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朱符也在摩拳擦掌
按下番禺这边的战后忙碌不表,此时的苍梧郡郡治广信县的刺史府也是一阵鸡飞狗跳,夜色已深,却仍是灯火通明,人流不息。 “使君还请稍安勿躁,郁林郡那边已经答应出兵3000了。”一官吏垂首对一名坐着的中年官员说道。 啪! 那中年官员将手中的一卷竹简朝吏员脚边一砸,红着眼珠子吼道: “汝叫我不急?番禺城一天都没守住,某家刚刚赴任,一个郡就失陷了!这就是你们交州人迎接我的方式吗?” 听着这新刺史朱符的言语,好似指责交州世族豪强与朱雀黄巾有所勾结,一应大小官吏赶忙停下手中之事,起立躬身,其中领头的一个来自苍梧士家的长吏说道:“还请使君钧鉴,勿要做此等诛心之言。” 中年官员右手紧握着拳头,重重地砸向了身前的桌案,左手指着刚刚丢掉的竹简怒道:“诛不诛心没人比你们更清楚!这是那李弎交夏粮的记录,户一万三千零四十六,缴粮三百六十七石! 我来之前他还在交税,还在交税! 我来之后他就扯旗造反?还叫什么劳什子黄巾赤鸡大将军? 是不是你们这些酷吏逼反的?还是说这鸡毛将军是你们交州推出来棋子? 右车骑将军才离开交州多久,你们就这般害怕他儿子回来吗?” 士家长吏继续平静地言道:“使君多虑了,交州士民无不感念钱塘侯的恩德,怎会排挤君侯后人呢?想必是那陈太守刚从徐州而来,不解交州人情而妄自耗费民力而导致的民变罢了,这种事经常发生,使君只需遣使安抚,必能平乱。” 他身后的苍梧兵曹区景没有丝毫镇静,甚至想拉住那姓士的,就你有嘴,这不越描越黑吗?还遣使安抚,朱符若是听了你的话,遣使抚平,那不更显得我交州世族与李弎交情深厚吗? 朱符冷笑一声道:“哼,可恨我这个刺史手上没一州之兵权,否则还与汝等土皇帝纠缠个啥。” 区景越听越不对劲,生怕那姓士的再惹了朱符,于是抢声道:“使君勿恼,士功曹的意思是李弎之流不足为惧,当镇之以静。” 朱符一挑眉,道:“哦?意思是我冤枉你们了?” 冤枉吗?当然不冤枉,李弎那边产的粮,少部分交了一应赋税,其余多半不还是交州这几家给收了?真要深究,谁能撇清关系? 但话能这样说?说开了你朱符还怎么和我们交州世家合作?钱塘侯当年多知趣,交州世家也投桃报李,这朱符是他亲生的吗? 看朱符咄咄逼人的样子,区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使君宽心,交州世族必然会给使君一个交代。” “反贼的人头,就是最好的交代!”朱符的话还是硬气的,但语气却已经松了很多,似是不再追究交州世家的责任了。 他看着这屋内的交州官吏的反应很是满意,这不正是父亲叮嘱的和世家豪强的相处方式吗,先得让他们畏惧你,给你添乱时先想想有没有这个胆子。之后才是施予恩惠,给他们甜头,让他们彻底膺服。 但有人可不答应,自从士家的千里驹从雒阳拜得名师,官也做到了交趾太守,并且还有几个兄弟也是官运亨通,士家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交州的外来两千石大员面前伏低做小的心态了。 苍梧士家向来是交州士人领袖,如今交州十之八九都是在士家的势力范围内,在交州,士家理应有说一不二的地位。你朱符不过一寒门武夫之后,你敢在弘农对杨家如何如何,敢在汝南对袁家如何如何吗? 朱儁当年还能凭着几千军汉将交州世家搓扁揉圆,时过境迁,我士家愈发强盛,而你朱符手里也没有朝廷大军,你拿什么来跟我们斗? 那李弎李叔寇是定海韦家养的宗贼,韦家一年贩给我们几十上百万石稻米还有各式铁制农具,逢年过节也少不了奇珍异宝的孝敬,也是你朱符说要人头就有人头的? 士功曹打定主意,不依不饶道:“听闻陈太守一来番禺就大兴土木,要在南蛮之地营造中原美景,故此才激起的民愤,还望使君明察!” 朱符这下彻底怒了,竟然起身离席,大步迈到士功曹身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踩在他胸口上吼道:“汝等莫要欺我太甚!平日里你们勾结一二就算了,现在那鸡羽将军已经扯起黄巾大旗,黄巾啊,扯什么旗不好?陛下都差点被黄巾刺杀,这是彻底撕破脸面!汝还要如何安抚?” 士功曹气得只咬牙,但为了士人风骨,还是忍着痛坚持道:“使君若是贸然进剿,恐引发交州震动啊!” 朱符听了这个,脚下力气更大了,好悬没把士功曹当庭送走。 “好好好,事到如今还敢拿一州安危来威胁我?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朱符吼道。 下面的士功曹傻眼了,这就砍了?莽夫啊,天地良心,他真没有威胁朱符的意思! 只不过日常把岭南一州七郡担在肩上惯了,习惯性地从大局考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朱符眼里,这些反贼都是晋身之资,但在士功曹眼中,这是拥众几万的本地豪强,是交州的有机组成部分,你朱符要拿刀子割了它献给雒阳,这难道不会痛煞整个交州? 一旁的区景也吓坏了,刚刚他可是说过话的,若是那姓士的被砍了,他区景岂不会被士家惦记上?这还得了? “使君且慢,使君且慢,功曹绝非此意,绝非此意!”区景当即拜倒在士功曹身边。 区景没抬头去看朱符,而是用余光瞥向地上的士功曹,意思是我区景今天豁出命去和你士家站一块了,日后不得表示一二? “再要求情,连你一块砍了!”朱符怒道。 同时,四个朱符的亲随甲士上来,架起地上两人就要走。 这下,厅内的大小官吏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于是齐齐挡住甲士的退路,拜倒在地,说道:“还望使君开恩。” 甲士无路可走,一时不知所措,回头看向朱符。 被架起来的士功曹似是已经被朱符踩昏过去,而区景则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好好好,这次,赌赢了。 但他还没高兴得太久,就听宝剑出鞘之声,接着朱符声音有些颤抖道:“反了!反了!一个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近日,乃公亲自来为大汉除贼!” 就在区景怨道大起大落、人生无常、我命休矣之时,一只手拉住了朱符。 那是和朱符一同来岭南的交州别驾,常别驾,交州的二号人物。 朱符一愣,冷声道:“常公也要阻我?” 常别驾附耳道:“使君,事已不可为。此人姓士,名唤士武,士家本就是本土第一大族,历来担任交州诸郡守,现在使君麾下第一大郡交趾的太守又是他的兄长,于情于理,都不可擅杀。” “就是士燮士威彦?怎么不早说?”现在轮到朱符咬牙了。 常别驾无言以对,他还以为朱符起高调是有把握收拾士家的,结果反倒是一屋子官吏都给开罪咯,他还想问你朱刺史,就这? 朱符权衡一阵,还剑入鞘道:“好,今天就看在诸位面子上,饶过你二人,但死罪可免,获罪难逃,拖出去,杖责二十!” 这边众官吏也退让一步,道:“使君高义!” 高义?太讽刺了,朱符是真想拔剑砍几个人啊!还是早日回到军营,才能不受这些世家豪强的鸟气。 喜欢日在三国?我真的是汉室忠良啊我真的是汉室忠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