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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袭陶邑

龙山时代 江楼月井 17220 2024-07-10 00:04
   太阳落山了,随着西边天空中最后一抹红霞的褪去,山谷中很快变得昏暗下来。仰望四面,山峦连绵,起伏的天际线也渐渐模糊了。山风拂过,松涛声中的阵阵鸟鸣虫吟继续着夏天最后的喧嚣,却已然挡不住秋夜的凉意。   昂走下山坡,踏上谷底羊肠小道的一块大青石板。不远处,亘村旧址上新建了几间小木屋,小木屋周围的林间空地上搭起了不少临时草棚。外间没有人知道,就在这连结河阳和西土的漫长山谷小陉之中,竟然屯驻了一支大军。   营火已经点起,军兵们正在准备晚饭。就在那几间木屋前的火堆边围了一大群人,不时暴发出喊叫助兴之声。   “雀少君威武!”   “多巫的,敢不敢再来?别怂啊!哈哈哈!”   少昊氏鸟师的士兵们在嚣张地鼓噪着,他们和多巫军官兵的角力比武正在进行。   自从少昊共工之战后,鸟师只保留了一旅之众,而且也没再打过仗,但是其中号称东夷的弓箭兵依然骁勇。对面则是新建的队伍,由聚在濮地的年轻巫者组成,所以叫多巫,头领便是新来的陶地人蓐收。多巫军虽然只有三百来人,但都是各地巫者中最为桀骜不驯的一批人,其中不少人原本就是武士,所以多巫军的战斗力也十分强悍。   “哪个再来?”雀双手叉腰站在人群中叫道。   雀留在少昊氏之后,成了鸟师的军官,他刚刚在角力中连着战胜了两名多巫军士。雀正在得意,忽然间原本垂头丧气的多巫兵齐声喝彩,只见人群分开处站出一条壮汉,正是多巫军的头领蓐收终于下场了。   “蓐收大人!”   看到卷着衣袖的蓐收露出一双虎爪般的大手,雀心中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雀少君,本巫来会会你!”   蓐收并不多说,上前两步,双手一前一后虚虚地一架,便准备开始。   雀虽有连胜的气势,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作势向前一冲,想要调动对手,不想蓐收依旧眯着眼睛一动不动。雀又试探着横移向侧面,蓐收依然只是微微调整了下方向,始终正对着他。   两边的军兵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二人。   哼,别是光摆个架势吓唬人吧!雀冷眼盯着对手想着,心中慢慢恢复了自信。他猛地沉肩一晃,接着前扑,伸手去抓蓐收的肩头。   面对雀的突然发力,蓐收脚下不退反进,左手在雀的手臂上一拍,雀顿时感到被一股大力将自己的前冲带偏。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势收了劲道向侧后跃开,哪知脚还没落地,蓐收就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同时右手五指箕张,向自己脖颈抓来。   雀抬手一挡,怎奈脚下一时借不上力,被蓐收的大手一撞,控制不住地后仰。他脚下急退,想找回身体的平衡。可蓐收似乎更快,此时他右手已经抓住了雀格挡的手臂,猛地向回一带,同时跨步欺身上前,左手一探,揪住了雀的衣襟,顺势向右一推。在这一带一推两股大力的反剪之下,雀再也把持不住,一个踉跄便向外摔出。   只听得一声大叫“好身手!”   雀顿觉后背有人撑住了自己,接着又是一缓,已经将力道卸掉了七七八八。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倒了围观的军兵,但是好歹难看地勉强站住了。   “哦!蓐收赢了!”   “咱们多巫怕过谁!”   围观的多巫兵们一片喝彩,鸟师官兵也都不由得啧啧赞叹。   雀回头一看,身后及时施以援手,避免了自己摔倒的人正是全军统帅少君昂。   “蓐收大人,真是好伸手啊!”昂由衷地叹道。   “蓐收大人赢了!在下确不如也。”雀不得不叹服,一边说着一边庆幸自己没出大丑。   蓐收心里得意,见已经为多巫军赢回了场面,又有主帅昂当场夸赞,他也连忙客套起来道:“昂帅过奖,蓐收与雀少君只是随意玩玩角力而已。嘿嘿,不算啥,不算啥。”   昂看天色已晚,可是众人依然很兴奋,便扬声说道:“今天才行军到这里,要抓紧休息。明天有江氏的军队一到,全军就要出山西去,蓐收大人的多巫军更是先行,到时候你们就再没有这么安逸的营地和休息的机会了。”   “是。”蓐收和雀齐声回应,然后忙着分头招呼手下们去休息,整个营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厚,你熟悉此地,带几个人去谷口,换把守那边的隹将军回来。今夜凡经谷口西去的人,一律拦住,如有反抗,格杀勿论。绝不能让西土知道我军到此。”昂低声吩咐道。   “是。”一直跟在昂身边的厚应声而出,带人向西而去,很快也消失在黑夜中了。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伯阜最近有点儿烦。河阳之地过来的商旅说,山南谷道上的亘村来了一伙有江氏人。从帝都回来的巫祝阳也证实,看到亘村那里盖起了新的木屋。伯阜倒不担心有江氏人,反正他们过了山占的也是夏人的地盘。但一提亘村总会让他眼皮直跳,不自觉地想起少昊氏的使团。   “巫祝大人,你看少昊氏的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伯阜放下手中的酒碗,不无担心地问道。   巫祝阳颇觉好笑,心想你下令杀人的时候倒是坚决,现在总这样疑神疑鬼的又何必当初呢。   