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某村庄内。 “师叔,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师妹陆雨凝将自己最近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之后屋内的中年男子沉默了良久。 他这才看向自己的师弟杨忠,也就是带女子来的那个商队领头问道。 “杨师弟,此事你怎么看?” “陈师兄,我觉得此事做不得假,毕竟靖南王身上要是没担什么皇差,他万不可能来济州这里。”杨忠说道。 闻言中年男子陈道康颔首道。 “我也是这般想,只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说到底是怎样的皇差居然会让一位实权异性王来济州?” 此话一出,无论是杨忠还是陆雨凝皆是沉默。 最终还是陆雨凝说道:“陈师叔,弟子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给殿下决断,毕竟涉及到这方面我们从来都不擅长。” 闻言陈道康点头道:“好。” 说罢他就开始书写密信,半晌后等密信写完,他当即就叫来一个弟子。 “将这封信务必送到京城殿下手中,在见到殿下之前绝不能打开。” “弟子明白。”年轻人双手接过密信当即出门而去。 等屋内又剩下他们三人。 陈道康看向陆雨凝和杨忠道:“马上吃饭了,你们吃完饭再走吧。” “不必了,最近济州城风声紧,我跟雨凝还是早去早回的好。”杨忠说道。 闻言陈道康也没挽留,将两人送到门外道:“如果有什么需求你们可随时派人来告知我。” “好,陈师兄告辞。 ”杨忠拱手道。 说完他便上了车。 陆雨凝也坐在车辕上拱手道:“陈师叔,我们走了。” 陈道康挥手道:“一路顺风。” “师叔保重。” “驾!” 目送着马车离去彻底要是在视野里,陈道康这才转身回屋。 商道上。 易容好的陆雨凝问道:“师叔,我们既然都见过陈师叔了,为何还要去送货?” 杨忠哭笑不得道:“真不知道师兄平日里怎么教你这丫头的,你以为我们此番出来真的就只是为了给你陈师叔传递情报?” “不是?”陆雨凝满头问号道。 杨忠扶额道:“你这丫头,不送货你以为我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哪来的?” 闻言陆雨凝愕然道:“不是宗门给的?” 杨忠说道:“宗门的产业这两年收益不太好,养门内弟子已经够勉强了,哪里又有多余的钱给我们。” “额——那殿下呢?” “朝廷也缺钱,尤其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殿下也没钱供应,所以就给了我们这支商队自给自足。” 陆雨凝:…… …… 夜晚,明月当空。 陈道康正整理最近的账册。 突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陈道康下意识的内心一凛看向门口问道。 “谁?” 门外无人应答。 陈道康眉头微蹙,他伸手摸向腰间边往门口走,边问道。 “谁?” 门外还是无人应答。 最终等他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嗖! 就在这一瞬间,耳边响起两道破空声。 陈 道康下意识的躲开。 他回头看去,发现地上多了两个拇指粗的坑洞。 “石头?” “谁!”陈道康看向屋外神情戒备。 “不用找了,我们在这里。” 看向声音传来方向,陈道康这才看到不远处树荫下居然站着两道漆黑人影。 随着两道人影缓缓走出来到月色下,他这才看清来人真容。 黑袍,皂靴,铁面。 左边凶恶似牛头样,右边狰狞似马脸长。 “阴司?!” 陈道康内心一惊,但表面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问道。 “敢问两位是阴司哪两位神君?” “府君麾下,牛头阿傍。” “府君麾下,马面罗刹。” 听到二人自报家门,陈道康面色微变。 其实上一秒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只期望这两人只是哪位城隍麾下的牛头马面。 这般阴吏修为大多都只在先天,偶尔出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修为也就撑死刚入宗师。 如此即便对方来者不善,他就算打不过也能平安脱身。 可现在他内心直接凉了半截。 虽然他对阴司不熟,但也听说过阴司之中有十大阴帅。 牛头马面正在其中。 而这些人似乎修为还都不弱,最低不过宗师,最高甚至是大宗师。 因此一旦交手,只怕他真要交代在这儿。 “不知两位神君来此有何贵干?”陈道康佯装镇定问道。 “我家府君请你去一趟。”阿傍嘴里吐出一口热气,在月色下格外显眼。 “你最好别想着反抗,毕竟我家府君可没说 不能打你,只留口气照样能说话。”马面这时也开口道。 闻言陈道康没有说话。 下一秒一柄软剑自他袖中飞出,在月色下如银蛇腾舞格外亮眼。 “不知死活。”阿傍嗡声说道。 话音未落,他双手一拍背后浮现一头巨大的牛头虚影。 吼! 一道吼声响起,磅礴的真气直接碾压而去。 顷刻间眼前房屋直接变成了一片废墟。 阿傍看着这片废墟,放下双手声音带着丝丝怒意:“人不在这儿。” 马面点头道:“逃了。” “有点本事。” “杀了他。”阿傍双目通红道。 马面伸手拦住了他:“府君还要见他,我去追就好,你找找这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阿傍颔首道:“好,勿要让我等久了,不然我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闻言马面笑道:“一炷香。” 话音未落,马面直接离开了原地。 月色下,一道漆黑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不断穿梭在戈壁荒滩之中。 陈道康此时边逃跑,边观察着周围,他面色有些难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两人修为绝对是大宗师。 而刚才那一下要是他没家传秘法只怕也逃不掉。 可就算如此,为了脱身他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现在的他是一刻都不能停必须到他们大乾关外或者找个藏身之处躲起来。 不然等真气耗尽副作用上来,只怕他真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你要去哪儿?”正当陈道康神经紧绷思索接下来的应 对之策时,他耳边响起马面的声音。 这道声音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比梦魇还可怕。 “散云手!” 看到前方的身影,陈道康毫不犹的一掌拍出,真气如霞光流转。 这般威势只怕一般的宗师都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接下。 可落在马面手中,却如泥牛入海一般翻不起半点波澜。 “阁下非要赶尽杀绝?” 对拼一掌后,陈道康强忍着真气反噬想要调转了一个方向继续逃。 可下一秒马面却又出现在他身前。 “跪下!”马面一声冷喝。 磅礴的真气直接压的陈道康单膝跪地抬不起头直不起身子。 马面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何必挣扎,区区宗师而已,我家府君点名要见你应该是你莫大的荣幸才对。” 陈道康此刻还在运转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边挣扎边道:“神君何必苦苦相逼,贵府君天颜在下实在无福面见。” “而且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果我风清门哪里得罪了阴司,恳请神君让在下死个明白。” 马面不屑冷笑道:“既然你知道阴司,那就应该明白我阴司之人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所以你也不必绞尽脑汁想着搬出背后宗门势力让我能放你一马。” 闻言陈道康沉默不言。 马面伸手搭在陈道康的肩膀上:“既然让你走跟我,你就乖乖给我走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给你点惩罚,不然我怕你还没见到府君就死在阿傍手上 。” 说罢不等陈道康反应,马面手上一用力。 下一秒满是戈壁和荒滩的关外凄凉地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