吏一看,就跳了起来,立刻找来了刑房典吏。   傲慢的典吏接过状纸一扫,就急匆匆去了后堂,拜见府尊。   马忠义每日上午,都要练半个时辰的弓箭。   他的箭术不错,没有扔掉祖上的骑射技能。   “府尊大人,大事不好。”   “嗯?”   “您看看这份状子,怕是不能拖延了。”   马忠义放下弓,擦了擦手才接过状纸,读道:   “氏年十九,夫死无子,翁壮而鳏,叔大未娶。”   “没了?”   乍一读完,他没反应过来。   十六字的状纸,这也太省笔墨了吧。   再一品,卧槽。   “这它妈是打什么官司的?来龙去脉给本官细细道来。”   刑房典吏暗自松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更衣,本官要审案。”   “把苦主、被告、讼师都叫到大堂候着。”   知府大人在意的事,那一定是大事。   两个骑马衙役,领了火签一路狂奔。   直接冲到王家,厉声要求王员外,还有儿媳妇甄氏火速赶到府衙,一刻都不许迟缓。   王员外的三山帽甚至都带歪了。   甄氏也没来得及摘下满头珠翠,就坐在仆人抬的小轿里出门了。   ……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分列大堂两侧。   王员外一路忐忑不安,心悸的厉害。   再一看那蒙着面纱的儿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呸,克夫的丧门星。”   “嘁,寿数自有天定,与我何干?”   “噤声,跪下。”一个衙役低声喝到。   二人乖乖的在堂下跪好了,待遇还行,有个蒲草团。   马忠义迟迟没有出来,他们也只能乖乖跪着。   王员外没有功名,所以再有钱也属于底层,没有地位。   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培养儿子考中科举,当官。   大儿子已经没了,一场急病突然就咽气了。   小儿子正在苦读,距离生员一步之遥。   大堂幕后,帷帐被人掀开了一条缝。   知府马忠义透过这条缝,正在观察堂中二人。   王员外没什么稀奇,一个有点钱的老朽。   至于这位甄氏,浑身上下的装扮没有500两下不来,还有一股子特殊滋味。   年轻孀居、姿色出众、财力不俗。   那16字状纸所暗示的亻仑理风险,太有可能了。   一旦和公公,叔子有点什么,无论主动被动,都是地方官的噩梦!   论污点,仅次于失城。   朝廷以忠孝治天下,不能容忍这种丑闻。   不止是丢官这么简单,很可能被追究连带责任。   “府尊,您怎么看?”   “走,升堂。”   马忠义坐在案后,官相威严。   草草走了询问流程,就宣布王家败诉,甄氏退还彩礼后可立即离开王家。   王员外如晴天霹雳,大喊冤枉。   却被马知府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吓的瘫软在地。   破家县令,灭门知府。   怎么,你不服?   回家后,王员外就病倒了,急火攻心。   ……   而甄氏则喜气洋洋的走出了王家大门,临走时扔下了一堆银子。   说这是给公公的汤药费。   茶楼雅间。   “杜讼师,奴家这厢有礼了。这是答应您的尾款。”   “甄小姐客气了。”   “还是你们维格堂的人专业,以后我娘家遇到官司,也一并委托给您。”   “王家人没难为你吧?”   “我的公公是条老狗,大约是活不了几天了。”   杜仁差点憋不住笑,不过还是克制住了。   作为一个法律人士,不能在客户面前笑场。   他喝了一口碧螺春,放下茶碗。   “打官司,维格堂是专业的。”   茶碗的底座,恰好和桌面原先溢出的一圈水渍重合。   严丝合缝!   甄氏看到了,她是个非常注意细节的女人。   心中暗自夸赞,好律师!   只可惜,自己已有相好的了。   要不然,倒是能让丫鬟细细考察一下这位年轻讼师。   入赘后,也能为自家产业冲锋陷阵,不算吃闲饭。   在茶楼分开后,杜仁就一路抽驴,回到了李家堡。   才有了上面撒银票的操作。   ……   听完后,众人都呆住了。   20000两,大概是创业后单笔最高收入了。   “诸位,看来以后我们还是要多在有钱人身上打主意。”   “是啊是啊,想想以前为了三五两银子打打杀杀的,我都脸红。”   “阿仁,那位甄小姐,对你有意思吗?”李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我只顾着收银子,哪顾得上女人。”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甄氏是个银矿,可以挖二十年。”   众人一顿戏谑,这事也就过去了。   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当然是赶紧花出去。   堡内的仓库建的那么宽敞,空着太可惜了。   范京列出了长长的采购清单,赖二负责去联络商人。   最近购买频繁,李郁有些担忧。   于是干脆让赖二去了宁波府,从那边的商人手里采购。   清廷对内警惕心极重,不可被人嗅出味道。   夜深了,李郁突然听到院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忍不住出来查看一番。   却看到了杨云娇,蹲在院外墙角烧纸。   他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大约是在祭奠她的姐姐。   据说,人是能够感觉到来自同类的注视。   可能是一种生物电感应,只不过科学尚未有定论。   杨云娇突然一回头,看到了李郁,吓的一趔趄。   “小心。”   李郁向前两步,将她拉起。   ……   “过几日,我们试枪的时候,带你上山。”   “在山上立个衣冠墓,祭奠你姐姐。”   “谢谢。”   毕竟是间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的人,立个衣冠墓也算慰藉了。   “若是你有什么打算,无论是走是留,还是嫁人,可随时告诉我。”   “谢谢李先生,奴家无处可去,倒是想在这堡内做点事情。”   “煮饭洗衣的粗活,怕是你干不来。”   如今的李家堡,收留了两个逃难的年轻女子,在堡内负责做饭洗衣。   李郁让她们都签了文书,成为李氏家奴。   对于她们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出路。   乾隆年间人口急剧膨胀,高达三亿。   普通人命不值钱,女人的命更不值钱。   一遇到荒年,更是草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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