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韩府。 因为韩长林突然告病。众多官员,纷纷前来看望。 其中,或是有真心前来拜访的,亦或是有不怀好意的。 整个韩府外,热闹非常。 不过这份热闹,很快就在那龙辇的到来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臣等,叩见陛下!” 不少官员看到苏曜从龙辇上下来,无不是深吸了口气,迅速叩拜,以表尊敬。 苏曜轻轻点头,示意众多官员起身后,便没有多言,径直进入了韩府之中。 韩府的老管家急冲冲上前,想要叩拜,被苏曜拦了下来,“闲话就不多说了,快带朕去见韩卿!” 老管家也是有眼里见的存在,迅速驱散韩府家眷,为苏曜带路。 并未太久。 府中主卧。 韩长林躺在床榻上,身旁,还有着一位年龄和其相差不大的老妇人。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韩长林想要努力起身,但折腾了两下,身体还是僵在了床上。 他只能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开口,“是,是陛下来了吗!” “韩卿……” 苏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外。 韩长林急忙道:“夫人,快搀我起来,老臣,要叩拜圣上!” “免了!”苏曜急忙上前。 韩长林努力开口,“陛下,你能亲自来看望臣,已是臣之荣幸。臣怎能犯下如此大不敬之罪名!” “韩卿,你我之间,何须再行这些世俗之礼。你现下的身体……”苏曜欲言又止。 此刻看去,他方才发现,韩长林,早已经是两鬓斑白。 他似乎已经忘了,对方,早已经年近六十。 韩长林凄凉一笑,“当年先皇在位时,臣初见陛下,陛下还不过四五岁的年龄。想不到,一晃十几年过去,陛下英姿勃发,而臣,却已是暮暮垂已!” “韩卿,朕相信,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苏曜紧紧抓住了韩长林充满老茧的手。 韩长林苦涩而笑,“太医们给臣看过了,臣并无什么大病。只是,似灯中之油那般。若这油没了,灯,怕也再难维持了。” 苏曜,沉默了。 他又岂会不懂。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实则,便是大限将至。 这一刻,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回想曾经韩长林陪伴在自己身旁的一幕幕,朝堂上下,他再无法找到一个对靖国,对百姓如此忠心耿耿的得力干将! “荒谬!” “简直荒谬!” 苏曜怒意上涌,“定是这帮太医医术平平,朕让自己宫内的高明御医亲自为你诊断。” “无论是多么珍贵的药草,无论是要花费多少银两。朕,都要治好韩卿你!” 说着说着,苏曜的眼眶中,已经是隐隐晶莹闪烁。 “陛下!” 韩长林虚弱的声音再度传来,“其实,你能为老臣这么想,老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苏曜看着韩长林的模样,便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再也绷不住情绪。 原本面对强敌威胁,面对大军压境,都不曾有过分毫动容的他。 此刻,却是眼泪滑落,似个无助之人的开口,“韩卿,朕,不能没有你啊!” 看着苏曜这般模样,韩长林的心中一暖。 得此陛下,他,已经心满意足。 苏曜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为了守城的牺牲将士,一次,就是为了他! 但他还是强撑着力气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些话想跟陛下您说!” “韩卿你说!”苏曜语气哽咽。 韩长林凝重的道:“陛下,是要干一番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位帝皇的丰功伟绩,甚至您想要做的事情,饶是老臣,都无法辨别全貌!” “但老臣知道,陛下所做之事,难如登天。也势必,会动了无数人的利益。以前老臣在时,朝中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可以老臣助陛下压制!” “但老臣现下一病不起,陛下,必须要设法,再立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