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乾道口,出入关处。 “干嘛的?” 听到守兵问话。 商队的领头连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军爷,太平商行的。” “这是我们商队的路引。” 领头一边掏出路引同时还不忘往对方手中塞一小袋碎银子。 兵卒掂量了一下,笑了笑,然后就往后看。 “马车上没拉不该拉的东西吧?” 领头连忙道:“没有,绝对没有。” “俺们都是知道规矩的,而且做的是布匹生意,不该碰的绝对不碰。” 兵卒点了点头,走动一辆马车前用手中长矛敲了敲马车上的货箱道。 “打开。” 车夫面露纠结。 兵卒冷声道:“我让你打开。” 见此领头的赶紧上前呵斥道:“军爷让你打开就打开,发什么愣?!” 闻言车夫下车来到后面打开箱子。 兵卒伸手在里面翻了几下确定没问题后,他瞄了一眼车夫又看向领头道:“从哪儿找的车夫这么听不懂人话?” 领头连忙赔罪道:“军爷莫见怪,这是我老家的侄子跟我混全为讨口饭吃。” 说罢他又塞给兵卒一小袋碎银子:“最近军爷辛苦了,请军爷吃口酒莫嫌弃。” 兵卒微微一笑:“行了,赶紧走吧,最近济州城有大人物来,关口这里时不时有卫队巡逻,碰上他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闻言领头连忙道:“是是是,谢谢军爷。” 兵卒摆了摆手,领头连忙上车。 可等马车刚准备离开。 这时身后又传来兵卒的声音。 “回来!” 车辕上的领头与车夫相视一眼,车夫的手不自觉伸入腰间。 领头摇了摇头。 随之他又恢复到了刚才那副小人物模样下车道。 “军爷何事?” 兵卒将路引递给对方:“你的路引,怎么出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听此领头按松了口气赶紧接过。 “您瞧我这记性,麻烦军爷了。” 兵卒摆了摆手:“行了,赶紧走吧,莫耽误了你的生意,回来时要是运气好我还这里当值,你就莫花钱了。” “谢谢军爷,军爷您仁德。” 领头又连忙一阵谢回到车辕之上。 车队缓缓离开。 兵卒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世道要是一直不打仗那该多好。” …… 关外,道路上。 车夫卸下伪装顿时松了口气。 而此人正是济州城茶楼内那对师兄妹中的师妹。 “师叔,刚才都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要闯关呢。” 扮做商队领头的师叔无奈摇了摇头道:“一天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真闯关只凭我们这些人恐怕只会凶多吉少。” 听此师妹有些不服气:“怕什么,刚才那小兵武功平常只怕还不到后天气血圆满,这样的甭说一人就是二三十人我都不带怕的。” “你这妮子,看来你师兄说的没错,确实该让你出来历练历练见见世面,省的一天待在门中不知天高地厚。”师叔说道。 “师叔莫瞧不起人。”师妹娇哼一声道。 师叔叹息道:“你这孩子,真是把事情 看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他们关口尤其是这乾道要口只有二三十人把守?” “百人我也不怕,打不过还跑不过?”师妹反驳道。 师叔笑道:“跑,往哪儿跑,你真以为你两条腿能跑得过这日行百余里的军中战马?” “还是说你以为跑出关口就安全了?他们不追了?” “修为不到宗师,纵使那些轻功了得的先天高手只怕也办不到。” “跑不过,那便打……”师妹虽然依旧是满脸倔强,但声音却明显心虚了几分道 师叔再度泼冷水道:“怎么打?” “你一人能打这样的十人还能打百人?” “就算你能打百人,你真以为大燕军中都是这样的货色?” “你在济州城也待了不少时日,想必应该见过神武侯的亲卫吧。” “那大燕精锐虽不是人人都如此,但实际上也都大差不差。” “不是还有师叔?”