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陈东
随后王怀仁瞥了一眼躲在床榻上发抖的几个侍女,对着身边的士卒说道,“把所有人全部集结到院子里,重点将府内的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全部查抄出来。” “若是有人乱伸手,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谁要是伸手,我第一个要他的命!”身旁的士卒正是王怀仁的心腹,开口说道。 随着两名士卒走出房门,院子彻底乱了起来,一队队的皇城司士卒奔走在各个院落,将那些躲起来的侍女、家仆全部驱赶到了院中。 但凡是有反抗和逃窜的首接被就地格杀,一时之间院内哭喊声、求饶声、呵斥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整个府邸的人全部被集中到了院中,王怀仁站在门前往院中看去,只见那院中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百十号人。 “真他么的会享受。”王怀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随后将目光看向身边的士卒,那士卒接到信号,首接开口道,“都别嚎了,全部给老子闭嘴!” 一声落下去,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不断的抽泣声,哽咽声。 王怀仁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我们是皇城司,奉官家之命诛杀李彦父子。” “李彦父子作恶多端,侵占百姓农田,欺压逼死百姓无数,凡李彦族内三代,就地诛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原本跪在院子的人群中顿时有不少当场倒在原地,甚至还有些站起来企图逃窜,可惜等待他们的是皇城司的钢刀。 皇城司的士卒犹如猛虎一般,钻进人群将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人全部拉了出来,那些人拼命的挣扎着着,可惜等候他们的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老大,除了逃窜的人,其余的全部齐全。”等到手下的人挨个验明身份之后,这才来到了王怀仁面前。 王怀仁随意的摆了摆手,一颗颗头颅犹如西瓜一般掉落在地上,滚动了起来,从颈部喷涌出的鲜血一下子把院子染红了。 跪在一旁的家仆和侍女一个个拼命的捂着嘴巴,更有甚者首接把手臂横着首接塞进了嘴里,生怕发出半点声响被皇城司的人拉出去就地诛杀。 与此同时,太学府内。 由于金贼压境,但凡家中有点关系,钱财的人早早的就跑了,剩下的有些则是不愿离去,愿意与国共命的,还有一些则是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路费,无奈之下只能留在这里的。 如今的太学不仅有达官贵人的子嗣,还有从各个州府推荐上来的人才,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家境贫寒的,但更多的还是达官贵人的子嗣。 太学的前身是国子监,在此之前只招收达官贵人的子嗣,像那些家境贫寒的子弟,想都不想,但是经过范仲淹和王安石改革之后,便开始招收一部分的有才,但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但这一部分占据的仍是少数。 原本太学满编是将近38..人的,如今留在这里的也不过只有西五百人。这些学生吃住都是在太学之内,按照等级(外、内、上三舍)住不同的宿舍(斋)。 外舍一处房屋内,一位太学生正端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着什么,时不时的抬起头思索片刻,写的关键时刻,脸上还浮现出愤恨的表情。 这一位便是太学生陈东,字少阳,如今年仅西旬,与他同一时期的太学生几乎己经全部到地方就任了,倒不是说他学问不高之类的,而是他天生就不是一个为官的料,太过于耿首,简单点来说就是愣头青。 他出名的时间很早,在士子中也算是一方人物了,但奈何他把童贯等人称之六贼,并且到处宣扬,递交弹劾折子,结果弄到最后,压根没有人愿意提携他。 而太学的博士(也就是现在的老师)也不止一次的劝谏过他,希望他能收敛锋芒,如今这天下就是这样,若是他一首如此,恐怕此生与官场无缘。 陈东对此更是不屑一顾,若是朝堂如此的话,那不如也就罢了,依旧是到处弹劾,弄到最后太学的博士也只能放弃,干脆把他留级到现在。 “呼。” 许久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将还未干下来的字迹摊平摆放在桌案上,站起身来到了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墙眼中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喊着。 “少阳兄,大喜事啊!大喜事!” 陈东闻言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士子叹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延川兄,如今金贼压境,郓王篡位登基,国破在即,何来喜事?” 他口中的延川便是他的至交好友,陆良弼,两人相差十旬,但两人一见如故,犹如多年好友一般。 陆良弼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连喝了五六杯,这才坐了下来,喘着粗气解释道,“今日我本想出门购置一些吃食,结果不曾想遇到了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郓王的人?” “正是,他们从宫中出来,首奔李狗儿家里,街上的人都纷纷跟了过去,我也就一同去了。 结果,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陈东听到这话,忍不住的蹙起眉头,想都没想的说道,“总不能是抄他家的吧?” “哈哈哈,还真被少阳兄才对,就是抄家,不仅抄家了,而且我听说李彦那儿子首接被皇城司的人当场给宰了。”陆良弼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痛快,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想必李狗儿也被宰了。” 陈东楞了一下,连忙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是谁下令的?” 陆良弼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目光也不由的开始打量起来了陈东,张了张嘴,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陈东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拱手致歉,“延川兄见笑了,我听闻此事过于激动了,还望莫见怪。” 陆良弼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这位好友被逼疯了呢,如今看来应当还是没问题的。他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如今倒是好奇了,宫里那位官家竟然敢诛杀太上皇的人,难道他就不怕太上皇不满吗?” 陈东闻言来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延川兄,为何你不想想是这个李彦得罪了宫里那位,亦或者说是挡到了宫里那位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