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铮闻言,一秒清醒了过来。 “有刺客?!” “殿下,这刺客怕是从京城出来,便一直跟着您了!” 田铮果然聪明,一秒就想到,这把火是有人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齐啸风“嗯”了一声:“早就想到这一路会遇到些什么插曲,只是没想到,刚出京城的第一晚,便要遭遇这么一出!” 说话间,许均已经带人将楼上那几名刺客的尸首也运了下来。 “殿下,该如何处置?” 齐啸风瞟了那几人一眼,淡淡道:“送到沧州府衙去,就说太子夜遇刺客,惊惧万分,差点犯了心病!” “至于这几名刺客如何处置,就交给沧州知府处理吧。” 依稀记得,沧州知府李春望曾是吏部右侍郎,算是结结实实被吕墨麟栽培起来的后辈。 四年前沧州大旱,还是吕墨麟向渊帝提议,将李春望调到此处治灾。 若这几名刺客真是吕墨麟的手笔,那现在通过李春望之手,也算是将他的人还给他了! 许均点点头,吩咐几名侍卫将那四具躯体速速运走。 一旁的田铮却突然怪叫了一声,满脸惊恐地望向了齐啸风。 “殿下!” “高大人还在上面啊!” 被田铮这么一提醒,齐啸风这才发现,半晌都没有看见高秉文的影子。 “他晚上不是没吃饭吗?” “更没有喝酒啊!” “怎么就被酒中迷药给迷晕了?” 听齐啸风提起酒中被下了迷药,田铮更是焦急不已。 “微臣看高大人滴水未进,怕他明天撑不住,便给他送了些酒菜过去。” “他刚用餐不久,若是酒里有迷药,他这会儿怕是正昏睡着……” 齐啸风一阵无语。 怎么把这个累赘给忘了! 眼见火势蔓延的厉害,已经烧到了二楼客房,齐啸风只好转向了许均。 “还能救得出来吗?” 齐啸风只怕高秉文没有被火烧死,也会被浓烟给呛死! 得到齐啸风的指令,许均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道:“请殿下稍等!” 话音还未落下,许均便已经动作轻巧,攀上了驿馆的窗户。 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之后,不知过了多久,许均终于带着高秉文落在了地上。 只见高秉文脸色黢黑,眉头紧锁,胸脯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起伏。 不知,是不是还有一息尚存。 望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高秉文,田铮内疚不已。 “都是微臣自作主张,谁知竟弄巧成拙,使我大渊丢失了一名直谏忠臣……” “微臣对不起陛下,更对不起大渊啊!” 齐啸风却并不多言,只是走向一旁救火的人群,拎过来了小半桶水。 “哗——” 那半桶水朝着高秉文的脑袋劈头盖脸浇下,高秉文瞬间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啊!” “呼——呼——呼……” 他无比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茫然无措地环顾着四周,仿佛刚刚才从缠身梦魇中脱离了出来。 看到高秉文醒来,田铮显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高大人,你可算是醒了!” “吓死我了!” “若不是殿下果断,还真不知会不会酿成什么大错……” 高秉文很是迷茫,可眼前无比混乱的场面,还是让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这是……” “走水了吗?” 田铮神经紧绷,张口便打算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给高秉文。 可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齐啸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三缄其口。 “是啊!” “好端端的,谁知怎么就突然走水了呢!” “都是殿下果断坚决,这才将你救了出来。” “否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里,高秉文脸上迅速闪过了一抹惊讶。 他似乎不敢相信,太子竟会让贴身侍卫舍命救出自己! “微臣叩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齐啸风并未多说,只是皱起了眉头。 “天色尚晚,还是先考虑考虑后半晚应该宿在何处吧!” 田铮思忖片刻,向齐啸风提议道:“殿下,这么大的火,怕是已经惊动沧州知府了。” “不如今晚先到沧州衙门凑合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再出发?” 齐啸风点了点头,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半个时辰后。 沧州府台衙门内。 由于许均先前已派出侍卫送那几具尸体过来,再加上驿馆这一把大火闹出了不少动静。 此时此刻的沧州府衙,灯火通明,颇为热闹。 沧州知府李春望拖着惺忪的睡眼,头上官帽都没来得及戴正,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下官李春望,拜见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先前只听说太子要去扬州当差,没听说太子途经沧州,并且要在此停留啊? 莫名其妙摊上这么一件大事,李春望心中叫苦不迭,直呼倒霉! 实在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上这么揪心的事情! 齐啸风脸色苍白,似乎遭遇了极大的惊吓。 “我这次去扬州本是轻装简从,无意张扬!” “只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李大人,我该不会人还没到扬州,便薨在半路上了吧?” 李春望心中本就有些不爽,看到齐啸风这副窝囊德行,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殿下福泽深厚,怎么可能会遭遇不测呢?” “请殿下放心,下官已经看到刚刚送来的几名刺客尸首了。” “下官一定会派人送到京城去,请陛下彻查此事!” 这蠢货太子还真如传闻当中一般,胆小如鼠,蠢笨如猪! 就算要死,也别死在自己的沧州啊! 齐啸风颇为感动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今晚我等还要在府衙住上一晚,烦请李大人多派些官兵把守,我怕……” 听到这里,李春望心中的鄙夷已然喷薄而出。 这个废物哪里有半点储君的德行啊? 不过就是几个刺客而已,瞧把他给吓的! 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李春望实在是想不明白,像这样的草包,究竟是如何稳坐储君之位整整二十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