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请旨
苏烈一振衣袍,“走,看看去!” 到了跨院里,冰已经结的很凝实。苏烈看后很满意,嘱咐刘和,大缸里的水别扔,先晒,煮也行。等水干掉,还能再用。 刘和连连点头。 在场众人跟看神仙一样看着苏烈,钦敬之情溢于言表。 小主人莫非真是修仙有成了?难道这就是法术?点水成冰? 苏烈看看时间差不多,让刘和安排人抬着冰,赵平安排人抬着家具,拎着铁器,一行人直奔中路。 苏烈直入二进,下人早都通报,赵瑾蓉出来迎接。苏烈兴冲冲地问:“阿娘在哪?” “侯爷今日进了宫,刚回府,公主殿下正在后殿养元斋。” 看着刘和带着一帮人扛着一堆桌椅板凳,还端着陶缸,赵瑾蓉也挺好奇,“阿烈,这是?” “给阿娘阿耶准备之物。赵姑姑先命人把这些陶盆拿去养元斋,里面是冰。不然该化了。然后带我去厨房。” “冰?你如何得来?”赵瑾蓉大为好奇,“去厨房作甚?” 苏烈神神秘秘地说:“一会儿再说。去厨房自然是整治好吃的了。” 赵瑾蓉马上安排侍女把这些冰全摆在养元斋。然后领着苏烈往厨房走。 苏烈让马逢贵打了四口炒勺。现下早有了铁锅,毕竟铁贱铜贵,且铁锅导热快,省柴薪。除了钟鸣鼎食之家,普通人自然是怎么实惠怎么来。只是没有炒勺,没有炒菜而已。 现在苏烈神器在握,自然要露一小手。 到了厨房,灶上蒸笼一般。苏烈也不嫌热,亲自上手,弄猪油开了锅,认真地——摊了个鸡蛋。 然后美滋滋的托着摊鸡蛋,跟着赵瑾蓉进了养元斋。侯爷和夫人已摆好了饭,正等着他。这养元斋在后殿东边,虽是书房,但书没几本,墙边一张卧榻倒特别显眼。 把鸡蛋往阿娘案上一放,又夹了一大块布给阿耶。得意洋洋地说:“阿耶,阿娘,快尝尝,我亲手炒的!” 侯爷夹了一筷子炒鸡蛋,笑眯眯地说:“嗯,不错,好吃。这房里也凉快。” 夫人也笑眯了眼,“阿烈长大啦,吃上阿烈孝敬的吃食啦。” 夫人给侯爷留了一小半,其余的都放在了自己身前。美滋滋的夹一筷子,夸一句苏烈。 苏烈看着娘亲,满心佩服。早上那个阿娘和现在这个,哪个才是亲娘? 等父母都吃了几口,苏烈才说:“阿娘,还有稀罕物件呢?” “还有?阿蓉。”赵瑾蓉应声屈身,安排人把那些家具也都搬到了养元斋堂上。 公主连摊鸡蛋也不吃了,盯着阿烈问:“这就是你前日的图样?” “是啊,阿娘。这椅子,我给他起名叫太师椅。这圆桌子,我叫它餐桌。那个方桌,我叫它书桌。还有这个,我叫它躺椅,最是惬意。其实都是胡凳改的。” 苏烈说着站起身,把圆桌挪到较近的地方,又端了三把椅子摆好,自己端着碗坐在桌边,“阿耶,阿娘,这样吃饭舒服多了。阿娘,您来试试?” 夫人微笑着说:“阿烈,你的心意阿娘明白,可是这桌椅有违礼制,咱们家不宜啊。若传扬出去,起了物议,那些腐儒们又该参你阿耶了。” 侯爷笑眯眯地冲着夫人提建议:“既然阿烈都准备了,那就试试吧?那些个酸生腐儒平日里参我的由头多了,不差这个。” 率先坐了上去,夫人便也移步落座。两人摸摸扶手,拍拍椅腿儿,频频点头,确实是舒适。 更重要的是这种用餐方法更显得亲近。 苏烈趁热打铁,“现下,书桌就打出来这一套,阿耶先用着,躺椅先放阿耶书房里。其余家具出来,再陆续更换。阿娘不用担心,正殿的咱不换。外人也进不来咱府里。” 夫人默默体会,没言语,看向侯爷。侯爷搓着下巴,也看着夫人,嘴里沉吟:“嗯,那……就换了?” 夫人翻了个白眼:“就知你得如此。”转头对赵瑾蓉说:“阿蓉,把饭摆过来,在这吃。酒端过来,我给侯爷倒酒。” ……… 这顿饭吃得心情舒畅。撤了餐具,三人一人一把椅子,围着餐桌聊天。 侯爷抛出个炸弹:“阿烈,今日为父入宫面圣,向圣人求了诰命,立你为世子。近日诰书即下。届时随阿耶入宫谢恩。” 苏烈瞬间就感受到了炸弹的威力,启动紧急分析。 他喝了口水,消化了下这个消息。才看向父亲,“大家没给个官职啥的?” 别奇怪,高门贵户当官就是这么简单!寒门庶子打死都不行。 苏氏一族本就门第高贵,当年大梁开国时更有从龙之功。不然侯爷也不会年纪轻轻统领大军。 苏烈明年束发,必然要出仕。家里面提前铺路很正常。 “世子还不够吗?”镇南侯饶有兴致的问。 “有没有这帽子我不都是世子嘛,对不,阿娘?”苏烈转头看向阿娘。 “对,对,对。这几年阿烈可受苦了,有没有银册,你都是世子。大梁不给,还有大赵呢。”夫人慈爱的看着苏烈微笑。 侯爷微笑着说:“封你为带刀舍人,南城尉都尉。” 苏烈一听,心领神会,立马起立说道:“多谢阿耶!阿耶高瞻远瞩,用心良苦!” 镇南侯摆手微笑:“跟阿耶还如此作态?” 苏烈这句话真心实意,绝不是拍马屁。 就着这个南城尉都尉在身,苏烈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事办了,省得老为十八航这事烦心。 夫人不耐烦爷俩打哑谜,问苏烈:“那冰是怎么回事?你咋想起让刘和起冰了,窖里应有不少,多弄些放你那边去。” 苏烈转向夫人:“阿娘,晨起我看正殿就一个冰鉴,怕你热嘛!我不用冰,这冰是我新制的,有的是!” 公主嫡出,自幼得宠,是南赵皇室顶顶娇贵的三公主。现下更是贵为长公主。世间所谓珍玩宝货,与她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因而对所谓财货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不过也因为长于皇家,对她而言,最珍贵的可能是亲情,最痛恨的可能是背叛。公主自己也更倾向于关注人心向背。 此刻听了苏烈言语,夫人瞬间睁大了眼,怒气值上升:“你说你新制的?张灵虚就教了你这个?做酒,做冰,做家具!当初你上鹤鸣山,是请他给你调养身体!他倒好,哼哼?阿蓉!” 赵瑾蓉近前俯身。公主高喝:“去,告诉刘和,把酒追回来。要是有一坛子到了鹤鸣山,他也就别回来了!!” 侯爷和苏烈面面相觑,噤若寒蝉。