他不耐地瞟了伯阜一眼说道:“不是说过了嘛,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这次借着去帝都觐见大巫咸的机会,本巫已经力排众议,把南边柴聚和方城的祭祀和作册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少昊氏人若是远来,必经过他们,我们做好防备,怕什么!”   伯阜点了点头说道:“巫祝大人说得是,不过这次一下安排了这么多咱们的人,各位长老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北边底聚还好,南边的柴聚和方城,咱们怎么安抚一下呢?”   巫祝阳哂笑道:“南边有盐、丹砂、和锦,北边有玉、金、骨器、和皮毛,当然是多拿这些补偿补偿人家,不然你还要怎样。”   “嗯,也是。”伯阜说着,又满上了一碗酒。   巫祝阳接着缓缓说道:“在本巫看来,其实南边好办,反倒是北边的底聚,长老和祭祀都是他们的人,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情啊!”   伯阜放下酒碗,抬头问道:“巫祝大人不是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底聚任作册吗?”   巫祝阳黑着脸道:“本巫正要说此事,我们虽然安排了人,但还是要常去南北各聚落走动。明天我就动身,先去北面。本巫不在陶邑的时候,伯阜大人还是少喝点儿酒吧。”   陶邑东南是一座高山,山势不算险峻,却和东北方向的群山相接,连绵不断。当地人传说它是神降之山,是山之宗,所以叫宗山【1】。   陶邑城垣规整,呈方形,大致可分为东北和西南上下两半,头领所在的内城和仓廪重地都在东北面的上城,大部分人和工坊在西南面的下城。汾水从城西流过,东南城墙就在宗山脚下。上城区东南墙外的墓葬区树木繁茂,没有人居住,正是蓐收建议的突入地段。   从宗山上俯瞰陶邑,夜色之下,居住拥挤的下城区一片漆黑,反倒是没有多少人住的上城闪着点点燎火的亮光。   昂站在半山,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身后是整装待命的鸟师和多巫军兵。大军全靠蓐收的引路,经过五天的秘密急行,巧妙避开了陶邑周围的大小聚落,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东面的山林潜行来到了宗山。此时,雀带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摸进了山脚下的墓葬区潜伏下来,只等先期混入城中的蓐收放出信号了。   月过中天,忽然墓葬区东北有人用火把发出了信号,很快,墓葬区的林中冒出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城墙东北角,那正是雀带领的先头部队。   眼看蓐收和雀已经得手,昂沉声下令“入城!”,接着,便率先冲下了山坡。   此时的内城后殿中,昏昏沉沉的伯阜,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虞氏夫人正陪在他身边。   “大君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巫祝大人临走时嘱咐的话了吗?”   有虞氏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可是既然当初决定放走子昧跟了阜,她就选择了死心塌地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着想。   “夫人说得,对,只是,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本君,生,生个儿子啊?”伯阜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扯有虞氏的衣衫。   有虞氏心中感动,靠向伯阜,忽听门外小臣急促地叫道:“大君,不好了,有人攻打内城了!”   “滚!别来给,给老子捣乱!”伯阜涨红了脸,冲着门外大骂道。   有虞氏顿觉扫兴,扶住了东摇西晃的伯阜劝道:“大君莫急,先问问是什么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伯阜更加愤怒,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院中在庭燎的照映之下甚是光亮,那小臣正急得手足无措,一脸惊恐。   伯阜刚要再骂,却已经听清,这分明是正真的喊杀之声,而且已经到了前殿!   这一惊之下,伯阜酒已醒了一半,厉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那小臣哆哆嗦嗦地应道:“不知道啊!只看见蓐收领着贼人进来。”   “蓐收,哪个蓐收?”   没等自言自语的伯阜想起来蓐收是谁,内城的守卫们已经败退到了后殿前,他们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向伯阜靠拢过来。   领头的军官嘶声叫道:“大君快走!”   【1】宗山,即今晋南陶寺遗址东南的塔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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