师妹小声道。 师叔苦涩道:“傻孩子你太高看你师叔了。” “你还记得这关外曾有一个五毒教?” 师妹点了点头:“我听师尊说过,传说这五毒教专养五毒练邪功,无论我大乾还是他燕国不少江湖名门正派都十分忌惮,可不知为何十年前却莫名消失了。” “消失了?”师叔冷冷道:“他们哪里是消失了,根本就是被人灭了。” “被人灭了?”师妹满脸震惊。 师叔颔首道:“你知道是被谁灭的?” 师妹摇了摇头。 师叔说道:“就是这济州燕军。 ” “为何?”师妹神色一愣。 师叔叹息道:“说来这五毒教也算是活该。” “传闻这五毒教主乃是一位新晋大宗师,本身实力强横再加上五毒教又坐落在关外,所以燕乾两国江湖上的高手都拿这五毒教没办法。” “但某一天,也不知这五毒教主是怎么想的,居然抢了王仁烈未过门的妻子。” “王仁烈?”师妹明显有些发懵,因为她压根就没听过这人的名字。 师叔解释道:“你刚来这里没多久自然没听过这人。” “这人以前是唐琥手下的将军。” “唐琥?”师妹震惊道:“是神武侯麾下那唐琥?” 师叔点头道:“对,就是此人,这人后来听说是犯了军纪所以被唐琥砍了头。” “而当时那五毒教主抢了王仁烈未过门的妻子后,王仁烈得知直接带着自己一营五千人马去了五毒教。” “后来当晚五毒教就灭门了。” 听完之后师妹直接愣住了久久未曾回过神。 “这、这怎么可能,传闻那五毒教可是有数百教众,更别说教主还是一位大宗师。” “大宗师?”师叔冷笑道“在这五千人马面前,数百教众算什么,大宗师又算什么。” “王仁烈那五千人马全是大燕军营的重甲精锐,面对这支精锐,哪怕五毒教教众人人都是先天高手也回天乏术。” “至于说反抗……” “你太年轻没见过军队打仗的场面,你真以为他们上了战场只是提刀砍人 ?” “难道不是?”师妹一脸天真道。 师叔有些无语道:“那是土匪、流民,根本算不得军队。” “正规军队打仗,前排持盾甲长斧,中间穿插长矛,后面尽是弓弩手,更别提他们还有能克制武者的军阵。” “江湖高手面对他们,除非大宗师,不然哪怕是宗师高手也仅能破两层盾甲。” “而那晚五毒教主就属于运气不好的,他面对王仁烈的五千精锐本来有机会跑,以他的修为纵使王仁烈麾下精锐再多也拿他没办法。” “可那是他偏偏选择了硬拼。” “五层盾甲皆被其所破,中间长矛铁枪也无法伤他分毫,甚至连他护体罡气都破不了。” “可偏偏最要命的就是那些弓弩手,万箭齐发,哪怕他修为再高也不敢分心。” “最后就是铁网锁钩,趁他无法分心之时,数百重骑冲锋,无数铁网笼罩,那时的五毒教主再想走已经迟了。” “听说那晚王仁烈为破他护体罡气,用铁网笼住他之后,直接就命人斩断了他的手脚刺穿了琵琶骨吊在空中,用弓弩硬生生射了近一个时辰这才耗尽了五毒教主的一身真气,而后他就被王仁烈五马分尸而死。” 闻言师妹沉默了良久,半晌后才开口道。 “师叔,那我练这一身武艺岂不是白练了。” 听此师叔微微错愕,一阵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习武本身就不是让你跟军队硬拼的,不然这世 间早就没朝廷了。” “习武的作用很大,最起码我们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在体现自己的价值?” 闻言师妹眼眸一亮,又嬉笑道:“弟子受教了。” 师叔无奈一笑:“行了,往后跟在你师兄身边多学学万不可如从前那般冒失想法胆大。” “嗯,弟子明白。”师妹点头道。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师叔道:“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